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第一時間檢查他的尾巴有沒有冒出來。


    見他還是正常的,不由鬆了口氣。


    雲夙神色略顯怪異,收回了手。


    唇被撞破了,染了血,看上去妖冶誘人。


    奈何……


    楚裙舔了舔自己門牙,道:“你嘴挺硬啊,差點把我牙磕斷。”


    這反應就不是一般人。


    雲夙忽然想到了朱雀對她的評價:


    ——不懂情愛不開竅的木頭一根!


    除了不開竅的,還有煞風景的。


    梅拂規捂著鼻子,幽怨道:“您二位就不關心下我的鼻子嗎?”


    他鼻血都淌出來了。


    “表弟煉了鐵嘴功,小裙裙你是煉鐵頭功了嘛?”


    楚裙毫不心疼,遞了個手帕給他擦鼻血,“你鐵鼻功?”


    富貴兒接過帕子捂鼻子,嘀咕道:“咱們鐵三角也不是這麽鐵的啊。”


    “少貧嘴,你急吼吼的做什麽?”


    “出大事了啊!”梅拂規壓低聲音道:“你猜我剛遇見誰了?太長公主身邊的管事太監!”


    “那太監派頭可夠大的,直接和千闕統領吵起來了,嚷嚷著讓鎮妖司交出冉遺魚,說是給太長公主的納貢。”


    梅拂規擠眉弄眼:“那魚……小胖……你懂的!”


    楚裙神色微變:“過去瞧瞧。”


    她一馬當先,富貴兒跟上,見雲夙還是慢悠悠的,他回頭挽住雲夙的胳膊就跑。


    “表弟你快點,這麽慢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雲夙:“……”


    他最大的失誤,或許就是冒用了梅拂規表弟這個假身份。


    雲夙有些恍惚了……


    太長公主身邊的管事太監叫福子,那派頭架子端是比皇子公主還高,與千闕說話時都是頤指氣使的。


    “太長公主親口說了,這冉遺魚,鎮妖司必須得交出來。”


    “她老人家壽辰將至,壽誕時要用這冉遺魚為菜,宴請賓客,陛下那邊已經允了。”


    福太監昂頭道:“鎮妖司現在說冉遺魚逃了,雜家可回去交不了差。”


    千闕還是笑眯眯的:“的確是逃了,鎮妖司總不能憑空給太長公主殿下變出一條來。”


    “那條魚明明都被砍了四足,怎還能出逃?鎮妖司就這點本事?”


    千闕似笑非笑的看著福太監:“福公公知道許武將軍是怎麽死的嘛?”


    福太監神色一僵。


    千闕吹了吹手指甲上不存在的灰:“他被我們鎮妖司一個緋衣使給一刀砍死了,砍死之前他幹了什麽事你知道嗎?”


    “他啊,來咱們鎮妖司鬧事,結果國師大人一個不高興,讓他在門口吐血三升。”


    福太監麵色發白。


    千闕笑眯眯道:“福公公的修為比起許武將軍,不曉得如何呀?”


    福太監有個屁的修為,他麵上悻悻,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


    千闕忽然指向不遠處:“砍死許武的緋衣使來了,哎呀,在下真的很想再見識一下她亂了天象的那一刀呀!”


    楚裙一刀引天象砍死許武的事,王都城裏誰人不知?


    她聲名鵲起,妖星的名頭後又加了煞星、妖孽好幾個尾綴。


    福公公朝楚裙的方向看了眼,嘴角抽搐道:“總而言之,這也是陛下的旨意。”


    說完,他帶著人落荒而逃。


    千闕笑眯眯的朝楚裙走過去,道:“跟上去,麻袋一套,打斷腿。”


    楚裙挑眉,雲夙意味深長的睨了他一眼。


    千闕努嘴:“去啊,出事兒我擔著。”


    楚裙笑了:“好。”


    她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快步往外走。


    其餘人還有點詫異。


    “她真敢打啊?”


    “許武她說殺就殺了,這有啥不敢的?再說這不就是個太監嘛。”


    “這福太監可是太長公主身邊的人,打了他不是打那位的臉嗎?對方可是陛下的親姑姑!”


    “千闕統領這是不是坑她啊……”


    眾人議論紛紛。


    千闕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道:“敢來咱們鎮妖司裝大頭蒜,打斷腿都算他狗運好。”


    “你倆現在也是丁字院的吧?看什麽熱鬧?跟上一起!”


    楚明月和楚明珠隻是經過,就被抓了壯丁。


    鎮妖司外,楚裙摸著下巴歎氣:“老話說得好,看熱鬧要遭,這不就遭了嘛!你們二人要吸取教訓啊。”


    楚明珠小臉都紅了,憋屈道:“關我和我四哥什麽事,我們就經過!”


    楚明月也很無語,那福公公他也看不順眼,可對方是太長公主的人啊!


    現在他和楚明珠就住在皇家別院,低頭不見抬頭見。


    “你倆也調來丁字院了?甲字院待不下去了?”


    楚明月把甲字院給賣了,將賤民村的事兒捅了上去,那邊自然容不下他們兄妹。


    幹脆就調來了丁字院。???.23sk.


    “去吧,大義滅親才是丁字院的風格,那老太監就交給你們了。”


    梅拂規把麻袋塞給他倆,“二位記住啊,打斷腿就好,別打死了,不好收場。”


    楚家兄妹就這麽趕鴨子上架被使喚去了。


    “小裙裙,這種好事兒,咱們幹嘛不自己動手啊!”


    梅拂規咬牙切齒道:“小胖的那些傷,就是這群人害的吧,現在太長公主那死老太婆居然還想拿小胖當菜!”


    “所以才讓他們兄妹去嘛。”


    楚裙嗑著瓜子,心思沉沉。


    這兩個小傻帽,一個假聰明一個缺心眼,怕是到現在都不曉得最大的危險在身邊。


    打了福太監,等於打了楚鳴玉的臉。


    楚明月那小子自然也會防著點那老太婆打擊報複。


    再則。


    把這段‘梁子’擺在明麵上,這兩個小傻帽要是死在了皇家別院,最大的嫌疑便是楚鳴玉。


    這法子幹脆直接,至少能避免這兩個小傻帽在睡夢中被人掏空內髒吃掉!


    短時間內,能放著楚鳴玉對他倆下黑手。


    “正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楚裙似笑非笑的看向雲夙:“總覺得很巧合啊。”


    梅拂規聽不懂她話裏的機鋒。


    楚裙撞了下雲夙的肩,小聲道:“表弟是不是知道我昨夜幹嘛去了?”


    雲夙歎了口氣,“別繞彎子,話有直說。”


    “那個缺錢娃娃臉,就是你鎮妖司裏同僚?”


    雲夙就知道,千闕在她麵前耍弄心眼,等同自爆!


    昨夜皇家別院裏的眼線傳了消息來,有人夜探別院被兩隻羅刹鬼發現。


    楚裙一夜未歸,他估摸著,應該是她找過去了。


    畢竟有一顆燭龍之眼,就在楚鳴玉的手上!


    那兩隻羅刹鬼的胃口日益變大,對楚明月和楚明珠下手是遲早的事。


    雲夙想著以她的性子,應該不會坐視不理,今天特意安排了這一場。


    偏生千闕那小子,還不知道她就是楚衣侯的事……


    雲夙嗯了一聲。


    本以為她要趁機追問更多,卻見她笑容燦爛了起來,“既然是自己人,那他應該會說到做到,出了事,他罩著吧?”


    雲夙看出了她的狡黠,忽然很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麽呢?


    他輕嗯了聲:“會罩著。”


    楚裙笑意燦爛:“小明月膽子小,怕是不敢下狠手,咱們去幫他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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