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由莞爾,一個小廚房就讓耿氏開心成這樣。


    “你晉為庶福晉,這院子裏要添些人手了,這兩日福晉會給你安排。”


    “婢妾謝貝勒爺和福晉,隻是……。”


    耿靜晗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猶豫。


    胤禛看了過來,“隻是什麽?”


    耿靜晗不好意思,“婢妾不識字,可否賜一個會識字的丫環教婢妾。”


    胤禛驚訝,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在他的麵前求著識字的。


    看著耿靜晗眼裏求知的渴望,胤禛覺得這小小要求不算什麽。


    而且耿氏入府一年了,一直安分守己,要不是這次的事,胤禛都快把人給忘了。


    胤禛應下,茶沒喝站了起來。


    耿靜晗很有眼色的起身恭送。???.23sk.


    胤禛看著她的發頂大步離開,對著身後跟著的高無庸道:”給海棠院挑個識字的嬤嬤,賞一套筆墨紙硯。


    “奴才遵命。”


    耿靜晗收到高無庸帶來的賞賜,心裏對四爺的小氣有了一層認知。


    從後院來看,除了懷孕生子年節之外,對後院的賞賜很少。


    也從不主動納妾,府裏的女人,除了那拉氏是康熙賜婚,其它全是德妃賜下的。


    四爺很樸素,不喜奢靡,估計也缺錢。


    耿靜晗根據記憶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木匣子,裏麵五個銀元寶共五十兩,兩個金元寶共一百兩,剩下的就是一些碎銀和金瓜子。


    不到兩百兩,有點窮啊。


    守財奴耿靜晗一時危機重重,她在二線城市開奶茶小吃店。


    拚一拚小電驢變mini。


    博一博出租屋變花園別墅。


    還有百萬存款,她都覺得錢不經花。


    這不到兩百兩,在耿靜晗看來,就跟不到兩千兩萬塊似的。


    “如意,你還有什麽親人嗎?”


    耿靜晗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如意有沒有親人,她能不知道嗎。


    從乳母去世,兩人相依為命多年了,身邊也沒有可信之人。


    如意一頓,皺了皺眉,“奴婢父族那邊的人還在,但小姐也知道,那些不是什麽好人。”


    “唉,我們都一樣。”


    父族無情,靠不上。


    如意父親早逝,還在繈褓的時候就和親娘被趕出家門了,乳母不得已才帶著女兒賣身入耿府。


    可命也不好,一場病就沒了。


    “庶福晉,想做什麽?”


    如意能感覺到耿靜晗焦慮的心。


    “如意啊,你看我們的錢就剩這麽點,不經用啊。”


    格格年俸二十四兩銀子。


    原主不得寵,耿家也靠不上,在府裏還要打點,還是舅舅從前接濟她存下來的。


    不然日子就更難過了。


    耿靜晗一頓,舅舅。


    原主外祖家從前是八大皇商之一。


    原主的親娘蘇佳氏嫁給了還是內務府正五品管領耿德金。


    但外祖家在各大皇商的競爭和角力中慘敗,丟了皇商的身份,日漸沒落。


    已經生過三胎的蘇佳氏難產一屍兩命。


    蘇家也無法給蘇佳氏撐腰了。


    更別說後來原主的長兄失蹤,弟弟落水死亡,蘇家再不滿也無能為力,甚至被排擠出京城。


    小舅舅因為學業,一直留在京城讀書,所以原主不至於孤立無援。


    但原主入府之前,小舅舅說有她哥哥的消息了,一走就沒有音訊。


    “庶福晉的年俸是四十兩,您要不夠用,奴婢這裏還有。”


    如意從前在耿府一個月五百文,到了王府後是八百文,差不多一百兩,這些年一直存著也沒地方花。


    耿靜晗心思一動,“如意,要不我把你放出府,你在外麵買幾個人租一個鋪子做買賣吧。”


    她想幹老本行,開個奶茶小吃店。


    但可信任的人也隻有如意一個人。


    舅舅是個讀書人,這些年一直查她兄長失蹤的消息,書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念。


    至於外祖家的人早遷到了南方,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


    如意臉色一白,猛然搖頭,“庶福晉你忘了小舅爺當初想做個小營生鋪子都被砸了,這京裏都是貴人之地,咱們無權無勢的……。“


    如意沒說下去,但耿靜晗懂了。


    小舅開鋪做不下去,那是因為別人不樂意蘇家在京城起來。


    如意一個小姑娘想要在外麵混也難,而她位卑無權,娘家靠不上,這可真難啊。


    除非找四爺這樣的人做靠山。


    但一個奶茶鋪,四爺也看不上吧。


    他要知道,可能還不同意她開鋪子。


    耿靜晗揉了一把肉呼呼的包子臉,”算了算了,現在還是先減肥吧。“


    這張臉與她像了個七八分,要是瘦下來就十分。


    但耿靜晗在現代東奔西跑的,華夏大地逛了個遍,更不說還出國遊玩。


    雖然活的精致漂亮,但皮膚沒有原主好。


    及笄之年,正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可在這封建王朝裏,卻已為人妾一年了。


    如今康熙四十三年,弘曆弘晝好像是康熙五十年出生的,弘曆是八月,弘晝是十一月。


    鈕祜祿氏是在時疫後侍疾才入了四爺的眼,估計懷孕後無法承寵,推薦了耿氏這個盟友,所以才有了弘晝。


    耿靜晗猶豫著是主動出擊爭寵晉位,還是四爺後院的吃瓜群眾就發子?


    隻是想到了毫無音訊的小舅,還有失蹤的兄長,以及蘇家的困境,甚至耿家的渣爹惡婦。


    耿靜晗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吧。


    上輩子就是太看重節操那點事了,一直潔身自好,沒有答應身邊的帥鍋們追求,除了賺錢就是旅遊。


    這輩子穿成穿到後院裏來了。


    不過耿靜晗生性豁達,媽媽病逝後,她就是個野草命,風一吹就能長,哪裏都能混的開。


    突然她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她伸手緩緩一按,用力一按,但熱熱脹脹的感覺又出現了。


    “如意,你先出去,我躺一會。”


    耿靜晗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胸口一個圓形流轉著。


    但她又不敢讓如意知道。


    如意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耿靜晗慌的不行,“平安玉,是你嗎?”


    這個位置,又圓圓的,可不就是平安玉嗎。


    車禍那會,她感覺到一道白光在胸前閃現,那個時候沒有多想就陷入黑暗中了。


    可看過這麽多的小說,腦裏不免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果然聲音一出,胸口的熱意消停了。


    但傾刻間仿佛化作瓊甘玉露流入四肢百骸,耿靜晗全身的痛意隱患頓消,全身沁出一層膩膩的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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