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楚裙是真沒想到雲夙會把‘人’藏這地方!


    大將軍府,許天賜的院子裏!


    許土狗被顧老爺子弄去了刑部,許家上下也亂成一團,他的私院地方不小,加上平時很少歸府,除了下人來打掃除塵外,一般沒人會來。


    此刻他的主臥中,朱雀大馬金刀的坐在軟榻上,一臉‘老子不爽老子想殺人’的表情。


    雲夙帶楚裙潛進將軍府,全程如入無人之境,愣是沒人察覺。


    此刻臥房內,儼然已變成了朱雀的妖域。


    楚裙摸著下巴,端詳著他:“表弟好陰險,不愧是狐狸。”


    兮兮不滿:“狐狸不陰險~”


    楚裙摸著傻兮的腦袋瓜,你是個特例罷了。


    “朱雀藏在許天賜的屋子裏,這要是被抓了,許土狗又得背鍋了吧?”


    楚裙笑容燦爛,好奇的朝雲夙湊過去:“表弟也和許土狗有仇?”


    她靠的很近,溫熱的鼻息拂過頸側。


    雲夙這次卻沒避開,偏頭看向她,兩人身高有些差距,故而他視線垂下。


    那雙烏瞳顯得更加深邃。


    “不好嗎?”他反問。


    楚裙莞爾:“很好,你這麽壞,我更喜歡了。”


    雲夙沒當真,她的嘴,就沒正經過。


    “你倆夠了沒!”朱雀不爽至極:“打情罵俏滾遠點喂!”


    楚裙笑而不語。23sk.


    雲夙更加幹脆,拿出了他的妖丹,用力一捏。


    “啊~痛痛痛~”


    朱雀叫的有些銷魂,捂著心口,哆哆嗦嗦的盯著雲夙,眼神忌憚的很。


    要不是妖丹在這臭小子手裏,他絕對一口吞了這隻狐妖!


    楚裙癟嘴,這隻死雀雀真是一如既往的見著棺材也不落淚。


    “表弟,你先還是我先?”


    雲夙倒未遮掩,看向朱雀:“禁區深處的封印如何解?”


    “禁區?原來如此,你是衝禁區裏那條妖皇之尾來的吧?”


    楚裙神色如常,心裏卻有些意外。


    妖皇的一條尾巴被鎮壓在禁區裏?


    她神魂蘇醒時怎沒發現?


    朱雀表情戲謔,“妖皇死後你們妖族日子也不好過吧?”


    他妖異火瞳裏光芒譏誚,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些洞孔,這會兒倒是沒往外湧岩漿烈火的,黑漆漆的傷口,密密麻麻布滿全身,看著有些可怖。


    朱雀盯著雲夙,眼神詭異:“小子,你是狐族,妖皇就是你老祖宗!楚家就是你的死對頭!這點來說咱們目的一致!”


    “你找妖皇的尾巴,也是為了覆滅楚家吧!”


    楚裙歎了口氣:“這隻鳥廢話好多啊,被關太久關成話癆了嗎?”


    “表弟,要不你再淩辱淩辱他,讓他抓抓重點?”


    雲夙像是在考慮。


    朱雀惡狠狠的瞪向楚裙:“你個死丫頭!不愧是楚家人,就是討厭!信不信本座一口吞了你……臥槽……”


    朱雀跪了,痛的冷汗直冒。


    抬頭就見雲夙捏緊了手裏那枚妖丹,烏瞳冷寂的盯著他:“聒噪。”


    “就是就是!禿毛雞雞太吵了!再不聽話,小心我香香哥哥一口吞了你!”


    兮兮耀武揚威的走到朱雀麵前,棒槌尾巴錘地,“再罵我姐姐,寶寶打你了哦~”


    朱雀翻白眼。


    淦!


    報應嗎!他堂堂朱雀聖獸被一隻還沒化形的小狐狸給侮辱!


    形式比鳥強,不低頭都不行。


    他破罐子破摔直接坐在地上,盯著雲夙,惡狠狠道:


    “妖皇之尾你就別想了,禁區深處的封印是楚家那幾個仙人板板設的,憑你壓根進不去。”


    “就算你能進入深處,也解不開妖皇之尾的封印。”


    “為什麽?”楚裙好奇。


    朱雀神色怪異了下,撇嘴道:“因為能解開那封印的人已經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


    雲夙神情沒太多變化,反倒是兮兮顯得很是失望。


    “封印妖皇尾巴的那個人很厲害嗎?”兮兮急著追問:“為什麽除了這人,其他人都解不開這封印?”


    朱雀不耐煩的很。


    這小狐狸廢話怎麽比自己還多!


    “算了,反正本座現在與你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朱雀癟嘴:“這都是千年前的事了,楚家先祖雖殺了妖皇,但恕我直言,那十一人都是臘雞!不過是撿了便宜罷了!”


    “現在人族吹得天花亂墜,說什麽楚家十一先聖開人族先河,奠人族基業,都他媽的吹牛逼!”


    說起那十一個棒槌,朱雀就是恨。


    楚裙:“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你的廢話文學完了沒有?”


    木木:“他的廢話,我煩了。”


    朱雀氣結,泄憤般的對楚裙怒吼:“淦你仙人板板,你家那十一個先祖就是臘雞!不服來戰!”


    楚裙大為驚喜。


    你要去淦那十一草包的棺材板?還有這等好事?


    “我服。”她點頭:“你一定要說到做到啊。”


    朱雀噎住了。


    不是……你這死丫頭怎麽回事,本座辱罵的可是你家祖宗啊!


    你這樣盛情邀請我去淦你家祖宗的棺材板真的好嗎?


    朱雀被楚裙‘孝’到了,一時間竟不敢再惹他。


    確定過眼神,這是個狠人!


    上一次給他這種感覺的還是千年前的那個人。


    想起那個人,朱雀情緒又複雜了。


    他開口:“楚衣侯……你們都聽說過吧?”


    楚裙眉梢微挑,雲夙眸色也動了動。


    朱雀歎了口氣:“千年前隕落的可不止妖皇,還有一個楚衣侯。”


    “妖皇被斷尾,楚衣侯被分屍,楚家先祖用來封印妖皇之尾的正是楚衣侯的血肉。”


    楚裙眉梢抽搐的更厲害了。


    朱雀用一副過來人,曆盡滄桑的目光看著仿佛呆滯了的兩人。


    他的表情忽然有些迷離,神情帶著幾分複雜與悵惘:


    “凡塵縱有三千月,不及天驕楚衣侯。”


    “能打敗妖皇的,隻有楚衣侯,楚家十一人算個球!”


    “同樣能封印妖皇之尾,解開此封的也非楚衣侯不可!”


    “可惜,如此天驕也已身死!”


    “她和妖皇生未同衾死倒是同槨了……啊呀!”


    一隻靴子猛的砸在了朱雀的臉上。


    楚裙赤足一隻腳站著,瘋狂揉搓著胳膊,滿臉被惡心壞了表情。


    “你的語氣,太惡心,你的表情,醜到我!”


    離譜!簡直離譜!


    離譜到喪心病狂!


    要不是上輩子她被分屍時,朱雀就在邊上冷眼旁觀,她差點要信了他這滿腔崇拜的語氣了!


    死雀雀,她活過來了還要惡心死她,不打你我就不是楚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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