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姐姐,你叫我?”,胡溶縱雲跳到空中,低眉順眼地給觀音做了揖,笑嘻嘻地問道。


    “你這大膽的猴頭,幾日不見便又乖戾妄為,見了我也敢耍弄言語,討打!”


    觀音聞聽胡溶叫自己觀音姐姐,心中古怪至極,但不知為何,又忽覺得這稱呼妙美舒適,但她作為西天尊者,隻能把這種異樣感覺壓在心底,冷言嗬斥道。


    胡溶嘿嘿一笑,搓了搓手背上金黃色的毫毛,說道:“自從觀音姐姐把俺從五行山下放出來,俺便把觀音姐姐當做再世親人!


    如今觀音姐姐指派俺護送那三藏師父西天取經的重任,俺願意一肩承擔,從此日夜也不敢懈怠,陪伴師父左右!”


    “你這猴頭,莫把我當做被你欺騙的那些妖女仙子那般無知!”


    觀音菩薩雖然話這麽說,但很明顯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笑意,說道:“你這油嘴滑舌的猴頭,我且問你一句,倘若你不遵教化,不守戒律,又好似五百年前那般闖下彌天大禍,我又該如何治你?”


    胡溶想了想,回道:“觀音姐姐,俺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也悔過了五百年。


    早已頓悟‘我佛慈悲、普度眾生’的大宏願,絕對不會再有當年的年少輕狂之舉,還望觀音姐姐明查!”


    觀音菩薩沒有接話,轉而看向了那唐三藏和身邊的白龍馬,念起唐三藏多番為胡溶維護的話語,隻覺得師徒二人短短幾日便情深義重,可能這就是所說的緣,所以也沒再提起給胡溶戴金箍的事。


    於是她轉而指著那白龍馬,開口解釋道:“此去靈山還有十萬八千裏路,普通的馬兒根本經受不住的,所以我特意從玉帝那裏把那小白龍討來,化成白龍馬,給唐三藏做個腳力。”


    “多謝觀音姐姐的良苦用心!俺從今以後,一定和小白龍貼身保護師父,不教他遭受一點日曬雨淋!”,胡溶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道。


    “罷了!此間事了,我回南海去了!”,觀音菩薩揮手讓胡溶回到唐三藏身邊,自己便袖手騰雲,正要離去的時候,胡溶卻一把扯住了菩薩不放,口中急道:


    “觀音姐姐,前往西方之路崎嶇坎坷,又多妖魔鬼怪,俺隻怕分身無暇,白白辜負了師父的性命啊!”


    觀音菩薩手持楊柳,略微驚奇地看著胡溶,問道:“你當年脫胎出世之時,天也不怕地也不怕,怎麽如今隻教你保個取經人,卻變得畏手畏腳?”


    “觀音姐姐,話不是這麽說的!”,胡溶撓了撓毛茸茸的後腦勺,說道:“俺被五行山困了五百年,早已荒廢了修行,隻怕在西天路上遇到混世大魔,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這刁猴,說來說去,就是想讓我給予你一些好處吧?”


    觀音菩薩似嗔非嗔地說道:“悟空,倘若你真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


    若是真真到了那難脫絕境,我也會親自出山來救你!這樣吧,你過來些,我再贈你一般本事。”


    說完,觀音菩薩便從手中楊柳枝葉上摘下三個,放在胡溶的腦後,施法變成了三根金光閃閃的毫毛。


    做完這一切後,觀音菩薩又說道:“我賜予你的這三根救命毫毛,可以在危難關頭隨機應變,救得你脫離急苦!”


    “多謝觀音姐姐,多謝觀音姐姐!”,胡溶連聲道了幾聲謝,然後貪婪的盯著觀音菩薩手中額楊柳枝,小聲道:“對了,觀音姐姐可否再賜予俺幾件趁手的法寶?”


    “……”,然而那觀音菩薩卻對這句話置若罔聞,隻見香風繞繞,彩霧飄飄,“咻”得騰空而起,徑自朝著南海普陀山去了,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觀音姐姐,也太小氣了些。”,胡溶見觀音菩薩遠去,便從雲頭落下,喝退了揭諦、功曹,然後一把揪著那白龍馬的頂鬃,對唐三藏道:“師父,請上馬!”


    唐三藏見了白龍馬,遲疑道:“悟空,這馬好生英俊神武,但沒了鞍轡,這教為師怎麽騎?不如先找個船渡過澗去,再做打算吧?”


    “好的師父,我聽你的!”,胡溶沒有像《西遊記》那樣頂撞唐三藏,拍了拍白龍馬,讓他跟在唐三藏後麵,然後便縱身一躍,來到澗邊,向深處探望——


    作為指定的取經人,唐三藏的西天之路早已被佛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所以胡溶也知趣的沒有招惹前者的意思,反正基本上除了不請自來的妖魔鬼怪,取經團隊可以說缺啥有啥:


    果不其然,遠遠的鷹愁澗的上遊處,有一個漁翁,撐著一個枯木的筏子,順流而下。


    胡溶心知這漁翁是觀音菩薩安排的“托”,所以也沒說破,隻是伸出來毛絨的胳膊招呼道:


    “船家,老子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旁邊這位大唐高僧是我的師父唐三藏,麻煩你過來一下,載他老人家渡河!”


    “這死猴子,說的是人話嗎……”,那水神假扮的漁翁心裏嘀咕一聲,但雙手卻不敢懈怠,急忙撐攏靠向了岸邊,恭恭敬敬地扶著唐三藏上了木筏。


    胡溶把行李放在白龍馬的背上,然後跳上了木筏,扶著唐三藏坐了下來。


    而那老漁翁則握著竹漿撐開木筏,如風似箭,沒一會兒便渡過了鷹愁陡澗,抵達了西岸。


    “悟空,我那包袱裏有些銅錢,你取了給他,做船費吧!”,唐三藏微微頷首示意道。


    “嗯?”,胡溶眼睛一瞪,問道:“你還要錢?”


    那老漁翁見了,急忙撐著木筏遠離了岸邊,口中急道:“不要錢,不要錢。”


    說著,木筏已然駛離,向著鷹愁澗中流而去,很快就化作了一個黑影。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淳樸善良,願我佛保佑!”,唐三藏心底覺得不好意思,雙手合掌稱謝道。


    “阿彌陀佛!”,胡溶假模假樣做了個佛揖,便把行李往後推了推,又找了幾塊毯子鋪在白龍馬背上,然後讓唐三藏坐上去,抓住白龍馬的鬃毛。


    “悟空,這有些不合適吧……”,唐三藏跨著白龍馬,跟在胡溶的身後,看了一眼馬背上兩個擔子,猶疑的問道。


    “不礙事的,師父!小白龍是龍,上可吞雲吐霧,下可翻江倒海,這點行李的重量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啦!”,胡溶這般說著,走上了西麵的大路。


    “大師兄……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隻是匹馬啊!!”,小白龍望著胡溶瀟灑的背影,嗚咽了幾聲,便也馱著唐三藏緊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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