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堂而皇之的將悲傷掛在臉上,更多的人喜歡故在人前作堅強擺出一副不放在心上的姿態,然後在無人的角落裏暗自神傷,舔舐傷口。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可毫無疑問,那些人他們苦苦逃避始終不能忘卻。


    回憶總是能夠引出人們最軟弱的靈魂,然後將它撕的支零破碎,無從抵抗,也無從應對。


    有些回憶,太過倔強,倔強到足以泯滅一切的歲月也不能將它磨平,最少在你有生之年就是如此。


    “小黑……”


    黃泉反複喃呢這兩個字,內心五味成雜,所有能夠表現的表情都在他臉上出現一遍。


    許久,黃泉自嘲一聲,好似想通了。


    “是啊,放下的,放不下的,最後都會放下,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何必苦苦執著。”


    一陣陣青絲浮現。


    風元素在他的掌控下斬在自己手腕。


    他的內心表現得並不像嘴上說的那麽幹脆。


    連平日裏呼喚自如的風也不由得他的使喚。


    滴滴鮮血垂落。


    這一刀風刃。


    歪了。


    在自己手腕上劃出一道傷痕。


    要是不明真相者看到這幅畫麵,指不定還以為是殉情現場。。


    終於他在第四次嚐試下


    紅繩一分而斷。


    黃泉好似不滿意這個結果。


    風再起。


    無數深紅碎屑在空中起舞。


    他能夠感覺到在個人空間中被鎮壓的黑劍仿佛受到什麽刺激,發出咆哮般的怒吼。


    劍身嗡嗡作響,企圖掙脫空間的束縛,凶煞之光遙隔一個看見也令他感受到殺意。


    它注定是失敗的。


    沒有外力支持的黑劍如無萍之草,一陣無能狂怒之後奄奄一息,逐漸趨於平靜。


    紅繩化作的碎屑一陣陣飄落。


    隻是……


    停在空中戛然而止。


    黃泉:“???”


    這明明隻是一個被加持過韌性的普通紅繩。


    待他仔細分辨,這分明勾勒出一個人的形狀。


    ……


    他現在才感受到空氣中散發的絲絲詭異波動。


    柳月兒根本就沒有被轉移到時空塔。


    塔喵都學會騙人。


    用最簡單的隱匿術將她隱藏罷。


    隻是她這麽做的目的?


    這種很快就暴露的事情。


    很快。


    已經不需要黃泉繼續猜測下去。


    “對不起……”


    身下傳來一陣騷動。


    塔喵布下的術法也因為少女的動作打破內部循環而消失。


    柳月兒忍著痛楚,滿臉的委屈,卻有口難言,孤苦伶仃的坐在地上,千言萬語隻能化作這一句,甚是可憐。


    她不知是嚇壞了,還是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毫無防備的展現在黃泉麵前,抱膝縮成一團,小腦袋垂的很低,不敢直視黃泉的眼睛。


    遲遲得不到答複。


    這種等待被宣判的焦灼和不安簡直讓人瘋狂。


    她心中的第一個念頭不是自己為何還沒有死去或是其他。


    而是該如何獲得原諒。


    柳月兒一咬牙,覺得如此等待下去並非解決的方法,她心中做出了決定,主動出擊。


    拾起匕首,坦蕩的站在黃泉身前,露出一副隨意處置的表情。


    無需多言,其中意味已然明顯。


    黃泉對她的舉動視若無睹。


    視角向下移去,隻見本該覆蓋紋路的位置光潔一片,不對,不能說光潔一片,分明還剩下另外半邊粉色的紋路。


    屬於紅色的那部分再也找不到蹤影,同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塔喵果然是個口是心非的蠢喵。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老實。


    還硬生生截取了一段因果,替柳月兒消除了後顧之憂,否則隻是單純的時間回溯,少女身上不該出現這種變化。


    “算了。”


    黃泉已經沒有心思繼續在這件事情上追究,剛才斬斷紅繩的動作已經用盡他全部的精力與勇氣。


    他正欲轉身離去。


    柳月兒看著黃泉的舉動慶幸的舒了口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


    現實有時候比小說更加狗血。


    柳月兒此刻正處於精神最薄弱的時期。


    就在她鬆懈下來的瞬間,屬於另外半邊的粉色印記乘虛而入,熠熠生輝。


    隻是這一次絲毫不帶著殺意,讓黃泉有些措手不及。


    屬於粉色的印記分明是……


    柳月兒無意識地將頭更埋進黃泉懷裏,身後突然伸出一條倒?尾巴纏繞在他腰間。


    努力踮起腳尖也無法觸碰到黃泉的脖子,幾次嚐試無果之後,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拽著他的衣襟,小鼻子猛嗅,貪婪的索取著空氣中的氣息,臉上卻是一副無辜表情。


    這誰頂得住?


    哦對,路上詢問她的時候,她說她頂得住。


    黃泉此刻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推開。


    這使得柳月兒手上的動作變本加厲。


    ————————————我叫跳過線——————————————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又用何種方式回到房間的。


    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的某人。


    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的灼熱。


    …………


    某人被撲倒的時候不偏不巧直接壓在某喵身上。


    塔喵瞬間炸毛(`⌒′メ)。


    這都什麽事?一晚上被吵醒三次?還讓不讓喵睡了?


    真*炸毛。


    清晰能夠看見她兩隻耳朵上的絨毛豎起一抖一抖。


    一條尾巴直接抽在黃泉的臉上。


    然後用陰沉沉的語氣對柳月兒說道。


    “需不需要我幫你把另外半邊挖出來鴨?”


    瞬間,兩人清醒過來。


    柳月兒渾身一震,轉頭看她,目光中有心虛,也有些赧然。


    逃命似的離開房間。


    “記得把自己弄得那一地清洗幹淨。”


    塔喵聲音中閃過一絲隻要她自己才能察覺到嘲弄。


    她就在床中間,倒頭就睡。


    “塔喵?騰個地?”


    這張靠牆的雙人床並不算狹隘。


    完全能夠容納他們。


    隻是塔喵不偏不倚正趴在中間,讓他無從下手。


    黃泉嚐試性的推了推。


    不得回應。


    依稀能夠聽到難以捕捉的呼嚕聲。


    真*倒頭就睡?


    黃泉這次也體會到什麽叫做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滋味。


    越過塔喵的身體瑟瑟發抖的側睡在牆邊,就連被子都被塔喵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沒有他的份。


    空調-18°c


    明顯被塔喵調整過的溫度,如果沒猜錯的話,遙控器應該在她枕頭底下。


    算了……


    真*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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