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先清理一下手。”


    隨行的保鏢遞給薄司寒一包紙巾,薄司寒麵無表情的接過,反複擦拭手上的血跡。


    那一片鮮紅,仿佛灼痛了他,他擦拭的動作不由得重了幾分。


    等清理好自己手上的血跡後,保鏢把東西拿走,留下薄司寒一個人靜靜的等待。


    治療的過程,實在令人煎熬,一向沉穩冷靜的薄司寒,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單手扶著腦袋,心裏像是在熱鍋上的螞蟻,每分每秒都覺得十分漫長。


    腦子裏,總是反反複複閃過剛才陸驚語衝上來的那一幕。


    對方冰冷的利器,猛地劃在她的身上,刺目的紅色不斷冒出來,分秒之間就湧出一大片。


    他的手上,沾滿了那溫熱又黏糊的血液。


    薄司寒很清楚,那一瞬間自己感到了不曾有過的情緒。


    害怕,非常害怕。


    她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帶著鮮血淋漓的傷口,搖搖欲墜跌進他的懷裏。


    他的心髒處也傳來清晰的痛楚,全身都在叫囂,好像隻有狂怒泄憤才得以緩解一點。


    冷漠理智多年的人,失控了。


    現在,也是一樣。


    薄司寒待在醫院,渾身上下都覺得不適,而唯一能壓製住這股滔天怒意的人,被送進了急診室。


    他必須確認陸驚語的安全。


    以至於用僅存的理智,死死抑製住那股怒意,內心還充滿了焦急與不安,在持續侵蝕著他的意誌。


    薄司寒突然覺得這種等待,似乎就是一種懲罰。


    懲罰他的無能。


    如果他能早一點站起來,這一切應該就不會發生了吧。


    驚語也不會因為他,屢次三番受到生命威脅。


    她是醫生,雙手對她尤其重要。


    如果因為自己,使驚語空有一身精湛的醫術,卻再也無法治病救人。


    那麽他的餘生,會充滿了自責與愧疚,那是傾盡了薄家財產,都沒有辦法彌補的過錯。


    想到這兒,薄司寒緩緩抬起腦袋,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隻要驚語平安無事。


    哪怕,這輩子也站不起來了。m.23sk.


    他緊緊盯著手術室門口,目光深沉,眼中有疲憊,還有自責。


    更多的是濃濃愛意。


    他也在心裏漸漸明白了,自己愛得到底有多深。


    頓時,薄司寒手指顫了一下,同樣也明白了,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強大。


    ‘啪嗒’,門開了。


    醫生放下擼起來的袖口,看見門口的男人後,走過來通知道。


    “還好送來的時間比較快,沒有導致失血過多的問題。而且,避開了要害,沒有傷及器官與其他的重要部位,所以讓病人休養一段時間後,傷口就會複原。”


    “其他地方有受傷嗎?”薄司寒進一步確認。


    “沒有。”


    薄司寒終於放下了懸在心裏的石頭,大大鬆了一口氣。


    好,沒事就好。


    他內心有點激動,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但他並不想擁有這份喜悅,一點也不希望驚語再出事了。


    與醫生道了謝,薄司寒跟著護士把陸驚語轉移到病房,隨即他就在一旁靜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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