避開漫天的劍氣,楚狂人依舊是風度翩翩。隻是盯著已經裂開的扇子,心疼不已。


    看著周安的眼神不善,西門玉盤坐在地上有些想笑。身為青年五巨頭,連壓箱底的巫術和殘破聖兵都拿出來了。


    真是丟臉和不要臉。感受著天空的不朽之意,西門玉輕歎。不朽劍意近身時,西門玉身上閃過一瞬間的毀滅劍意。


    唐吉臉色通紅,一身劍意受不朽劍意激發。身上出現一股奇怪的劍意,唐吉叫它‘守護劍意’


    “楚兄,一把山河扇仿品而已。你要是喜歡,我族中還有一把玄武扇就送你了。”薑歸認真的說道


    楚狂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到陣營。夏木蘭沒有說話,這位二妹看中的俊傑氣量方麵似乎有些問題。


    周安手握黃沙劍,輕吐了一口氣。劍匣的五把五行飛劍靈力大損,沒想到這個簡易布置的劍陣威力這麽大。


    即便是這樣他一身法力已經見底,無奈之下隻得返回。恢複好法力再來挑戰,剛要返回。


    “周安,接下來我們打一場吧。我們隻比拚武道意誌,其他招式之類的就算了。”齊雲飛悠然的說道


    “求之不得,不知道怎麽比?”周安疑惑的問道,隨手把黃沙劍投擲給西門玉。


    齊雲飛腳尖一點,瀟灑的落在湖麵。一身青衣手中玉笛,眼神很慵懶。


    “東夷臨近東海,海上常有‘海市蜃樓’的奇景。我年幼時曾經見過幾次,傳說海中有仙山。山中有異獸‘貘’以人的美夢為食。按照貘和殘曲,我成了一支曲子。隻要你能聽完此曲,就算你贏。”齊雲飛笑著說道


    周安身子輕微抖動了一下,人的美夢為食。可是支撐我走下去,的隻有心中的一點記憶了。


    “此曲《故夢》當然不會讓人失去記憶,隻是讓人想起不曾想起的往事。於武道意誌,反而大有好處。”齊雲飛認真的說道


    一番猶豫之後,周安點了點頭。齊雲飛身形一閃,跳到自身的石亭上麵。東夷的一群青年一溜煙的跑開了,好像遇到洪水猛獸。


    齊雲飛坐下,開始試吹笛聲。忽傳來一陣優美笛聲,仿佛置身於美麗的夢境,讓人陶醉。仿佛霎時間鮮花開遍所有人的心田,讓人興奮。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聆聽,讓人沉迷。


    周安掐著自己不讓自己進入幻境,解開劍匣。隨手把劍匣放在水麵上,周安盤坐上麵。隨著笛聲的繼續,各國青年已經散出真氣,隔絕笛聲的蠱惑。


    隨著一陣變宮變徵的變化,周安的理智終於無法保持。五感瞬間消失,來到一處奇異之地。


    周安的意識來到一片黑暗之處,分辨不出方向。忽然前方有一處亮光,疾行一會來到一處發光的氣泡處。


    每個氣泡都有一副麵孔,都是周安自己。沉思一會周安伸手接觸一個氣泡,瞬間被拉進氣泡裏。


    氣泡裏周安來到一座宮殿,宮殿裏有另一個自己正在躺在地上。忽然大殿牆壁跳出一個人來,光頭赤足手裏拖著一把黑色長刀。


    黑色雕像有些意外,周安看見雕像竟然動了。這和他的記憶有些出入,五香看著昏迷在水池旁邊的周安。


    “你中了神族的折仙咒,現在修為隻是半聖。這個人類少年,是一次交易的籌碼。天賦也隻是中等,修到金丹境也就到頭了。”黑色雕像輕聲說道


    五香用長刀割破手指,黑色血液滴進水池。一個紅色骷髏從水池升起,一陣呼嘯撞在周安的額頭。


    “第一我們要擺脫寄人籬下的處境,需要生存之地。我這次出去,就要找到這樣的地方。第二,魔祖留下的心魔七寶已經出現異動,顯示在大夏北方有問題。所以為了逃脫魔祖奴役,要再次封印他。第三,心魔殿的力量在減弱恐怕已經擋不住天外天的攻擊了。”五香認真的說道


    周安第一次見到嚴肅的五香,心魔殿一陣哀嚎。


    五香一刀劈碎自己的牆壁寒聲說道:“你們都聽好了,以後出去要活的好一點。讓老娘恨你們,恨得理直氣壯一點。聽到了沒有,你們聾了?”


    “是,大姐頭”一陣聲音喊道


    ……


    周安回到氣泡處,再次接觸一個氣泡。


    這是一個小巷子,周安覺得有些熟悉。轉身看去,周飛熊拿著糖葫蘆出現在大街上。幾個周族的少年,抱著五六歲的周飛雄到巷子裏。


    一陣勒索,一陣恐嚇。“怎麽會事,這次銀子這麽少?找打是不是?”


    “我就這麽多,沒有了。不要打我……三哥救我”巷子裏傳出話來


    另一個年少周安站在巷口,看了一眼繼續離開了。


    “哈哈……周安一直被你四哥找人欺負。他這麽膽小,不來欺負你就算講義氣了。”一陣笑聲傳來


    背著劍匣的周安忘記自己當時有沒有出手,好像是沒有。


    十歲左右的周安忽然出現,拿著一根棍子。衝進巷子裏,一陣哀嚎。


    “小五快跑,去找大哥我攔住他們。”巷子裏周安大聲叫喊


    周飛雄邁著步子一臉哭腔的跑向侯府,劍匣周安看著被幾個同齡人毆打的另一個自己。


    劍匣周安輕聲喃喃道:“這是我嗎?”巷子裏的周安鼻青臉腫的倒在血泊裏。


    ……


    隨著周安進入,再出來氣泡就消失了。氣泡越來越少,周安的疑惑越大。


    一個氣泡裏,周安背著劍匣瘋狂的奔跑。記憶中的巨大威壓出現,強壓恐懼朝前跑去。


    周安背著劍匣來到一個巨坑裏,天空出現一隻金色的巨眼。冷漠又沒有表情,盯著巨坑裏的白色玉劍。


    已經灰飛煙滅的流雲出現,身子像是一道青煙。顯得模糊不易,周安顫抖的輕撫流雲,手掌穿了過去。


    “你們贏了,我的確是連你們一招都接不住。”流雲大大咧咧的說道


    金色巨眼緩緩消失,流雲一下子坐在地上。玉劍一陣青光,十三歲的周安出現在巨坑裏。


    “徒弟,我的仇家找上門了。連累你了,對不起呀。有機會就把我的劍帶回昆侖,還是算了。找一個深穀,把劍扔下去。”流雲輕聲說道


    九斤出現背著沉睡的周安,流雲點頭。九斤消失遠處,坐在坑邊的流雲看著天空的雲緩慢的消失了。


    ……


    最後一個光團,周安淚流滿麵的走進去。


    一間小書房,六歲的周安,一臉認真的看著竹簡。小臉氣呼呼的,不時看向門外。


    “小安,過來吃飯了。吃完再看,今天有肉的。”一聲溫柔的聲音說道


    一身黑衣的小周安猶豫了一下,認真的說道:“你吃吧,我不餓。”


    半晌後,一道女聲說道:“周安,快過來吃飯,快點的。娘現在不高興了,不想再說第三遍。”


    背著劍匣的周安,跟著幼小的周安來到廂房的桌子上。


    年幼的周安來到桌子旁邊坐下,桌子上有一個盤子隻有幾塊有些焦的肉塊。


    背著劍匣的周安怎麽也看不清,坐在年幼周安旁邊婦人樣貌。


    “今天這麽用功,在學堂裏遇到什麽了嗎?”婦人輕聲問道,然後示意自己吃過了。


    幼小的周安呆了一下:“我沒事”


    “有事的人才會說自己沒事,再不說我要生氣了。三天……兩天不理你。”少婦輕聲說道


    “我查到族規,隻要做到中大夫。就可以帶一個人,去別的地方做官了。等我十六歲,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嘻嘻,那你可要努力。最好以後,把我的靈位放在祠堂裏。”少婦笑著說道


    小小的周安點頭,很快就睡在桌子上了。


    “我嫁給你爹,發什麽事是我和他的事。本就與你無關,不要這麽小氣別恨他。”少婦笑著說道,發現已經睡著的周安微笑不已。


    ……


    陰山上,年幼的周安拖著一塊青石碑朝山上拉。走兩步停一下,最後身子朝前倒去。背著劍匣的周安想要抱起,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


    周興忽然出現,背起周安一手抓著墓碑。一會來到一個小小的泥坑,一個木棺在裏麵。


    周文周武拿著工具,站立兩旁。周興把周安放在地上,親自掩埋起來。


    許久之後,周興雕刻幾個字。神色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帶他回去,以後你們開始教他文武。我在這裏待一會,不要告訴任何人。”


    劍匣周安不可置信,身子顫抖。連忙回頭,看見周文背上幼小的周安醒的時候朝後看了一眼。


    “大哥,能不能幫我畫一幅我娘的畫像。我好像記不起她的樣子了,現在還眼花。”


    周文低沉的說道:“對我們重要的人我們是不會忘記的,你隻是想不起來了。”


    ……


    一片黑暗裏,背著劍匣的周安手中的出現一道劍氣。咚,咚,一陣有力的心跳聲響起。


    “來啊……,我不怕了,不怕你了。”


    周安最後抬起右手,向著永恒的黑暗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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