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兒在得知帝臣還‘活著’後,又是一陣淚崩,很想抱住行走的禍水臣來一頓抱頭痛哭。


    但楚裙看出了這小子純純是饞自家男人身子,當場就掐住他的後脖頸。


    “說好的鐵三角呢。”富貴抽噎,“小裙裙你小氣,明明是大家的表弟。”


    “你想屁吃,他是我的。”女魔頭霸道的哼唧。


    富貴兒:嚶~


    帝臣頭疼的揉著眉心。


    聽汐也回過神了,剛剛帝臣掀開紗帽的瞬間,他也跟著魂飛。


    從那奪魂攝魄的魅力中驚醒後,他連連退後,遠離帝臣,捂著心口道:


    “表弟現在太可怕了,差一點我就背叛若兒了……”


    帝臣:“……”


    富貴兒:“哈?我若姐承認魚哥你的愛了?”


    聽汐微笑:“要不你還是別說話。”


    梅拂規同情了,聽汐氣絕。


    楚裙沒理這活寶,看向帝臣:“嬌嬌他們不會出事吧?”


    帝臣也沒想到,麵麵的‘意識’會在他赤地的身體裏。


    不過……


    “貪婪應該沒有意識才對。”這點他百思不解,但有一點他卻篤定:“祂應該不會傷害寒濃他們。”


    楚裙沉吟:“你現在已完全煉化了這具肉身,按理說你的意識應該可以自由來回兩具身體了才對。”


    帝臣頷首,“應是可以。”


    “那回去後試試。”


    當下他們也沒在這邊多耽擱,走前楚裙看向甄不刑,後者嘿嘿一笑,湊過來:“大姨啊~”23sk.


    “有事?”


    甄不刑歎氣:“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女魔頭茫然,嗯?


    甄少主咬牙:“咱倆的生意啊,說好的二八分賬呢!”


    啊這……


    楚裙麵不改色:“一定一定,大姨我豈是會賴賬的?”


    說完她指著梅拂規:“他的名字你知道吧,富貴兒!乃我身邊財務總管,要賬找他。”


    富貴兒:“嘎?錢啊?我多的是,來來來富貴兒叔給你發個紅包當見麵禮。”


    甄不刑嘴角扯了扯,看著手裏那瓶裝著不知有何效果的丹藥,他困惑了:“富貴兒叔?”


    梅拂規:“誒,侄兒乖。”


    甄不刑:(??へ??╬)!!


    占誰便宜呢!!


    甄不刑倒不是真急著找楚裙要賬,但的的確確是有些事兒要與她說。


    當下一路和梅拂規拌著嘴,跟著楚裙他們回了月族領地。


    帝臣回房試著魂回赤地。


    楚裙則讓聽汐先安置了富貴兒,與他一路的鳶尾和黑風從獄裏被帶出來後,就心驚膽戰的跟著回來。


    楚裙的大名兩人是早有聽聞了。


    入院後,還沒等楚裙開口。


    鳶尾率先跪下,她乃魔眼族人,靈魂最能感知到來自深淵的壓製,看到楚裙的那一刻她就手帕腳軟了。


    “魔眼族鳶、鳶尾……拜見……拜見大人!”


    “黑風拜見大人!”


    “起來吧。”


    黑風本要起來,見鳶尾還伏地跪著,一時間也不敢起了,用五體投地的姿勢繼續跪拜。


    熊熊內心鄙視:這魔眼族女人太心機了!論起卷,熊熊沒在怕的!他滑跪的本領無人可敵!


    楚裙倒是沒感覺到黑風那顆赤誠滾燙的狗腿之心。


    她漫不經心看著鳶尾,外人看著,她似在神遊天外。


    實則在楚裙眼裏,從鳶尾出現之後,被她刻意壓製著的,那些源自黑金中的猩紅怨體又冒了出來。


    它們盤踞在鳶尾身邊,無聲的詛咒怒罵著,眼裏帶著怨恨與唾棄。


    楚裙感覺眼角的神經拉扯的厲害,她揉了揉眉心,不耐道:“安靜點。”


    那些猩紅怨體驟然消失。


    本在喝茶的甄不刑一口茶包在嘴裏不敢吞了。


    黑風和鳶尾更誇張,呼吸都不敢了,把自己憋到臉漲紅。


    楚裙睜開眼,見他們三人的狀況,不由失笑:“沒說你們。”


    黑風和鳶尾吐出一口長氣,甄不刑也咽了茶,緊跟著甄少主背心一涼,反應過來:“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嗎?大姨你剛剛是讓誰安靜點?”


    楚裙手托著腮,懶洋洋道:“還有一群討債的。”


    甄不刑:???


    楚裙:“你看不見。”


    甄不刑:!!!


    甄少主坐立難安了,我為什麽要受這等驚嚇?


    “你應該有感覺吧。”楚裙睨著鳶尾,“魔眼族……深淵叛民的後代嚒……”


    鳶尾渾身一緊,離開赤地後她的確感覺到了身旁圍繞了許多無形的‘惡意’。


    而這種‘惡意’在見到楚裙後變得越發濃烈!


    像是有無數雙怨恨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想將她生吞活剝,鳶尾能感覺到,若非有楚裙的震懾,自己的下場隻怕會很淒慘……


    她戰戰兢兢道:“魔眼族自知有罪,愧對、愧對先民……”


    “抬起頭來。”


    鳶尾膽戰心驚的抬起頭,那雙泛紅的兔兒眼在對上楚裙的血眸後,更覺心驚肉跳。


    而在雙眸對視的那一刹,她似受到了某種感召,整個人一動不動,有種魂魄都被攝住了感覺。


    冥冥中似乎有一隻手抓住了她命運的脈絡,正透過她的血脈回溯著他們魔眼一族的過往。


    這隻手,來自楚裙。


    她乃深淵,是深淵之民的王,主宰深淵萬物。


    鳶尾身上的深淵血脈在魔眼族中算是最濃厚的,否則不會生出一雙紅眼來。


    透過她,楚裙可以看到她先祖的軌跡。


    回溯中,楚裙看到了那些深淵叛民逃離深淵後的所作所為。


    是他們誘來了虎豹豺狼。


    而最可笑的是,第一枚黑金,竟是出自這些叛民的自相殘殺。


    帝臣曾猜測過深淵為何詛咒這群人,不得不說,帝臣的猜測沒錯……


    這群叛民引來了惡徒的同時,還誘惑著其他深淵之民來到須彌……罪孽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楚裙眼前血色濃重。


    鳶尾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濕透了,整個人都快昏過了過去。


    楚裙看到的那些畫麵,她同樣也看到了。


    那些都是實打實的罪孽!!


    嗤笑聲響起時,楚裙的力量從鳶尾身上撤走,後者虛脫一般,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楚裙揉著眉心,有點煩躁的淡淡道:“前人毀樹,後人遭殃,你們魔眼族真是有群好祖宗。”


    鳶尾愧恨難當,先祖們罪孽深重,她沒臉祈求寬恕。


    “我的確能解開深淵在你們身上留下的詛咒。”


    鳶尾眼裏帶著小小的祈盼,但更多的卻是難堪。


    楚裙冷淡盯著她:“我能解,但你們未必有命受。”


    “枉死者不甘,”楚裙搖著頭,血眸幽沉無比:“他們的血、他們的命、他們的恨都急需一個宣泄口,我能寬恕你們,他們可未必。”


    鳶尾有失落,但也明白,此事真要怨也隻能怨到那些叛民先祖身上!


    她對著楚裙重重叩首:“魔眼族願替先祖贖罪,不求原諒,但求枉死者能瞑目。”


    “先退下吧。”


    楚裙沉吟了會兒,如何處置魔眼族,這事她還要思量一下。


    她對這群冤種們的觀感尚不算差,至少這鳶尾還算沉得住氣,也明事理。


    她也沒嚇唬鳶尾,枉死在須彌的深淵之民有太多了,他們有多恨染指黑金者,就有多恨深淵叛民。


    那些叛民身懷深淵詛咒,死去後連魂魄都被碾碎,即便含著怨氣也不配在猩紅世界中醒來。


    枉死者的怨氣自然隻有發泄在與他們有相似血脈的魔眼族人身上……


    楚裙眉心一突突的,她喚醒了枉死者,也背負著他們的仇恨與怨債,這些血債得討回來……


    鳶尾的出現,多多少少有點刺激到了他們。


    血債,必須得血還才行……


    這須彌流的血,還不夠……


    楚裙若有所思,看來第二步棋,可以繼續走了。


    她偏頭看向甄不刑,笑道:“不行吾侄,想不想跟著大姨繼續發財啊?”


    甄不刑:“……”不想。


    楚裙:“懂事,就知道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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