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小築內。


    女子白衣纖塵不染,眉心的神紋氤氳著淡淡的光,她淺酌了一口茶,放下茶盞後,才不緊不慢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對麵半晌沒有動作。


    荒神輕聲道:“該你了。”


    帝臣視線落在她臉上,在這處不知是夢還是幻的後花園中醒來後,他便睜開了眼。


    荒神坐在他的對麵,那張與他的楚裙生的一模一樣的麵龐,卻是從未見過的冷清端方。


    如對鏡自照。


    帝臣撚起黑子,落下。


    荒神微微擰眉,半晌後,似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禁忌是個臭棋簍子,你卻棋藝甚高。”


    這盤棋,她輸了。


    荒神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桌前坐下,提筆在一本小冊子上寫著什麽。


    帝臣信步走過去,看著她所寫的文字,上古文字,但他卻認得。


    那筆跡,他更認得。


    字穩藏鋒,像極了他的字。


    但這字如今卻是出自荒神之手。


    荒神問道:“未來的我,是何模樣?”


    帝臣勾唇:“沒心沒肺的小渣女。”


    荒神握筆的手一頓,字都歪了,她放下筆,神色不變,道:“你們在一起了?”


    “嗯,愛我入骨。”


    荒神臉上似浮起了冰霜。


    半晌後,她吐出一口氣,道:“不爭氣。”


    帝臣看了她一會兒,道:“她乃吾命。”


    荒神偏頭看向他,眼神冷淡。


    帝臣繼續說著:“她比你爭氣。”


    帝臣眼神比她更為冷淡:“比你勇敢,比你堅定,比你敢於直麵自己的心,她勝過你萬千。”


    荒神聞言,不怒反笑,眼裏的溫度倒是多了些。


    “如此,甚好。”


    帝臣點頭:“你有自知之明,也甚好。”


    兩人又坐回棋局邊,重開一局。


    “這小築內的東西,是幻境之物,還是實物?”帝臣忽然問道。


    荒神盯著棋盤:“是實物又如何?”


    帝臣語氣淡淡:“你既作古,留來何用,給我家楚裙正好。”


    荒神臉色不變:“不給。”


    帝臣看了她一眼:“摳這一點,倒是一直沒變。”


    荒神又落下一子,結束棋局,她看向帝臣:“來都來了,我便指點你一二吧。”


    帝臣:“聽著似想趁機報複。”


    荒神:“是指點。”


    “禁忌與你的恩怨,與我無關。”


    荒神清冷的眼底劃過一抹狡黠:“你說了不算。”


    帝臣長長歎息了一聲,看向門外。


    果然,還是自己的小渣女可愛一些。


    荒神,他不喜歡。


    無趣又愛裝。


    ……


    楚裙也很不喜歡禁忌。


    又騷又賤又欠!


    “左邊,嗯,重一點,沒吃飯嗎?”


    “唉,太重了,輕一點輕一點,你這丫頭怎力大如牛?一點都不優雅。”


    “果然比不上我的嬌嬌。”


    楚裙麵無表情的站在禁忌身後,恨不能十指化為鋼針給這家夥來個對穿。


    她都沒給自家狐媚子捏肩捶背過,倒伺候起這玩意了!


    “你有本事叫荒神給你捏肩捶背,使喚我算什麽男人!”她咬牙切齒。


    禁忌惡劣的笑出了聲,偏頭斜睨向她:


    “笑話。”


    “我舍得讓我的嬌嬌幹這種粗活?”


    禁忌回過頭,那頤指氣使的口吻讓楚裙感覺他仿佛被自己附體了。


    “去,給本座燒火做飯。”


    “笨手笨腳的,唉……我的嬌嬌怎變得如此無能……”


    禁忌托著腮,長籲短歎。


    “不可愛,一點都不可愛。”


    “鄉野村婦,毫不優雅。”


    哢嚓,楚裙掰斷了手裏足有手臂粗的木柴。


    她將柴火一丟!


    怒而起身,袖子一擼,抄起燒火棍指著禁忌:


    “你過來!老娘打不死你!”


    鄉野村婦·裙今日就要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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