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年間,生靈漸出,而命運還在蟄伏。


    楚裙一行人在下一個節點醒來時,上古又出了不少事。


    最引他們主意的便是那個叫鬿雀的,明明被帝臣拔了一身鳥毛,但竟又恢複如初了,還在三千魔神中混出了些地位。


    不止是她,還有好些個熟悉的名字,譬如鳴蛇、犀渠……


    而鬼族也已出現,隻是還在地底。


    楚裙剛喂完小野,就聽到聲音,扭頭見帝臣從林子裏走出來,懷裏抱著一隻小獸。


    那是……訛獸。


    帝臣將訛獸放在她手裏,輕聲道:“找到了。”


    訛獸,白吉祥。


    輪回的閉環,即將完成。


    在白吉祥出現的那一刹,被困在鏡姬體內的膽小鬼發出慘叫。


    楚裙一行人眼前的畫麵頃刻改變,時光飛速前進。


    熟悉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這一幕他們曾作為旁觀者見過,正是鬼十萬從地底爬出來,在十萬山中奔跑的那一幕。m.23sk.


    很快,很快命運就要對他下手,將他焚盡!


    就是現在!


    楚裙一行人的身影驟然消失,朝記憶中鬼十萬所在之地趕去。


    而此刻的鬼十萬已成鬼靈,他在這個節點中成了鬼十萬。


    看著頭頂燦爛的陽光,他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麽。


    命運那兩條狗,要對他下手了!


    烈火將要在他身上點燃的刹那,楚裙幾人的身影驟現,荒火與霜雪化為潑天大網,反鎖住命運。


    吞佛牽著的鏡姬身體被一分為二,變成了兩條狗的樣子,命運和桀驁嘶吼著,被那荒火纏繞住,拽入了狗的身體裏。


    膽小鬼和桀驁在屏幕掙紮。


    而楚裙和帝臣身邊的訛獸忽然口吐人言:“命運是條狗。”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桀驁和膽小鬼齊齊被塞入了狗的身體中。


    楚裙看著這兩條狗,嘖了聲,“真醜。”


    而在這時,一聲聲飽含惡意的竊竊私語響起。


    “殺了他們……”


    “趁現在殺了他們……”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天際,是三千魔神,更是那些原本就藏在荒神門中,被綁縛在這段曆史中的惡神。


    鋪天蓋地的惡神圍住他們。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數不清的神族從其他地方湧現。


    楚裙一行人聽到了許多熟悉的聲音。


    “小裙裙!!”


    “大姨!!”


    這些聲音是從前來相助的神族中傳來的,是梅拂規、是帝洲他們……


    楚裙和帝臣對視了一眼,心有所感。


    現在還沒出現的就隻有大哥和計都了。


    “上古諸神隕落,而須彌出。”


    楚裙喃喃自語:“所以……就是現在了啊。”


    她和帝臣同時抬起手,雙手手掌相抵,冰與火相觸,融合在了一起。


    自般若七人身上,湧現出光亮,直衝天際,化為七道光柱。


    刺眼的光,染透了整個上古,將諸神包裹在內。


    命運纏繞在他們身上的鎖鏈悉數掙斷,惡神在咆哮,其餘神祗目露茫然。


    而在這強光中,山川草木歸墟海月因果秩序交錯縱橫,構成了輪回。


    仿若一輛金色巨車,將所有神祗裝載在內。


    而命運所化的兩條狗,被拴上狗繩,成了拉車的車輪,一條鞭子在他們身後不斷抽打著。


    在那輛輪回之車上,立著兩人。


    楚晏溫神色溫暖,儒雅俊逸,計都桀驁不馴,眼神睥睨。


    “終於到我們出來了,你們也太慢了,一群廢物。”


    輪回之門大開,惡神受戮,善神輪回。


    楚裙他們已創造了曆史。


    但是……


    “還差一點。”楚裙目視四合,輪回金光包裹的世界中,空蕩蕩的,惡神已隕,但卻少了一個人。


    “蜚沢。”帝臣聲音一沉。


    由始至終,那個家夥都沒出現。


    眼看輪回金光就要淡去,一隻小獸屁顛顛跑出來,正是小野,他忽然變回本體,變得其大無比,楚裙他們都得仰頭來看。


    隻見小野張大了嘴,對他們啊嗚一口,吞了下來。


    白澤,吞下了‘未來’。


    ……


    “我去!”梅拂規一聲驚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在他旁邊的帝洲等人也有些驚魂不定。


    楚裙睜開眼,環顧四合。


    入眼是破敗的小屋,屋內一燈如豆,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沒有臉的禁忌之體。


    寒濃抬手用力掐了下藏歸的胳膊,問道:“疼嗎?”


    藏歸麵無表情:“疼。”


    寒濃這才鬆手,“我們回來了?從曆史裏出來了?”


    這裏正是他們一開始走進荒神門時,看到的那個小破屋。


    然後他們走入了鏡子裏,創造了曆史。


    但現在,他們從曆史裏出來了,回到了這個小破屋中。


    般若若有所思道:“最後是小野將我們一口吞掉了然後我們就回來了,白澤吞掉了‘命運的未來’竟是指的這個嗎?”


    這一行,真真是有些恍若若夢。


    隻有計都臉色不爽,“你們倒是玩的精彩。”


    他和楚晏溫在最後的節點才露麵,在那之前兩人的意識一直被壓著,又當了許久旁觀者。


    奶娃娃氣呼呼道:“都沒有寶寶的戲份。”


    眾人聽到這話不免笑出了聲,沒辦法,誰讓小傻兮真二八經是出生在未來的呢?


    不過。


    楚裙皺了下眉:“為什麽到最後蜚沢都沒露麵?在須彌我們見到他時,他已被砍頭挖眼,是在我們來到這個節點之前,他就這樣了嗎?”


    楚裙看向帝臣。


    他們並非一直存在於那段曆史裏,隻會在關鍵節點出現。


    所以最後沒見到蜚沢,始終讓楚裙覺得哪裏不對。


    帝臣也搖了搖頭,之後的幾次節點中他也並未遇見蜚沢。


    他上前將那尊分身收入體內,楚裙抬手,掐滅了那團飄搖的燭火。


    燭火熄滅時。


    楚裙看著飄搖的煙氣,心裏莫名生出一個念頭。


    那個蜚沢,該不會是個變數吧?


    上古年間的蜚沢,在楚裙眼裏更像個傻白甜,因為她的手賤之舉將他從混沌裏拽了出來,就莫名其妙和她沾染上因果了。


    那之後,那個家夥除了成天往她的十萬山裏丟屍體外,倒也沒幹過什麽過分的事。


    但在帝臣出現後,他就消失了……


    之後的每次節點,他們都和蜚沢失之交臂。


    問題出在哪兒呢?


    ……


    白吉祥的身影重重摔在紅土地上。


    四合荒蕪,正是赤地。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踉蹌爬起來,眼神卻是出奇的陰沉,他低頭看著懷裏的毛蛋。


    毛蛋還沒破殼,但上麵的毛卻被狠狠拽下來了一大把。


    甚至有一小片蛋殼都被撬走了。


    白吉祥想到那個忽然冒出來的死人頭,不禁咬牙切齒。


    蜚沢竟然能追蹤到他的藏身之處……


    這次他雖然跑得快,但還是被那個家夥從毛蛋上麵剮下來了一丟丟蛋殼。


    白吉祥深吸一口氣,笑容很蒼白:


    “完蛋。”


    “要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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