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楚裙喚出自己名字那一刻,帝臣有些微驚訝。


    隻是瞬息,便淡然了。


    果然是故意讓計都來找他麻煩的嗎?好試探他會不會對那家夥下死手?


    真是……有夠壞的。


    帝臣抬起手,冰涼的指尖輕觸她的眼尾。


    明明是緩慢僵硬的動作,那幹淨修長的手指揩紅她眼尾時無端透出了欲色。


    仿佛那從肌膚下透出的緋紅,浸染的都是紅塵妄念。


    楚裙握住他的手,眼神幽幽:“你個朝三暮四的渣狐。”


    帝臣:“……”


    一口無名大鍋從天而降,砸得他想笑。


    朝三暮四?


    渣狐?


    他緩緩彎下腰,‘凝視’著她。


    ——到底誰渣?


    ——誰在花團錦簇?


    楚裙忽然閉上眼,重重歎氣:“別湊那麽近,我要是二胎的話,都能被現在的你嚇流產。”


    帝臣身體僵了一下,默默側轉了身,用背麵對著她。


    楚裙睜開眼一瞄,從那背影裏感覺出了幾分鬱悶之情。


    她噗嗤一笑,站起身想要抱住他。


    手臂剛剛穿過他腰身,還未合攏,就被帝臣握住,然後丟開。


    楚裙不氣餒,又去抱,又被丟開。


    她樂了:“還生我氣了?”


    帝臣似想側首,但又顧忌著什麽,楚裙一轉念就明白了,神色揶揄:“醋味這麽大,覺得這具身體不是你的,便不想我碰?”


    帝臣:嗬。


    ——嗯。


    “可這具身體就是你的誒。”楚裙聲音幽幽,繞了一圈,走到他近前,捧住他的臉,眸色莫名:“你這不能說話,又不能手語,交流起來還真麻煩。”


    “得想個法子讓你能夠說話才行。”


    楚裙靈光一閃,手觸及靈台處,將荒火本源抽出了一部分,此乃本源,力量遠勝她過去拿去投喂麵麵的那些荒火。


    “你將這團本源荒火吸收了試試?”


    帝臣卻未動,在看到那團本源荒火後,他卻無端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並未吸收這團火,而是示意楚裙將它放回靈台中。


    楚裙剛剛將本源荒火放回靈台,就感覺眉心處一涼,帝臣低下頭,額頭貼住了她的額頭。


    楚裙下意識閉上眼,並未察覺兩人額頭相觸的地方,有兩道神紋悄然綻放,纏繞在了一起。


    意識像是被拽了一下。


    楚裙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地,四周都是磅礴大霧。


    這是……意識海?


    她正納悶,就感覺腰間一緊,那熟悉的清冷聲音像是沉沉的烏雲在耳畔響起:


    “我朝三暮四?”


    沒等她開口,頸側就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楚裙嘶了聲,笑罵:“我的脖子招你惹你了,就不能換個地方……”


    下頜忽然被鎖住,被人朝側輕掰,唇上一重。


    明明是在意識海中,一切感知卻如在現實。


    是她熟悉的冷香,宛如霜雪擊蘭,隻是那清冷之下又燒著野火,帶著不講道理的強勢,掠奪著她的氣息。


    腦後被重重固定著。


    她的眼裏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張清灩沽冷的俊美容顏,依舊是初見時矜貴出塵的模樣,本該是寂無之地生出的冷雪,現在卻實實在在染上了紅塵氣。


    那雙赤金眼眸裏是不加掩飾的占有。


    帝臣睜眼看著她,吻的力度在加重,像是報複又像是在懲罰,咬住了她的唇。???.23sk.


    楚裙眼尾蔓延出笑意。


    唇分。


    楚裙視線如有實質,仰頭間細細端詳著這張熟悉無比的臉。


    帝臣毫不避諱的看著她,指腹滑過她的眼尾,又落至她唇上,重重揩過:“看什麽?”


    “看你還有幾分像從前。”楚裙輕咬了下他的手,帶著幾分恨意:“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跑到這具身體裏來的?”


    帝臣眼底壓著戲謔:“心虛了?”


    “心虛什麽?”楚裙明知故問,一臉壞笑:“我不是一直渣的明明白白嗎?”


    帝臣目色沉了下去,“楚裙,我生氣了。”


    楚裙感覺到了危險降臨。


    她立刻正色道:“你先冷靜,我隻是被爹坑的冤種,但你實實在在也不無辜啊!”


    “哦?”帝臣捏住她的臉頰,輕輕搖了搖,眼神危險卻又寵溺,“如此說來,你多了三四五號未婚夫婿,還是我的錯了?”


    “那可不,誰讓你不討老丈人喜歡?”


    這個話題,讓帝臣略感鬱悶。


    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那位沒見過幾麵的老丈人,幼時他是見過永夜神王幾麵的,但在他的記憶中,並未幹過什麽出格的事……


    幼時,‘被迫’為燼閻和計都出謀劃策,四處惹事,那也是因為誤交損友。


    “再者說,那月屍兄和白吉祥我可是早早向你報備過了。”楚裙賣起無辜,裝作委屈:“你現在是倒打一耙來怪我咯?”


    帝臣:“……”


    “你早就魂穿麵麵,看我被帝俊老狗欺負,你還消極怠工?”


    帝臣:“……”冤。


    “消極怠工就算了,你還告訴我自己是誰,看我出醜?”


    帝臣:“……”確定?


    他實實在在被楚裙的倒打一耙逗笑了。


    瑞鳳眼眯著,擰著她臉頰的手用力了幾分,輕輕晃動:“是我沒提醒你,還是你沒看出來?”


    “你什麽時候提醒過?!”


    帝臣眼神高深莫測。


    楚裙拒不承認那兩次‘手動作法’和他寫的蝌蚪文是提醒。


    她嫌棄道:“你那狗爬字也叫提醒?不是我說……兒子的字都比你寫得好好嗎?歸瀾,我竟不知你還是個文盲。”


    男人那張玉人般精致俊美的麵容,浮起淺淺淡笑,赤金眸底野火蔓燒。


    在這把火將要燒到自己身上之際,楚裙當機立斷,給出警告:


    “勸你善良哦,狐媚子。”


    “你的過去可不幹淨,關於你有老情人這件事,我已經掌握實錘了!”


    帝臣本想訓她胡說八道,但楚裙看著雖是在玩笑,但眼神卻是認真的。


    帝臣蹙眉,摟緊了她的腰:“我沒有。”


    “帝歸瀾是沒有,但禁忌有啊……”


    楚裙幽幽道:“你和荒神肯定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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