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知道嗎?


    約翰一臉懵逼的看著一副理所當然的傑森。


    傑森理所當然的模樣,讓約翰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還是剛剛傑森說什麽時,他沒有聽到。


    可認真回憶了片刻,約翰卻根本想不起自己有什麽遺漏或者沒有聽到傑森的話音。


    畢竟,事情才剛剛發生。


    從下車到進入地下密室,再到返回車上,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著。


    看著約翰懵逼的樣子,傑森心裏微微歎息著。


    他此刻竟然開始莫名的懷念那些‘貓洞’的外派成員了。


    至少,在這種時候有一位‘貓洞’外派成員,他就可以輕鬆而又直接的聽一遍‘合理解釋’。


    “昨天老管家芬迪爾特死了。”


    “今天這裏密室內棺材中的人‘蘇醒’了。”


    “密室內留下的痕跡很‘新鮮’,絕對在一天之內。”


    “你說棺材裏的人是誰?”


    傑森攤開雙手反問道。


    “芬迪爾特!”


    約翰的話語脫口而出。


    然後,這位擁有非比尋常職業生涯的‘退休人士’,臉上出現了一絲恍然。


    “正因為有了這一張底牌,他才輕易的被托易斯殺死!”


    “也因為有了芬迪爾特的插手,愛德華家族才會短時間的衰敗。”


    “他借用著愛德華家族的一切,來完成他想要的,並且‘處理’了想要阻礙自己的人!”


    聽到約翰的解釋,傑森卻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能是愛德華呢?”


    “為什麽這一切不能是愛德華的布局呢?”


    “為什麽你要認為你看到的‘芬迪爾特’就是那個芬迪爾特,而不可能是愛德華呢?”


    傑森再次反問道。


    約翰頓時一愣。


    這一次,沒等約翰開口,傑森就繼續說道:“你不要忘記了,芬迪爾特曾為愛德華家族服務了將近三十年!”


    “三十年,這樣漫長的時間,注定了芬迪爾特不可能背叛愛德華家族,他的忠誠是可以被證實的。”


    “可萬一這隻是他的演繹呢?”


    約翰反駁的問道。


    “當然有可能是!”


    “但是他是一個管家,一個從管家學院畢業的管家,一個打理著整個愛德華家族的管家!”


    傑森提醒著。


    “那又有什麽關係?”


    約翰皺眉不解。


    “時間!”


    “他沒有時間去學習那些神秘的知識!”


    “他也沒有能力去構築剛剛的儀式!”


    “相信我,那些知識的學習遠比想象中的困難和耗費時間!”


    傑森給出了答案。


    做為掌握了精通級別的【圖複語】,傑森很清楚這門語言學習的困難性,他依靠著自己的‘老師’的筆記和‘飽食度’快速入門,並不代表別人也可以。


    更何況,剛剛地下密室內的‘儀式’,可不單單是精通級別能夠解讀的。


    那裏的‘儀式’需要更高的級別。


    所以,疑問出現了!


    芬迪爾特從哪裏學到這樣的知識?


    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年輕人,從哪裏學習類似的神秘知識?


    每個流派、勢力都是有著傳承的。


    這樣的傳承決定了,有跡可循。


    也決定了師徒的存在,或者幹脆就是上下級。


    但到了現在,傑森除去剛剛麵對的雙頭蛇雕像環繞的棺材,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接觸過類似的存在。


    至於自學成才?


    一個擁有管家職業,時刻跟隨自己的主人,隨叫隨到的管家偶爾撿到了一本神秘知識,然後依靠著自我的天賦,在每天僅剩餘的一兩個小時學習中,就將之達到精通級別之上的等級?


    這樣的天賦已經不是優秀了。


    而是,卓越!


    遠超常人的卓越!


    擁有這樣卓越天賦的人,真的會在一個家族待三十年嗎?


    假設!


    假設一下,芬迪爾特真是擁有卓越的天賦,但他覺得無所謂,隻願意待在愛德華家族。


    那最大的矛盾點出現了:他為什麽覆滅愛德華家族?


    或者說,在愛德華覆滅家族時,他為什麽不阻止?


    擁有著非凡力量的芬迪爾特,雖然是一個管家,但是想要在不傷害愛德華的前提下,阻止愛德華,並不是什麽難事才對。


    這是說不通的!


    雖然芬迪爾特是忠於愛德華的,但要知道,芬迪爾特待了在愛德華家族工作、服務了三十年!


    三十年養成的習慣,可不是那麽容易更改的!


    習慣,無關乎智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的可怕,勝過一切。


    為了讓這個‘習慣’繼續保持下去,芬迪爾特在愛德華家族出現真正覆滅危機的時候,肯定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保護愛德華家族。


    即使他不願意傷害愛德華。


    可,其他人呢?


    這無關乎善惡。


    隻是人性罷了。


    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愛德華家族覆滅了。


    愛德華失蹤了。


    芬迪爾特失去了自己的職業。


    但在聽說了前雇主‘異常’的事情後,放心不下的芬迪爾特前來尋找老雇主。


    然後?


    老雇主向他展示了一些神奇的‘能力’。


    為他打開了一扇大門。


    讓他見識到了從未見識過的東西。


    並且,詢問他是否願意配合他‘東山再起’?


    麵對著服務了三十年,再加上以‘教導’這些神奇的能力為籌碼,芬迪爾特沒有理由不答應。


    然後……


    愛德華‘失蹤’了。


    之後的一切一切,就按照愛德華所‘教導’的上演了。


    麵對殺手時狠辣和身後的歉意,選擇埋葬對方屍體。


    麵對著托易斯的‘鬆懈’,輕而易舉被殺害。


    這些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芬迪爾特不過是個提前木偶,愛德華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甚至,愛德華應該像芬迪爾特展示過‘死而複生’的戲碼,這才讓芬迪爾特相信,自己的死亡隻不過是暫時的。


    下一刻,愛德華就會將他複活。


    而事實上呢?


    真正意義上‘複活’的隻是愛德華!


    或者說是‘轉生’!


    滿足了儀式的各種條件,終於‘轉生’成功的愛德華!


    出身富裕家庭的愛德華應該是偶爾獲得了某個組織、勢力殘缺的傳承,甚至,就是某個筆記。


    然後,這位家族的掌管者不自覺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以至於做出了數次判斷,而為了挽回自己的損失,愛德華開始使用‘神秘’的力量。


    隻是,他並不熟悉這一切。


    他出現了失誤。


    他遭遇了死亡的威脅。


    因此,他開始購買大量奇奇怪怪的東西,想要阻止死亡的靠近,而這加速了整個愛德華家族的衰落,直至覆滅。


    但是,愛德華卻留下了‘轉生’的可能。


    並且,此刻,愛德華已經成功了。


    這些猜測,傑森並沒有隱瞞約翰。


    在缺少‘貓洞’人士的解說下,他親自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老管家芬迪爾特、艾莫德這些都是‘儀式’的一部分。”


    約翰敏銳的發現了關鍵點。


    “嗯。”


    “蛇,在神秘學內有著太多種的含義了。”


    “它的蛻皮被人們認為是永生、不死。”


    “它的獠牙則被視作挑唆、殺戮。”


    “它的毒液被認為是欺騙,背叛。”


    “而我們剛剛才看到一個雙頭蛇注視著棺材的雕像——愛德華‘勸說’芬迪爾特,可以視為挑唆、欺騙;芬迪爾特隨之‘背叛’艾莫德,艾莫德的‘死亡’帶來了殺戮,所以‘不死’出現了,愛德華以特殊的方式完成了一次‘蛻皮’。”


    傑森用學習【圖複語】時,所學到的知識,向約翰解釋著。


    “這個家夥竟然利用芬迪爾特的忠誠完成了這一切,真的是可怕!”


    “芬迪爾特他……唉。”


    約翰為死去的老管家感到惋惜。


    “可怕?”


    “這隻是對方‘儀式’的冰山一角罷了!”


    傑森輕聲說道。


    “‘儀式’還沒有結束?”


    約翰一驚。


    “當然沒有!”


    “你不會忘了現在的櫻桃城是什麽局麵嗎?”


    “那些憤怒的父母已經來了!”


    傑森語氣肯定的說著。


    “如果我是愛德華,我布局了這麽長時間,怎麽可能讓‘儀式’就這麽簡單結束呢?”


    “我已經‘轉生’了,那我自然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


    “而且……”


    “我還要力量!”


    他太清楚一個失去一切,在死亡邊緣徘徊,而又重新‘複活’的家夥想要幹什麽了。


    在‘不夜城’內,這樣的家夥如過江之鯽。


    每一個都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


    不僅瘋狂,而且……貪婪!


    “相信我,這次前來櫻桃城的‘父母’中,一定有著幾個非比尋常的家夥——他們將會是愛德華,下半場計劃的推動者。”


    “而我們?”


    傑森說到這,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我們會怎麽樣?”


    約翰不由自主的問道。


    “我們是怎麽聚在一起的?”


    傑森反問道。


    約翰臉色一變。


    “這也是那個家夥布局的一環?”


    他沉聲問道。


    “當然!”


    “而且,還是重要一環!”


    “誰也不希望在自己成功的時候,有人來破壞吧?”


    “所以,最好還是將‘意外’排除的好——用他最擅長的神秘力量!”


    傑森說到這,深吸了口氣後,繼續說道:


    “聯係布萊恩、麥考爾。”


    “讓他們趕去洋芋街222號。”


    “我們直接去那裏。”


    “希望來得及。”


    約翰沒有開口,他已經一腳將油門踩下。


    整輛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


    夜晚的櫻桃城,在霓虹的照耀下,格外的美麗。


    但是,今晚卻沒有人欣賞這樣的美麗。


    剛剛!


    就在剛剛,有人闖入了一位議員的家中,赤手空拳的將包括六位保鏢和這位議員在內的所有人活生生的打死。


    然後,還沒有等人們反應過來,又一位富商家中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槍聲。


    有人親眼看到一輛駕著重機槍的自動履帶車衝了進去,槍火噴出十幾公分。


    那位富商當場被打死。


    連帶著保鏢們也死傷慘重。


    接著,就是爆炸!


    富商的房子,被炸上了天。


    兩個襲擊者為什麽攻擊,沒有人知道。


    但是,在最終離開時,他們都毫無例外的抱著一個女孩。


    這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想到了之前聽到的一個消息:有人以‘女孩’為‘貨物’,進行著拍賣。


    這個想法的出現,讓櫻桃城的本地人不寒而栗。


    可對於以最快速度來自其他城市的父母來說,卻是不同的。


    他們聚集在一起。


    他們原本還在商議。


    他們原本還有理智。


    但當聽到有人救出了自己的女兒後,他們內心中所蘊含的親情,徹底的爆發了。


    他們變得不顧一切。


    他們從車上拿出了武器。


    他們衝向了女兒可能在的地方。


    他們的武器,大都是在女兒失蹤後,購買的。


    即使是最和平的人士,當經曆了女兒的失蹤後,也會忍不住的去購買一支小型自衛手槍,就如同它的名稱:自衛。


    他們需要保護家人。


    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用上這些武器。


    但他們隨身攜帶著。


    而此刻……


    他們用上了!


    砰、砰、砰!


    噠噠噠!


    轟轟轟!


    手槍、衝鋒槍的槍聲交織成了一片。


    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


    原本安靜、祥和的櫻桃城,在這個時候變得宛如戰場。


    出現在這戰場上的人,全都不是士兵。


    但他們比任何一個士兵都可怕。


    因為!


    他們悍不畏死!


    為了找回女兒,他們早已忘記了一切!


    那些富豪、議員們的保鏢徹底的被打懵了,因為他們從沒有想過一位身材瘦弱,戴著厚厚眼鏡的中年大叔可以端著ak橫掃,一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大媽拿著霰彈槍,對他們連噴不止。


    最為誇張的是,一位顫顫巍巍的老爺子,艱難的走到了他們麵前,然後,脫下了外套,露出了裏麵掛滿了手雷的戰術馬甲。


    他們的眼中充斥憤怒。


    他們的表情滿是恨意。


    他們的嘴中有著統一的口號——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聲音高亢有力!


    被打懵的保鏢們全身一顫。


    身為雇主的保鏢,他們可是知道雇主的一些事情。


    他們迅速的反應過來,這些人是誰了。


    一絲絲愧疚隨之出現。


    而這讓他們猶豫了。


    也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各個豪宅簡單的防禦一層一層的被突破,那些父母們衝入了豪宅內,他們呼喊著自己孩子的名字。


    有的有應答。


    他們喜極而泣。


    有的……


    早已無法應答。


    他們悲傷無助。


    他們越發的憤怒。


    他們開始變得……瘋狂。


    槍聲更激烈了。


    爆炸聲更響亮。


    櫻桃城的街道在一波槍戰出現的時候,就空了。


    此刻的人們更是躲在家中簌簌發抖。


    而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卻出現在了街頭。


    他身著黑色的、得體禮服,左手握著一根手杖,隨著步履的前行,手杖不停的觸碰著地麵,發出了特有的響聲。


    偶爾抬起的右手食指上,一枚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正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他不緊不慢的前行,宛如漫步街頭,更似是享受。


    他的嘴中不住輕聲哼唱。


    然後,突然的,那樣的哼唱就戛然而止。


    變為了冷冽入骨的自語——


    “不夠!”


    “不夠!”


    “再慘烈一些!”


    “我需要更多的生命!”


    “你們要用這樣的生命來迎接你們的……國王!”


    “櫻桃城,你們的國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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