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前氣氛古怪。


    丁字院的人本是殺氣騰騰,聞言,嗯……冷靜的很突然。


    胡大彪幾人眼神交流。


    ——陛下莫不是想讓這瓜娃子直接死?


    ——這是千裏送人頭來了?


    ——上趕著投胎?


    千闕的嘴緩緩張大,由衷的想給許天賜比個大拇指。


    “哈哈哈哈!!”木木捧腹大笑:“娶主……裙裙姐嗝兒……他腦袋是個肌瘤?”


    許天賜眼裏殺意驟聚。


    下一刻,風刃席卷而來,許天賜持刀斬開風刃。


    “我乃欽差,奉旨而來,國師你膽敢對我動手?!”


    “閉嘴。”言靈為縛,無盡威壓如山嶽朝許天賜壓下。


    他麵色驟變,嘴上如被上了枷鎖。


    許天賜身上氣息暴漲,萬階威壓傾巢而出,冷風迎麵掃過,所有人耳畔似都聽到了嗡的一聲,失神的刹那。


    一柄斷劍懸停在許天賜的眼前,斷掉的劍鋒輕抵著他的眉心,鮮血溢出,血線順著鼻梁骨滑落而下,地落在地……


    破萬階威壓刀意,隻在眨眼之間,帝臣由始至終都立於原地,一步未動。


    天馬營的人回過神,就要拔出武器。無數樹藤從地上冒了出來,捆縛住他們的手腳。


    一枚銅錢掃過,如收割稻草的鐮刀,所有天馬營將的發髻齊齊被削落。


    銅錢旋了一圈,回到千闕手上,被他用兩指夾住,娃娃臉上掛著甜笑:“我家主君教訓不懂事的家夥,妨礙者死!”


    木木手裏木鞭一收,天馬營眾將被死死勒住,動彈不得,“我主……裙姐姐還沒動手呢,你們這些家夥老實待著吧!”


    楚裙信步走過去,手指在七殺劍身上輕輕彈了彈,七殺就乖乖的懸到了一邊,凜冽殺機依舊鎖定著許天賜。


    眾人見狀都詫異不已,那柄斷劍是國師的才對,卻聽楚裙的話?


    “你想娶我?”楚裙似笑非笑的看著許天賜。


    許天賜獰然盯著她:“你殺我義兄,我要你成為我許家婦,日日跪在他靈堂前,為他披麻戴孝!”


    “你也配?”


    楚裙一腳踹在他肚子上,許天賜此刻已是萬階豈會懼她這一腳。


    楚裙敢踹他?不怕踢碎了自己的骨頭!


    “啊——”


    許天賜如炮膛般被轟到了對麵的牆上,楚裙身影如風,刹那逼近,一拳錘至他腹部。


    眾人隻覺她那一拳已經錘進他腹腔裏了。


    許天賜目眥欲裂,張嘴就要吐出一口血之際,楚裙一個上勾拳,把他湧上來的血硬生生又給錘了回去。


    拳拳入肉,實打實的殘暴,便是以肉身無敵著稱的妖族與人動手,也不見得有此悍勇。


    原本鎮妖司裏還有人擔心,覺得楚裙太托大了,畢竟許天賜現在都萬階武修了,結果……


    “許天賜這萬階……怕不是個假的吧?”


    所有人心裏都浮出這個念頭。


    這年頭的萬階,如此廢物的嘛?


    楚裙抓住許天賜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發,把他往台階前一丟,一腳踩在他胸口處。


    少女笑容冷昳,像是毫無人性的魔物,輕蔑的俯視著腳下螻蟻。


    “娶我?你有那命嗎?”


    許天賜又怨又懼,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他想不明白,自己都突破萬階為何還會被楚裙肆意踐踏。


    “本郡主倒是挺好奇的,這麽短時間內,你是怎麽突破萬階的?”


    楚裙低頭俯視著他,笑容邪惡又詭異,她忽然咽了口唾沫,像是暗夜中的鬼物窺見了肥美的活物。


    “把你剖開來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個所以然呢?”


    七殺劍諂媚的飄了過來,劍柄抖動著,很是樂意。


    寒意從地下竄起,叫人背脊發涼。


    沒人覺得楚裙是在開玩笑……


    她是真的想把許天賜剖開來瞧瞧。


    天馬營的副將顫聲道:“郡主!許統領乃許貴妃親侄兒,陛下對他重視有加,你若真殺了他……”


    “萬階武修,哪有那麽嬌氣,開膛破肚而已,死?不至於不至於。”楚裙搖著頭,握住七殺劍。


    劍身在許天賜臉上輕拍著:“既然你都求得我那皇帝舅舅賜婚了,以後咱倆就是一家人了呀。”


    “身為未婚妻,我覺得咱倆有必要深入交流下。”


    “嗯,必須得深入。”


    “讓我看看你的身,你的腸腸肚肚心肝脾肺腎~”


    一劍劃開了許天賜的衣袍,楚裙還沒開始剖呢,許天賜已經開始慘嚎了。


    天馬營的人頭皮發麻。


    天啊!這妖星郡主到底是什麽魔鬼!!!


    聽說過她瘋,但未曾想能瘋到這地步!


    “國師大人,許統領挑釁在前是他不對,但你若真縱容郡主殺了他,陛下定會怪罪的!”


    帝臣神色冷淡:“萬階武修,剖一剖,不妨事,死不了。”


    “就是就是。”千闕笑眯眯道:“有主君在,大不了快死了又把人給救回來嘛。”


    “對呀對呀~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這麽個膿包怎麽短短時日就變成萬階大膿包了?”木木補刀:“這等修煉之秘,若能查出來公之於眾,諸位都有福了啊~”


    “哎呀,這天賜兄弟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個仁義人,剖了他,乃造福社稷啊!主……裙姐姐,我來給你打下手!”


    木木屁顛顛的就跑過去了,手腕一抬,木藤湧現,直接把許天賜綁成個‘大’字形,羞恥的示眾。


    這等強詞奪理的話,顛倒黑白的行為,天馬營的將士們何曾見過?


    楚裙的確沒開玩笑,她想剖了許天賜,準確說……是想將他給撕碎。


    這家夥身體裏不知道有什麽,竟讓她的影子在蠢蠢欲動,殺意沸騰無比。


    七殺劍橫削,直接將許天賜剖腹。


    宛如將一頭豬開膛了一般,鮮血嘩啦啦流下,腸腸肚肚都淌了出來。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令人頭皮發麻。


    楚裙驟然丟開七殺,素手插進了他的腹腔,尋找著什麽。


    “嘔——”


    有人已受不了這場麵嘔了起來,楚裙那隻手在許天賜的肚子裏攪啊攪,看的眾人頭皮發麻,腸胃都跟著一起擰巴。


    天馬營的人噤若寒蟬。


    東離王府,澹台幽等人也臉色發白。便是鎮妖司,胡大彪等人這會兒呼吸都是緊著的。


    妖星?不……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啊!


    這女魔頭不能處,有人她是真剖啊!!


    此刻的楚裙,可怕的令人不敢靠近。


    冷香伴風而動,白衣飄搖,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輕握住她的手腕。


    “楚裙。”帝臣輕聲喚著她。


    楚裙回過神,邪佞的笑意漸漸淡去,溫度回歸眼底。


    她剛剛有點失控了。


    “哎呀,我的手髒了。”她把手從許天賜腹腔內拔出來,血手擺在帝臣麵前,如此森然可怖之景下,她卻笑的一派天真,沒心沒肺。


    越是如此,越叫人不敢靠近。


    “洗幹淨就好。”帝臣握住她的血手,妖力輕渡過去,眼底帶著關心。


    他察覺到了楚裙剛剛有些不對勁。


    “那就麻煩……臣郎你幫我洗手咯~”楚裙笑的嬌媚如花,冷白的小臉上,濺著了幾滴血。


    帝臣自然而然的揩了揩她的臉頰,拉起她便走。


    全然不顧周遭那雙雙驚呆了的眼睛。


    楚裙邁過門檻,頓足回頭,睨向天馬營的人,勾唇道:“把你們的許統領扶回去吧,哦,別忘了幫他把腸子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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