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花芊芊這個樣子,阿秀姑姑嚇了一跳,問道:“縣主怎麽了,可是不合胃口?要不我叫人再給你做點別的?”


    花芊芊擺手,也顧不得禮儀,拿起了一個蓧麵蒸又是看,又是聞,最後掰開一塊兒放到嘴裏咀嚼了好一陣才道:


    “這蒸糕的味道好像不太對。”


    “不可能啊!”阿秀姑姑掰了一塊兒放到嘴裏,仔細品嚐後道:


    “奴婢沒吃出來啊!縣主,宮裏的禦膳都有專人督查,尤其的太後的膳食,更是反複查驗過的,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花芊芊知道這點,可她始終覺著這蓧麵蒸糕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但這種味道若隱若現,她吃不太出來。


    想了一陣兒,她忽地想起了一個人,便對阿秀姑姑道:“姑姑,能不能叫清河郡王入宮一趟。”


    “清河郡王?縣主找他有事?”


    太後看了那蓧麵蒸糕一眼,已經猜到了花芊芊的意圖,便對阿秀道:“去吧,說哀家想他了,想與他說說話。”


    清河郡王的鼻子和舌頭比常人都要敏感,他們吃不出了的東西,清河郡王也許能嚐出來。


    阿秀領命而去,半個時辰後便將清河郡王帶到了翊坤宮。


    清河郡王本來還在睡著,被傳喚後才從被窩裏爬起來,這會兒還打著哈欠。


    太後看著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嗔了他一眼。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打哈欠呢!”


    清河郡王沒來由被太後訓了一頓,委屈地道:“皇嬸嬸,侄兒昨晚忙的太晚,所以今兒才起遲了。”


    “忙什麽?你就會忙著吃吃喝喝!”


    雖然被訓斥,但清河郡王還是笑嘻嘻地看著太後,“有罵侄兒的力氣了,看來皇嬸嬸的病好些了,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你這個猴子,就是沒個正經的!”


    太後笑罵了兩句,就朝著清河郡王招了招手。


    “哀家就知道你沒吃東西,過來吃點東西吧!”


    清河郡王聽說有東西吃,便高高興興地坐下了,瞧見一邊的花芊芊,笑道:


    “六娘也在啊!對了,本王這鼻子,多虧了你讓子垣給我送來的藥才沒有那麽痛了,本王還沒有好好謝過你呢!”


    花芊芊朝清河郡王施了一禮,“郡王不用那麽客氣,您送了我那麽名貴的香料,是我要多謝你才對。”


    清河郡王忙擺手:“快別謝來謝去了,實在顯得生分!”


    清河郡王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在花芊芊的麵前也不拘謹,太後讓他用飯,他想也不想就拿起了一個蓧麵蒸糕放進了嘴裏。


    咀嚼了兩下後,他忍不住挑起了眉頭道:“呦,這蒸糕挺特別!”


    聽了清河郡王的話,阿秀姑姑就陡然變了臉色。


    清河郡王說蒸糕特別,一定是吃出了不尋常的東西,她緊張地看向郡王問道:“郡王可是吃出了什麽?”


    “皇嬸嬸這是要考我?這可難不住本王!”


    “快說,別賣關子了!”


    清河郡王看著周圍的三個女人都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也覺著這事可能沒那麽簡單,忙收斂了神色道:


    “皇嬸嬸不必害怕,這蒸糕無毒,不過本王猜測,這和麵的水裏應是泡了胖大海,所以有一點特殊的味道。”


    “胖大海!?”


    花芊芊眸光一凝,沒錯,就是胖大海,這也是消渴症病人禁用的一味藥材。


    因為是藥材,驗毒的宮人驗不出什麽來,就像是清河郡王所說,隻要把胖大海提前沉入水缸中,待到做飯時,禦廚用水缸中的水來和麵即可。


    胖大海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如果不是味覺畢竟靈敏之人完全嚐不出來。


    太後娘娘長時間食用這樣的飯菜,身體能康複才奇怪呢!


    清河郡王被花芊芊的表情嚇了一跳,“胖大海怎麽了?本王嗓子不舒服的時候經常喝。”


    “沒什麽。”花芊芊與太後對視了一眼,見太後朝她點頭,便對清河郡王道:


    “是臣女跟太後打了個賭,太後說您的舌頭能嚐出百味,臣女不信,所以才弄了這蒸糕想讓您嚐嚐!”


    太後道:“沒錯,玉澤,這事可不要跟別人提起,省的有人說哀家這麽大歲數,還與人打賭逗趣有失莊重!”


    清河郡王知道這蒸糕一定有問題,但太後不告訴他,他也沒有問。


    他就是個工具人,宮裏的事,少知道一點就能多活一天。


    他跟太後打了個哈哈,陪著太後閑聊了一陣兒,等用完了飯,便起身告退了。


    清河郡王走後,阿秀姑姑焦急地對太後道:“太後,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奴婢現在就帶人去禦膳房徹查此事?”


    阿秀姑姑心裏是又憤怒又震驚,誰能想到那些個賊人竟是在太後的飯菜裏做手腳。


    太後沉吟了片刻,擺手道:“先別去打草驚蛇,食物叫他們照常送。”


    其實她心裏清楚是誰要害她,但她也知道,就算找到了動手腳之人,也很難挖出那個幕後指使。


    她看著身邊的花芊芊,越發覺著,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定。


    隻要她死不了,這局勢就還有得一搏!


    太後將身子倚在榻邊,手裏撚著佛珠靜靜地想了一陣,對花芊芊道:


    “哀家聽聞近日有不少各地的流民來了京都,這兩日你命人在城外設個粥棚,有時間就去粥棚那邊轉轉。”


    花芊芊有點不解太後為何要讓她這麽做,但她知道太後定是有她的用意,便點頭答應下來。


    她在宮裏陪了太後一日,這一日太後都沒有食用禦膳房那邊送過來的食物,果然一整日都沒有再難受。


    花芊芊找到了太後病重的因由,心裏也安定了下來,


    但她擔心如果這件事泄露出去,那要害太後之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便與太後商量,假裝不知道此事,並讓太後偶爾裝出難受的樣子來麻痹那幕後之人。


    她與太後的想法不謀合而,太後自然是允了。


    傍晚時,離淵從刑部出來後直接進了宮來看太後,太後已無大礙,就讓他將花芊芊送回花府。


    花芊芊也擔心她手中的胰島素的數量支撐不了幾日,安頓了阿秀姑姑幾句後,與離淵一起出了宮。


    馬車上,花芊芊想著要如何才能拿到那藥箱,想了一陣,竟感覺一道視線在緊緊地盯著自己。


    她抬起頭,便看見離淵那張略帶不悅的俊顏。


    猶豫了一陣兒,她歎了口氣,對離淵道:“淵,我有件事想與你說,但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話。”


    聽花芊芊這樣稱呼自己,離淵的心頓時感覺像是灌進了一瓶子蜜,甜滋滋的。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會信。”


    花芊芊聽了他的回答,心裏也無比的燙貼,便將藥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離淵。


    離淵聽後自然是大為震驚,“你說那藥箱會突然出現藥物?”


    “是,我也不敢相信,但事情確實發生了!”


    離淵並不是不相信花芊芊的話,他隻是覺著這件事匪夷所思。


    “既然存在,就會有存在的原因,這事你不必管,我會讓阿多阿默去做。


    從今日起,阿多也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他已經聽阿默說了昨日相府的事情,就覺著兩個月才能將她娶回家實在難熬。


    “阿多?”


    “嗯,也是我的暗衛。”


    花芊芊笑道:“阿多,阿默,這些名字是認真的麽?怎麽不給人家好好取個名兒?”


    “這名字不是我取的,是他們師傅按照每個人的特性取的代號。”


    “阿默我能理解,阿多是什麽多?是頭發多還是心眼多?”花芊芊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離淵勾唇一笑,“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了!”


    即便馬車走的很慢,但還是眨眼功夫就到了花府。


    花芊芊下了馬車後,一個與阿默打扮類似的清秀男子就出現在花芊芊的麵前,笑著朝著花芊芊做了個揖。


    “表小姐好,屬下阿多,就是阿貓阿狗的阿,多少的多,以後就陪在表小姐身邊了,請表小姐多多照顧!


    有什麽事兒,您盡管差遣,不管上刀山下油鍋,屬下都義不容辭!屬下……”


    “好,好,我知道了!”


    花芊芊眼角直跳,她可是知道了,這個阿多的多是什麽多!


    跟阿默還真是般配!


    不過他怎麽叫自己表小姐呢?花芊芊有些奇怪,這才仔細瞧了阿多的臉。


    “是你!”


    那個在雅苑幫她對付蕭蘭的那個人,在仁濟堂也見過他,原來他是離淵的暗衛。


    花芊芊看向離淵,眸色瞬間柔和了下來,他為她做了許多事,卻什麽都沒與她說。


    看著花芊芊眸子裏泛著盈盈淚光,離淵真的很想將她攬入懷裏輕輕安慰。


    奈何周圍的人實在太多,最重要的還有阿多在,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他那話本子上繼續亂寫亂畫。


    “好好保護縣主,要是有什麽差池,提頭來見我!”離淵嚴肅地向阿多交代了一句。


    阿多連連點頭:“主子您就放心吧,屬下絕對不會讓表小姐受傷的,要是有危險,屬下寧可犧牲自己個兒,也會給表小姐鋪出一條血路來……”


    “停!”


    花芊芊和離淵異口同聲地叫了一句,花芊芊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收了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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