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告一段落,再說萬二等人。


    “府主,府主啊。”一旁,張德彪看著萬二的傷口實在是悲從心來。


    一直以來,他見到的萬二都是那種嘻嘻哈哈的模樣,罕見的能有正經,如同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他。


    從剛上虎頭寨,竟然把他們當成了建築隊,一幫瓦泥工,接下來又指揮著把整個寨子都差點搬空,那時,這人就是土匪,在他麵前,自己真的是良民,對其,也是不勝痛恨。


    不過接下來的相處中,才發現這人也沒那麽壞,雖然是有點貪,有點賤,愛罵人,愛打人,但還是有不少優點的嘛,就比如……反正就是有不少的優點。


    “他還沒死。”王刀冷冷的說道,麵上依舊是沒有一點表情。


    默默的,他從腰中拿出一個小瓶,小心翼翼,仿佛是有千斤重,一臉的不舍,一臉的痛心,這可是他的寶貝。


    “給他敷上吧。”終於,他下定決心,遞給了李乾說道。


    “你怎麽不自己敷?”李乾有些疑惑的說道,明明就在你的身邊,為什麽還要遞給我,這不是多此一舉嘛,可不是你王刀的風格。


    他不語,他無言,他痛心,他顫抖,他不舍,他無奈,這可是他最後的白骨生肉,總共就這麽一點,全都被萬二給禍害了。


    他是真的下不去手啊,他怕他會哭出來,自從跟了這萬二,就從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整天替他賣命,當牛做馬不說到頭來還得搭上自己的家底,這叫什麽事啊,有這麽算賬的嗎?


    雖然有疑問,但李乾依舊是不敢當誤手上的動作十分麻利的將藥全部都倒了上去,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一點也不心疼。


    要是讓他知道,就剛才抖的那一下足足有千金,不知他是否還能那般利索。


    可能也不影響,反正也不是他的,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不用白不用,用了不白用。


    這墨家的珍品果然是名不虛傳,簡直可以說是有點逆天,傷口以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渣,這就是同閻王爺當對頭,在他手裏搶人命啊。


    “刀哥,你這是什麽藥?能不能給我也弄點?”看到這,既然忍不住開口,這等神藥,當真是居家旅行必備,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挨刀……對不起,跑題了,跑題了。


    這李乾,也真是豁出去了,臉都不要了,直接是刀哥上口,一臉的掐媚,那表情,那神態,真是個舔狗,還是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那種。


    王刀聽了他的話,真是恨不得給他一刀,誰是你刀哥,叫那麽親幹嘛,我們很熟嗎?別說是叫刀哥,刀爺,刀祖宗都沒用,什麽東西。


    王刀也看的搭理他,區區燕雀,怎可與鴻鵠同日而語,直接翻身上馬而去,也不管萬二了,看著就心疼,不是心疼人,是心疼他的藥。


    “刀哥,你別走啊刀哥,我們再商量商量,實在不行我可以買啊,賣給我點也不行嗎?”看著他那般離去的背影,李乾依舊是不罷休的開口說道。


    買?你買的起嗎你,就你那點家當,三核桃倆棗的,還不夠塞牙縫的呢,恐怕連瓶子都不一定能買的起,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麽實力。


    最後,王刀依舊是沒有回頭,無奈,他隻能同萬二騎著馬,雖然是無恙,但依舊是在昏迷,受那麽重的傷,幾乎是要了命的,就算是聖藥也不可能立即治愈,能做到這一點的,唯有做夢。


    回到應天府,差不多已經是天明,一夜的悶雷卻沒有下來一滴雨,陣仗倒是不小。


    頭上的新枝更綠,頗有了些春日的景象,若是現在再有兩隻小鳥成雙對,這才是一副早春美景圖,工筆白描,都難以繪出其精巧,唯有自然這畫家才能揮毫。


    “現在當如何?”兩人立於原本應該是三人的地方,不過有一人現在還在床上,實難赴宴,迎著朝霞,看著滾滾雲層如波濤,王刀開口說道。


    現在,經過昨夜一戰,整個應天府都是傷亡慘重,死了足足有二十人,個個都是一片陰翳頭上籠,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在加上萬二未醒,難免是人心惶惶,同一盤散沙般。


    二十人,什麽概念,雖然是聽著不多,才二十人,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這不正常。


    的確,若是放在往日,那種動輒幾千上萬人的鬥爭中,區區二十人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會有人注意,死了也就死了,不過是花名冊上的一筆。


    但現在可不一樣,如今整個應天府,滿打滿算才四十二,這還不算那逃跑的三位,還有兩個女眷,一戰死二十,這可比一半還多,讓人怎能不心慌。


    還好有張德彪可以穩住大局,這才勉強還有應天府,若是其心懷二心,恐怕早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了。


    “當如何,當如何,能如何。”王之禮呢喃了兩句,無奈一聲苦笑,他能如何,現在能做的,唯有等那人醒來,他,才是主心骨。


    “難道隻能這樣坐以待斃?”王刀說道,他不甘心,這不是他的風格,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坐等人來殺,他可不行。


    “大秦國都無法磨滅我衢州,更別說區區的一個山城,誰生誰死,都還沒有定數。”王之禮說道,雖然是書生,卻生一顆鐵血心。


    說著,可能是因為太過於激動,他再次咳嗽起來,十分劇烈,比起往常來更勝一籌,滿臉通紅,好像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才肯罷休。


    王刀趕緊把他扶到一邊坐下,用手搭脈,一陣屏息凝神,睜開眼,他一臉震驚的說道:“你這身體……”


    “無妨,天傷而已,娘胎裏帶出了的。”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過了好大一會他才緩過來,說著,他笑了笑,落在別人眼中卻是一臉的苦色。


    他的經脈早已經是紊亂不堪,脈搏時快時慢,快時超常人數倍,慢時則如龜爬。


    簡單的說,把人的身體比做機器,現在王之禮就是一外表還算過得去的翻新車,內部的零件卻早已經腐朽失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堆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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