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外。


    空氣中彌漫的氣息真是令人作嘔,即使近幾日暴雨的連續衝刷,也抹不去這片區域的特色。


    入耳所聞皆是慘叫聲,打罵聲,女人似痛苦似快樂的高呼聲一陣一陣。


    入眼所見,高樓奄奄一息傾塌,隻剩下三兩層的破爛與遍地黑紅色石渣,數具不知名的巨型骨架,及一雙雙不善的目光。


    說是危險區?那也太過抬舉。


    這裏是與人間一牆之隔的地獄。


    而蕭彥耀已經在這地獄生活了足足十一個年頭。


    就在他十歲時,因為父母撤離的不及時,一家人被永遠的留在這裏,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父母早已經撒手而去,支撐他度過這十一年的是那一起相依為命的妹妹蕭杜水。


    如今,他們也快支撐不下去。


    蕭杜水發燒了。


    說來可笑,曾經不值一提的小病在這裏成了奪人性命,畏之如虎的夢魘。


    不光如此,他們最後的口糧也隻剩下藏在懷中的半塊不知年代的壓縮餅幹。


    為明天食物與如何尋找藥物而發愁時。


    他看見了衣光鮮亮,閑庭閑步轉悠的黃泉。


    隻怕是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這人根本就不屬於外城區。


    因為太幹淨了,如同落入狼群的肥羊一樣顯眼。


    讓人不禁猜疑身上是否有著什麽食物。


    為什麽會聯想到食物?


    因為在這裏,三餐吃飽,便是天下,最渴望的永遠是食物。


    寒從腳底起,惡向膽邊生。


    一個念頭湧上。


    蕭彥耀再怎麽也按捺不住自己,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抓住眼前這名男子,以要挾門口的守衛換取足夠的食物與……藥物。


    至於事後的報複?誰在乎呢?有了足夠的食物,換個地方一躲,也不可能有人冒著巨大的風險來這片地區搜找他。


    這裏的魔獸,可不是吃素的。


    想到這裏,蕭彥耀眼中滿是貪念,嘴中嘶吼著不明意義的聲音,張牙舞爪衝黃泉奔去,若不是眼中尚存的凶狠,恐怕會讓人把他當成傳說中的‘喪屍’。


    我不得好活,定讓你不得好死。


    或許,他的憂愁就將在眼前男子身上解決。


    隻可惜,想象是美好的。


    麵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黃泉並沒有楞在原地,待蕭彥耀靠近後,一腳如奔雷後發先至,徑直衝蕭彥耀胸口而去,巨大的衝擊力不可抵擋,令他倒飛出十餘米的距離,直至撞在搖搖欲墜的房子激起一陣塵埃,才止住身形。


    蕭彥耀癱軟在地上,生死不明。


    幾乎是在蕭彥耀倒下的同時,數道身影衝他飛奔而去,那速度快的讓人汗顏。


    接下來他們的舉動不是關心蕭彥耀的死活,而是在他身上瘋狂摸索,試圖尋找出有價值的物品。


    一人眼前一亮,半塊發黑的餅幹藏在手心,警惕的掃過一眼周圍眾人,飛速離開。


    其餘幾人滿臉懊惱,怨恨為什麽剛才自己沒去搜索那一片位置,讓別人捷足先登,想要去追,為時已晚,各自默契的加快手上搜索的速度。


    幾息之後,失望的眾人狠狠踢打蕭彥耀幾腳後,一溜煙的沒了影子,似乎害怕他醒來後記住他們的模樣試圖報複。


    其實蕭彥耀一直都是醒的,他沒有出言阻止,也沒有能力阻止。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不知道自己斷了幾根肋骨,但已經不重要了。


    這種傷勢就算再新城區恐怕都得休息調養上好幾個月。


    在這裏,沒有那個條件,也沒有那個必要。


    安心等死就行了。


    “哥哥。”


    一聲如杜鵑泣血的哀鳴,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從一間小屋鑽了出來。


    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驚恐。


    早上還有說有笑鼓勵自己如何頑強活下去的哥哥就這麽滿臉血汙的倒在牆角,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


    本就虛弱的身子一步沒站穩,撲倒在蕭彥耀身旁。


    “你出來幹什麽?快回去!”


    幾乎是吼出來的,蕭彥耀帶著哭腔,他已經感受到周圍不少隱藏的邪念目光在蕭杜水身上掃過,失去了他的庇護,恐怕要淪為一群人的玩物。


    沒錯,一群人,與新城區剛好相反,在這裏為了食物可以反目成仇,女人則大度分享。


    “你這個惡魔!不得好死!”


    蕭杜水臉上灰塵滿布,流水劃出兩道白痕,隱約能看出精致的五官隻是隻剩下怨恨。


    眼前一幅感人的情景,黃泉卻不為所動道:“殺人者,需喉嚨咽著刀,你們應該比我懂這個道理。”


    “可是我哥哥沒打算殺你!”


    “那我這也不是沒殺他?”


    一時間蕭杜水被說的啞口無言,覺得好似這個道理,又猛的搖頭:“這不一樣,在這裏傷成這樣和殺了他有什麽區別?”


    黃泉不氣反笑,本抬起的步伐也停了下來:“你和我講道理?那我就來和你講講這一局,他想要搶我身上東西,如果給他成功了?他打算放過我,周圍的人會放過我?然後他們會不會害怕我的報複?我又能安然走出去?”


    蕭杜水開始有些底氣不足:“那是他們的事,又不關我哥……”


    “那你哥死了也是環境的事,關我屁事,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人,待人以嚴,律己以寬,就像大多數小說中的主角一樣惡心,總有借口說自己出手傷人是無辜的是有理由的,那別人難道就該死?與你作對反抗一下就是天理不容的事?”


    “可是我哥要死了……”


    沒有經過太多的教育,蕭杜水根本就無力反駁,隻能苦苦重複這句話,希望打動對方。


    二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眼神渙散無光的蕭彥耀突然眼中多了一絲名為希望的東西,害怕自己激動的神情被察覺,索性閉上了眼睛,放鬆心身去感受腦海中出現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感受到極度怨恨的情緒】


    【最強複仇係統已綁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最終任務已開啟:三年之內擊殺八階覺醒者黃泉】


    【是否開啟全身修複?】


    【是否開啟新手抽獎?】


    【是否接受全身淬洗?】


    【是否領取至尊功法?】


    【是否接受支線任務?】


    蕭彥耀冷汗遍布全身,八,八,八階?


    自己竟然想要打劫的是八階這種已經脫離人類範疇的陸地神仙?


    舊城區雖然被封閉,但是電力供給還是存在,雖然沒被破壞的線路已經少之又少,但加上偶爾空投的生活物件,讓他對現在的實力體係還是多少有些了解。


    都說人體內蘊含著無窮的寶藏。


    覺醒者就是找到開啟寶藏鑰匙的幸運兒。


    覺醒的種類雖然千奇百怪,但總結起來也不過於:元素、靈力、體質、預知、召喚這五大類。


    一到二階,還在被理解的階段,無非是身體素質異於常人,掌心喚雷,拳風燃火,召喚一些類似猛虎與巨象之類的生物。


    三階開始就脫離凡人的範疇,大多已經能夠做到徒手接子彈,預知危險,如人形坦克。


    四階五階,一拳碎樓,一腳裂地,聚火成龍,揮手撒雨。


    六階開始能夠短暫滯空,硬接絕大部分物理衝擊不傷分毫,足以當任起鎮守一方的重擔。


    七階則被稱為人形魔獸,全力以赴之下足以一擊摧毀千米,非必要災難不會輕易動用,反而比其他人清閑許多。


    至於八階?抱歉具他所知的消息裏,人類最強者為七階,而且遠遠沒有摸到八階的門檻。


    他很難想象八階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行走的災厄?


    或許吧。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過是八階,莫欺少年窮!


    他將殺意狠狠的壓在心中,生怕被看出一絲端倪。


    黃泉搖了搖頭,不做聲響的將手中的利劍一拍,沒入虛空不見。


    他很不喜歡自己剛才咄咄逼人的樣子。


    那是前世的縮影,每當他握著劍時,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可是他更喜歡懶散的自己,那個無拘無束的鹹魚死帥宅。


    這也是曾經一次次麵對災難而無動於衷的理由。


    每一次出手,就離前世更近一步。


    他害怕有一天自己被記憶同化,終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他一直認為自己不是時代的主角,也不是人類的英雄,活的自私一點挺好。


    經過剛才一番鬧劇,他倒是想起來自己這次行的目的。


    他是來接妹妹回去的。


    當然隻是表妹。


    在四年前因為詛咒被秘密隔離至舊城區。


    讓黃泉一度以為是移居他處,畢竟比起魔都與燕京,這些年的江南未免有些多災多難。


    直到最近,他收到一則求救的消息。


    這才有了今天這麽一幕。


    緊接著他拿出手機打開【諸天萬界唯一官方指定聊天群】。


    【管理員】鹹魚王:@全體成員,誰又往我這世界丟不可回收垃圾?


    老婆怪:唔姆,我希望消息響起的時候是有群員願意當我老婆聽我唱歌,而不是你這個憨逼樂此不疲的@群體成員。


    刀疤仔:我希望消息響起的時候是有群員願意當我老婆,而不是你這個憨逼樂此不疲的@群體成員。


    幻影鍵舞:+1


    廢多吃屁:+1


    【管理員】清霜:我我我!我丟的,我本來想取名叫擊殺鹹魚王係統,但是聽起來好像沒有說服力就算了。


    李長生:前排膜拜清霜大大。


    【管理員】鹹魚王:下次記得介紹改一下,你這個介紹一點氣勢都沒有。


    【管理員】清霜:???


    【管理員】鹹魚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馬兒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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