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在聽到聲音時,心慌把兒亂。


    卻在圖靈從外間走進來後,慌亂的心驀然穩住了。


    楚裙對上了那雙幽沉的眼眸。


    圖靈周身裹在黑袍裏,臉上戴著麵具,眸色幽深的看著楚裙,不見喜怒。


    “討厭鬼小禿來了啊……”楚晏溫歎了口氣:“你又不請自來,好沒禮貌。”


    圖靈沒有理會楚晏溫,目不轉睛看著楚裙。


    楚裙美目眯著,表情有些奇怪:“你是……小禿?”


    楚晏溫語氣奇怪:“他不是嗎?”


    楚裙沒吭聲,她此刻的感覺很奇怪,眼前的圖靈……她覺得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圖靈。


    更像是一具……空殼!


    “你不是小禿,”楚裙站起身道:“你體內沒有靈魂,但你……”


    她想不出來該怎麽形容,就那感覺,是圖靈,但又不是圖靈。


    圖靈看著她,幽幽歎了口氣:“果然,你什麽都忘了……”


    楚渣女麵上很穩,心道:我忘了啥?我明明都記得!


    圖靈語氣幽沉:“發過的誓,給過的承諾也忘了是嗎?”


    楚渣女:“……”


    圖靈盯著她:“混沌塔內你對我做過什麽也忘了?”


    提起這茬,楚裙就不淡定了。


    “你不能仗著我不記得就顛倒黑白啊,這茬我記得!是你……不是!是圖靈先對我下手的!”


    “圖靈對你下手?”楚晏溫臉色沉了下去:“妹妹,他對你做了什麽?”


    圖靈哦了一聲:“也沒什麽,夫妻之間行夫妻之事罷了。”


    女魔頭羞怒:“你住口!我何時嫁人了!哪門子夫妻!”


    楚晏溫:“混賬東西!既未明媒正娶,你就敢登堂入室?欺我妹妹年幼無知嗎?!”


    圖靈:“她乃她妖君,她夜夜召我暖床。”


    楚晏溫深吸一口氣,看向楚裙,痛苦的閉上眼捂住自己的臉:“怪我,是我教導無方,妹妹你這樣自己會吃虧的啊……”


    楚裙:“……”


    救命……


    “大哥……要不你先出去……”


    兄妹倆都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倒不是沒臉見人,而是對彼此無語。


    楚晏溫又重重歎了口氣。


    搖頭走了,走時,嚴肅的看著他二人:“你倆,荒唐!”


    屋內,荒唐裙看著荒唐禿。


    兩個荒唐四目相對。


    楚裙驟然起身,朝他走過去,抬手直接摘下圖靈的麵具。


    暴露在楚裙眼前的這張臉的確稱不上好看。


    上麵盤踞著許多金色的紋路,像是繁複的花枝,又像是神秘的咒文,遮住了整張臉,完全看不出長的什麽樣子。


    楚裙恍惚間覺得,記憶裏的小禿摘下麵具後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明明你就不是小禿。”


    “我是圖靈,也不是圖靈。”男人用力握住了楚裙的手腕,幽沉的目光牢牢鎖定她:“我乃他的狐尾,雖無他的靈魂,卻有所有你與他的記憶。”


    楚裙愣了下,表情更怪了。


    好家夥,原來尾巴真能有自己的想法啊!表弟沒騙她!


    “那圖靈的本體呢?在何處?”


    “對你來說還重要嗎?”圖靈垂眸看著她:“你既還記得與我之間的事,卻還與王都城內那隻狐狸不清不楚。”


    圖靈眼中露出譏誚之色,薄唇輕掀:“渣女。”


    楚裙:“……”


    有一說一,她差點以為是歸瀾在罵自己。


    楚渣女,渣的有鹽有味,明明白白。


    “你說得對,我真的太渣了。”楚裙垮起臉:“可怎麽辦,表弟他現在有五條尾巴,還不禿……”


    圖靈:“……”


    有時候他也挺懷疑的,自己身體裏存在的記憶和執念是不是自我欺騙。


    這女人,真的太渣了!


    楚裙歎了口氣,驟然掐住圖靈的脖子,將他朝牆上一摁,臉上的遺憾與慚愧蕩然無存。


    隻剩下審視和端詳。


    “雖然你是小禿的尾巴,但顯然你這會兒有了自己的想法後就不太乖了。”


    楚裙眯眼笑了起來:“差點就被你反客為主繞進去了,你繞來繞去,就是不肯說小禿本體的去向……是不想我找到他?”


    圖靈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神漸漸慵懶了起來,露出狐類獨有的狡猾:“哦……發現了嗎?”


    他的確不想她……找到‘他’!


    “為什麽不想我找到他呢?”楚裙語氣幽沉:“你方才說,你隻有執念和記憶,也就是說,真正的小禿與我一樣,都忘記了彼此……”


    “可他若是忘了我,自然也不會來找我。”


    “你也不用這樣兜彎子。”


    “除非……”


    楚裙的眸光刹那變得銳利至極:“真正的小禿……早就出現了!”


    圖靈眸色幽沉的看著她,臉上沒有泄露絲毫情緒。


    她真的太聰明了……


    即便有那麽多迷霧掩蓋在前方,隻有有一點蛛絲馬跡被她抓住,她就能抽絲剝繭出真相。


    楚裙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很荒唐,很可笑。


    她身邊唯一有的狐狸,就隻有……


    “你該不會以為王都城裏那隻狐狸是小禿本體吧?”圖靈幽幽道。


    楚裙神色不動。


    不是嗎?


    她身邊出現過的狐狸,隻有歸瀾!


    總不可能是小傻兮吧!


    圖靈勾起唇:“是不是覺得,如果圖靈是他,那你就不算移情別戀?”


    “小渣女,你真的是渣的明明白白。”


    “嬉皮笑臉逗什麽樂子!”楚裙手上一用力,笑眯眯道:“你是小禿的尾巴,又不是小禿,薅禿了你,我可沒一點心理負擔!”


    “噢,忘記你尾巴本來就是禿的。”


    圖靈挪開視線,不與她對視,頗有點禿尾巴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沒毛!


    “是不是,一驗便知!”


    楚裙才不和他廢話,拂袖一扇,門打開了,她對外喊道:“兮寶,進來!躲外麵偷看什麽!”


    小傻兮立馬從魔羅心的脖子上跳下來,跑進屋中。


    “姐姐!姐姐!寶寶在!”


    楚裙一臉認真的看向小傻兮。


    “兮兮,他像不像你爹?”


    小傻兮脖子朝後一縮,小臉擰巴:“姐姐……你眼睛沒事吧?”


    “別看臉!我說氣息!他的氣息是不是和你爹一樣!你爹的尾巴你這當兒子的總認得出來吧!”


    尾巴?


    小傻兮眨巴眼跑到近前,仰頭看著圖靈。


    圖靈垂眸看著這小家夥,手指輕顫了下。


    小傻兮嘴巴越張越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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