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這也說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


    終於,王之禮算是鬆了口氣,萬二心中也稍微安定了點。


    不過,這次他真的是想錯了,這隻不過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一旦過了之後,天空中將會泄下萬丈雷霆。


    “但是我要提前說明,我接下來的話,可不怎麽好聽,你確定能承受的住,可以聽下去?”


    接著,王之禮又說了一句,還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也算是仁至義盡。


    “王先生請說。”


    萬二點頭說道,在他依舊是帶著睡意的臉上全是認真。


    雖然麵上是這樣,不過他心裏,卻是忍不住誹謗。


    你這不是廢話嘛,說了跟不說有什麽區別。


    就你這陣勢,能有好話才奇了怪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還有,我確定能不能承受的住,要不要聽下去,這就更是廢話了,廢的不能再廢。


    難不成我承受不住,不想聽下去,你就不說了?


    肯定不會這樣吧,你要真的是會估計人家的感受,那你就不是王之禮了。


    “萬大統領這幾天過的,還不錯吧?”


    聽到肯定的回答,王之禮再次開口問道。


    “還……還不錯。”


    萬二回答,實在是有點心虛。


    何止是不錯,這幾天的生活,實在是太爽了,真的是讓他流連,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那該多好啊。


    但是,他的這想法,注定是不可能實現,你怕不是在做夢。


    “那你可還知道,我們目的是什麽?”


    然後,話鋒一轉,王之禮厲聲說道,那涅,可把萬二給嚇了一跳。


    不僅是萬二,就連王之禮自己都沒能被放過,還真是個狠人。


    說完之後,因為太過於激動,王之禮臉上迅速的湧出潮紅,緊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


    一聲賽過一聲,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髒都給咳出來才肯罷休。


    “王先生,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我都聽著呢。”


    看到他這樣,萬二趕緊過去,拍著他的後背,說道。


    可真是把他給嚇到了,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不小心一口氣沒上來,這責任,他可實在是擔待不起。


    “實在不行你就打我幾下。”


    萬二也實在是焦急,說出了這樣的話,對他來說,真是不容易。


    一刻也不敢停,萬二麻利的將王之禮腰間的酒壺給拿了出來,拔開,遞到他手中。


    王之禮也不猶豫,趕快喝了幾口,這才勉強將咳嗽壓了下去,等到臉上的潮紅終於退去,他接著又開口:


    “這宮殿,住著也的確是舒服。”


    說著,他環顧四周,掃視一眼,接著說道。


    這人也真是,也不看看你都什麽樣了,還這樣夾槍帶炮的,沒有一句好話。


    萬一真的是把自己給氣出個好歹來,這責任,算誰的?


    看看王之禮的那小身板,誰能說得準,說不定真的就會出什麽事,到那時候,真的就是後悔莫及了。


    “你現在,錦衣玉食,真是恨不得穿衣服都讓別人給你穿,就這樣,還談什麽十天統一荒蕪地,妄想,純粹是癡心妄想。”


    他接著道,依舊是那般的激憤,沒有一點要收斂的一絲。


    “若是我衢州人人都像你這樣,能統一荒蕪地,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現在,你同那昏君有什麽區別?”


    “就算是齊赫來,都比你強上百倍不止,摸摸自己的良心,是否對得起那些死去的衢州將士?”


    他還在說,口若懸河,真的就像是從九天而來的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萬二就是聽著,也隻能是聽著,無言以對。


    雖然他的話不好聽,但卻不得不承認,王之禮說的,的確就是事實。


    “王先生,我知道了。”


    接著,他說道,沒有一點剛開始慵懶,盡是沉重。


    王之禮的話,對他真的就像是醍醐灌頂。


    忠言逆耳,說的幾點都沒有錯。


    這幾天,他就好像是在睡夢之中,渾渾噩噩,是活的挺舒服,但這終究不是他的生活。


    “你好自為之。”


    看他的表現,王之禮也不再多說,平靜下來,開口道。


    該說的他說了,該做的他做了,他所能達到的,已經是極盡,足以無愧於心。


    說完這句話,他就直接轉身離去,不再多言一路。


    他那原本並不是十分高大,可以說很瘦弱的身體,在萬二的眼中,卻如同是一座山嶽。


    心底裏,也實在是佩服。


    原本,這些事就算是他不做,也無可詬病,誰能說出什麽。


    但即便是明知道這樣,他還是來了,義無反顧的來了,來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正是因為有他這種人的存在,才讓衢州可以有今天的輝煌。


    無人可以否認,的確是十分的輝煌,傲視群雄,毫不為過。


    而這一切,他萬二做的,其實真的是屈指可數,隻不過是空有大統領的頭銜罷了。


    他還清晰的記得,在那衢州小城中,剛剛有了幾千人馬的他已經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足以自傲的地步。


    坐在馬背上,無人的街頭,隻有一把油紙傘,立在煙雨朦朧中,如現在一般的瘦消,在寬大的衣袍之下眼眸治療,如同有星辰。


    這是初見。


    後城之戰,隻事一隻鞋,手無縛雞之力,平時雞都不敢殺的求生,現在竟然提起殺人刀。


    他是存在必死之心。


    王之禮,無愧是忠義之士。


    正當萬二出神的時候,原本走的義無反顧的王之禮,忽然腳步一頓,接著,又回頭。


    “要是休息夠了,就出發的。”


    他說道。


    “祈黎這屁大點的地方,也就這麽回事。”


    “等到什麽時候攻破了大秦國都,在讓你好好享受個痛快。”


    他又道,故作輕鬆。


    “一言為定。”


    萬二狠狠的點了點頭,也是咧嘴一笑,還是很配合他。


    “一言為定。”


    王之禮也笑,開口說道。


    他的笑,並不敷衍,也不勉強,真的就是發自內心。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一趟,並沒有白來,那人,真的是被他給罵醒了。


    同時,他也因為,終究,自己的選定的人並沒有讓他失望,自己的眼光,還是沒錯的。


    問世間,誰能無錯,即便是那些流傳千古的聖人,要說自己這輩子沒犯過錯,那他肯定是沽名釣譽,欺世盜名,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這輩子沒犯過錯,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真的喝多了,這話都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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