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臣在回到肉身的瞬息,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有一種‘吃撐’了的感覺。


    煉化那具貪婪肉身時,靈魂上那種缺了一角的感覺像是被補上了一些。


    與之同時,他恍惚間又看到了象征貪婪本能的那道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


    祂麵朝自己走來,與他徹底合二為一。


    帝臣原本睜開的眼又像是被上了枷鎖,牢牢閉上了。


    寒濃停下了罵聲,狐疑的看著他,衝藏歸問道:“這飯桶怎麽停了?終於掠奪夠了?”


    藏歸猶豫道:“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帝臣閉眼轉過身,以靈覺視物,他大抵知道自己意識去往楚裙那邊後,這具肉身發生什麽事了。


    貪婪入主,掠奪一切。


    “我回來了。”他淡淡道。


    寒濃和藏歸一訝,大喜:“是真的表弟(小禿)?”


    帝臣忽略那聲‘小禿’,嗯了聲。


    藏歸好奇道:“先前你的神魂究竟去了何處?你可知你的肉身……”


    帝臣點了點頭,“禁忌。”


    藏歸沒再說什麽了,以帝臣的智計,既然清楚情況,就不需要旁人提醒。


    寒濃鬆了口氣:“你要再晚點回來,怕是這赤地都要成淨土,所有人都要立地成佛從良了!”


    他揶揄著:“拾荒教主的名頭,整個赤地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帝臣:“……”


    貪婪麵用這具幹了什麽,他是有記憶的……


    他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大致說了一下這些天的情況,寒濃和藏歸越聽臉色越是精彩。


    “好家夥,這女婿五號兜兜轉轉又成了你自己?”寒濃怪笑著,眼神深邃:“禁忌與荒神……你和楚楚……你倆該不會都是……”


    帝臣打斷了他的話,冷淡道:“先去離開赤地再說吧,我先回去告訴楚裙,你們的情況。”


    “且慢。”藏歸道:“你意識又回日照那具禁忌之體的話,你這具身體裏的貪婪本能會不會又冒出來?”


    “就是。”寒濃點頭:“我們可控製不住他,純純一飯桶。”


    帝臣:“……祂會老實聽話。”


    狐媚子內心想著,五條街的花衣裳,不給了。


    留下這句話後,寒濃和藏歸就感覺到那熟悉的‘清心寡欲’感又來了……


    寒濃罵人的欲望剛起,瞬間偃旗息鼓,看著帝臣那張臉,懨懨道:


    “……算了,走都走了……”


    ……


    帝臣回來後,楚裙得知寒濃他們沒事,心裏也鬆了口氣。


    不過,她隱約從帝臣神情裏看出幾分‘別扭’,但不管楚裙怎麽追問,他都三緘其口。


    女魔頭也不問了,反正她有二五仔嬌嬌,遲早能知道自家男人在赤地的醜事!


    她說起了般若和聽汐離開的事,帝臣並無太多驚訝之色,沉吟道:“當初我掠奪苟尋前,他曾稱藏歸為山之聖靈。”


    “那是我們並不知何為山之聖靈,如今看來,一切早有預兆。”


    楚裙剝著橘子,看向他:“你覺得般若藏歸他們其實都是……”


    帝臣抬手,淩空寫了個‘七’字。


    “七聖,七罪,七扇荒神門,除開我,你這楚衣侯麾下的妖君正好也是七位。”


    楚裙嘖嘖,“這是非得把我往荒神轉世的身份上去坐實啊。”


    帝臣嗯了聲:“夫妻理當共患難。”


    楚裙翻白眼,拉我墊背還說的這麽清新脫俗。


    她往嘴裏丟了瓣兒橘子,酸的五官險些變形,趕緊把橘子塞帝臣手裏:“可甜了,給你吃。”


    帝臣笑意幽幽,真當他閉著眼,便‘瞧不見’她剛剛被酸得五官抽筋的樣子?


    “楚裙,喂我。”


    他輕聲道。


    楚裙勾唇:“你又不是沒長手。”


    男人精致的唇角翹起幾分,喑啞嗓音帶著蠱惑:“喂我。”


    “真拿你沒轍,還撒嬌上了。”楚裙嘴花花,拿過橘子剝下一瓣兒塞他嘴裏,滿眼壞心思:“甜嗎?”


    “甜。”


    楚裙見他半點沒有被酸到的意思,不由狐疑,甜?明明酸掉牙啊!


    她不信邪的又給自己塞了一瓣兒進嘴,酸的眼睛都要眯成倒三角了,打了好幾個哆嗦。


    男人的壞笑沉沉響起,反問她:“甜嗎?”


    “帝歸瀾!”


    楚裙剛準備小拳拳錘他胸口,就被帝臣握著手腕,拉入懷裏。


    楚裙背對著坐在他腿上,男人下頜枕在她頸窩,輕聲道:“乖一點,先說正事,夜裏再陪你鬧。”


    “誰要與你夜裏鬧了。”


    低沉聲線裏藏著笑意,像自言自語,卻強勢不已:“由不得你。”???.23sk.


    楚裙麵上微燙,眼神飄了飄,她和帝臣在意識海裏倒是足夠沒羞沒臊。


    但認真說來,她和帝臣親熱的時候並不多,哪怕他們之間已有了孩子,但總是有太多凶難險阻在前方擋路。


    帝臣性子冷清,過往常常都是楚裙主動撩撥,他才開始報複,但現在楚裙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變化。


    那種蠢蠢欲動,時時刻刻想要將她拆骨入腹的渴求……


    “你……冷靜一點啊。”


    楚裙小聲提醒,她感覺到了……


    男人敷衍般的嗯了聲,聲音還是冷冷清清,灼熱之處卻沒有絲毫偃旗息鼓的打算。


    楚裙脊骨有點發麻,剛想動一動,就被他勒緊腰:“老實點。”


    楚裙:(╯□╰)


    屬實倒打一耙了,到底是誰不老實?


    她小聲嘀咕:“你現在都沒有尾巴了……”


    帝臣又是悶聲一笑,輕斥罵著:“眼裏隻有尾巴的小渣女。”


    玩笑間,帝臣已淩空寫下許多文字。


    楚裙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那一行行字,帝臣寫的分明是:


    ——山川海河。


    ——晝夜四季。


    ——時光秩序。


    ——草木陰陽。


    “可看出來了?”帝臣問道。


    楚裙歎氣:“荒神開須彌,創出的七聖靈,傻子才看不出對照的誰。”


    山川對應藏歸,海河對應聽汐,時光對應吞佛,秩序對應般若,草木生靈自然對應木木。


    至於晝夜四季與陰陽。


    “燭龍一族本就有四季神之稱,”楚裙沉吟:“燭龍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正好對應上了。”


    “至於陰陽……”


    “日為陽,月為陰。”楚裙歎氣:“正確答案真是早就糊臉上了。”


    這陰陽自然是指的拜月咯。


    帝臣忽然問到:“你之前留月族月清河一命,應允他將會還月族一位新月神,是想讓拜月擔當此任?”


    楚裙點頭:“日月本該同輝,陰陽方能平衡,小月亮是日神之女,但她同樣能操控月族晦力。”


    她聳了聳肩,道:“過去我還以為,會不會是常曦拿小月亮去七寶造月,使得她有了掌控月族晦力的能力,如今看來,小月亮她本也是特別的。”


    楚裙抬手,將帝臣梳理下的這些文字抹去,“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了。”


    他們的身份昭然若揭。


    “我那混蛋爹與你的不肖爹,這兩個老頭在什麽地方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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