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肉片的傑森一抬頭,看著眉頭微蹙的豆包,徑直開口問道:“可惜什麽啊?”


    “冰粉!”


    “沒有冰粉!”


    “雖然我會做冰粉,但是‘山城’的天氣不太適合,而且‘山城’也沒有冰窖和賣冰人,估計州府那裏會有——熱辣辣的火鍋和冰粉搭配,才是美滋滋。”


    豆包歎息著。


    傑森沒有反對。


    這就和擼串的時候,想要來個冰啤酒一樣。


    吃火鍋有冰粉也是愜意的。


    隻是這冰……


    “【徒手格鬥】的額外選項中既然有燒灼,那就應該有霜凍之類的額外選項,就是是為了冰粉,還有以後保存食物,這樣的秘傳武技也應該學到手。”


    想到這,傑森點了點頭。


    “我會留意的。”


    傑森說道。


    “嗯。”


    豆包以為傑森是會留意賣冰人,或者幹脆就是準備冬天的時候藏冰來用,根本沒有想過其他。


    永遠不要小覷一個吃貨為了吃能夠發揮出的能量。


    那是超神的。


    “對了館主,我觸摸到了‘勁力’。”


    豆包切著肉片,臉上浮現期待看著傑森,一副快來誇我的模樣。


    “真是厲害。”


    傑森誇獎著。


    這可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誇獎。


    ‘沐白’遇到豆包才多久?


    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四個月。


    依靠著三、四個月就練成了‘筋肉’,哪怕是後期他給了一粒‘培元丹’,但也足以說明豆包的天賦了。


    當然,還有底子。


    那也是相當強的。


    豆包的父母雖然沒有教導豆包任何的武技,但是吃喝間絕對沒有缺了豆包,肯定是將一些藥物融入了豆包的日常飲食中。


    “‘沐家.虎拳’能夠練到‘筋肉’大成的階段,之後的‘鍛骨’篇沒有,我會想辦法找的。”


    傑森說道。


    對於自己的這位貼身廚子,傑森是不可能虧待的。


    而且,也希望這位貼身廚子變得更強。


    隻有這樣,才能夠在他分身乏術的時候,保證安全。


    “館主不要刻意去找,咱們隨緣就好,說不定哪天就有人送到咱們麵前了。”


    豆包開著玩笑。


    秘傳武技哪有那麽容易得到。


    但她不希望傑森過分奔波。


    傑森則是笑著搖了搖頭,開始將碟子中的牛肉吃完,然後,在等待豆包切肉的時候,他又想到了關於他的兩大核心技能之一【龍.戰紋.普魯斯.獅鷲.影匿鍛體術】。


    有了從紅香坊購買而來的兩百粒‘培元丹’,還有年奉的三十六粒,他的飽食度足以達到一個十分令人心安的高度。


    完全可以晉升【龍.戰紋.普魯斯.獅鷲.影匿鍛體術】了。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要直接晉升,會有遺憾。


    得‘補全’之後,再晉升。


    隻有這樣才能夠盡全功。


    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完整。


    ‘‘黃昏’嗎?’


    ‘守夜人的‘夜晚’為起點,‘晨曦之劍’為黎明,‘戰紋呼吸法’為正午,黃昏呢?’


    ‘用什麽秘術代替?’


    ‘總不能製造‘諸神黃昏’吧?’


    傑森開玩笑般的想著。


    但是,想著想著,他就認真起來。


    似乎……真的可以這麽做。


    ‘‘黃昏’是有準確代指的。’


    ‘那隻要把握一個精確的儀式,就完全可以代替秘術!’


    隨著傑森對於‘神秘側’的了解越深,一些東西也就變得越發了解。


    首先,直覺是可信的。


    其次,某些儀式是要比秘術更加容易完成。


    畢竟,秘術你還得尋找。


    甚至,某些時候,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秘術。


    你總不能創造一個吧?


    就算是創造了,其中所消耗的精力、時間,那也是不可想象的。


    可儀式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圖複語】等級達到了大師級別後,一些隱秘更是讓傑森大受啟發。


    以傑森此刻大師級的【圖複語】,他真的能夠布置一些有關‘黃昏’的簡單儀式,可是想要反饋自身的話,卻有些難以做到。


    並不是不可能做到。


    就是難以做到。


    得拚運氣。


    將成功與否交給運氣,是傑森無法接受的。


    ‘要是將【圖複語】提升到無雙級別就好了,那個級別足以讓我獲得答案,而且,我以大師級別的【圖複語】就發現了【龍.戰紋.普魯斯.獅鷲.影匿鍛體術】的缺失之處,達到了無雙級別,說不定能夠發現更多。’


    ‘可……’


    ‘食之愉悅去哪找?’


    傑森陷入了糾結。


    之前遇到的‘大蛇’就已經是他遇到過最美味的‘食物’了。


    在對方身上,還沒有食之愉悅。


    隻有大量的食之興奮。


    ‘是因為我沒有全吃完嗎?’


    ‘還是說我得尋找更美味的‘食物’?’


    傑森思考著。


    甚至,他還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烹飪過。


    如果有著精湛的廚藝,是不是可以獲得更好的‘食物’?


    ‘也許可以試試。’


    傑森想著就再次拿起了筷子。


    豆包把牛肉切好了。


    之後的節奏也就變成了傑森吃肉,豆包切肉。


    一直到下午學徒們入武館的前一刻,這才算是結束。


    兩頭牛的大部分,被傑森吃完了。


    豆包大致吃了一根牛腿。


    兩個在武館幫忙的老媽子比學徒們來得早,因此,看到了傑森和豆包的‘戰況’,兩人既是驚訝,也是感歎,道:“不愧是練武的,真能吃,一般人家哪能供應的起啊。”


    “窮學文,富學武。”


    “果然老人們的話是有道理的。”


    兩個老媽子一邊聊著一邊幹活。


    豆包則是走向了前院,督促學徒們練武。


    傑森則是拿著徐大山送來的培元丹返回了房間,總共兩百三十六粒,放在二十四個瓶子中,除去一瓶六粒外,剩餘的二十三瓶都是十粒。


    將那瓶六粒裝的‘培元丹’拿出來後,傑森一口悶了。


    酸爽!


    舒服!


    味蕾上綻放的酸甜味,眼前飽食度的瘋狂增漲,讓傑森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翹著。


    足足半分鍾後,飽食度增加的提示才停了下來。


    在傑森的眼前,隻有他能夠看到的一排整齊數字,最終停在了4891這個數字上。


    ‘4891點飽食度嗎?’


    ‘也就是1630+條命!’


    呼!


    傑森的心底馬上被安全感充斥了。


    這讓他半躺在蒲團上,小眯了一覺。


    大約是兩個小時左右。


    傑森很少能夠睡得踏實,這一覺雖然時間不長,但卻足以讓傑森神清氣爽。


    一覺醒來,傑森往起一站,一伸懶腰。


    嘎吧、嘎吧。


    全身的骨節都連連響起,兩米多高的身軀上,強壯的肌肉隨之抖動。


    莫名的,凶悍的氣息四溢而出。


    那種食物鏈頂端獵食者睡醒了想要吃東西的壓迫感,讓武館內的蟲蟻迅速逃竄。


    而這個時候,正好是武館學徒們一天習武即將結束的時候。


    他們都看到了這一幕。


    “怎麽這麽多的蟲蟻?”


    “後院怎麽了?”


    “難道是館主?”


    學徒們一個個麵麵相覷,目帶驚訝,而下午請了假,繼續泡在武館內練拳的賈有才則是一本正經地說道:“應該是館主再次有所精進,所以控製不了自身的氣息,稍微泄露了一絲,嚇到了這些蟲蟻,所以,這些蟲蟻才會本能的逃竄著。”


    “館主已經是‘鍛骨’大成了,再進一步……嘶!”


    周圍的人倒吸口涼氣,麵露驚駭。


    做為‘武館’的學徒,家中也是殷實之輩,武者從基礎開始到‘筋肉’、‘鍛骨’、‘練皮’的三個境界學徒們是知道的。


    他們還知道,‘山城’近百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練皮’的武者。


    ‘鍛骨’大成的武者,在‘山城’的曆史上都是寥寥無幾。


    ‘山城’太小了。


    小到了隻是州府下轄的一個縣城。


    淺水難養蛟龍!


    而當‘淺水’真的出了一頭‘蛟龍’時,那足以是改變那那灘‘淺水’局麵的存在。


    甚至,其影響力足以輻射到四周的縣城,乃至是州府。


    完了!


    山城的其它武館沒有活路了!


    在武館街大比後,隨著李、趙二人被傑森打死,但是李、趙二人的武館並沒有關門,由一群入室弟子支撐著,彭梁、張鳴的武館也是一樣的狀態。


    可是一群連真正意義上‘筋肉’都沒有練成的入室弟子怎麽對抗一位踏入‘練皮’境界的武者?


    更不用說這位武者還是天生神力了!


    ‘果然馬上加入沐式武館是對的。’


    ‘其他人真是選錯了。’


    ‘不過,以後在‘山城’,沐式武館可能要一家獨大了。’


    帶著極為複雜的情緒這些武館弟子在時間到了後,就選擇離開了。


    他們要將這個消息告知自己的家裏人,要盡早做準備。


    是依靠著現在的關係直接上了‘沐式武館’的這條船呐。


    還是趕緊遠離。


    賈有才沒想那麽多,今天因為請了假,不用會衙門,他等到汗落幹了,就直接套上了外套,拿起樸刀往家走去。


    一路上買了鹵肉、雞爪、排骨、蝦餃和蟲草花雞湯。


    他已經升職成為了東城的總捕頭,不單單是俸祿漲了三倍還多,下麵的孝敬更是超出常人的想象。


    所以,在晚上回家的時候,他總是要買點好吃的。


    不單單是他現在練武了,需要吃得好,還因為家裏的老娘。


    他想要讓老娘也吃得好點。


    老娘眼睛不太好,早幾年就做不了飯了,每天他都是早起買好飯放在鍋灶上這才出門。


    ‘是不是給老娘找個丫鬟伺候著?’


    ‘估計得被老娘罵亂花錢。’


    ‘周圍的鄰居也得說閑話。’


    ‘要不搬到衙門附近去?點卯時也近點,附近環境也好,不過,錢還差點,而且,不知道老娘願不願意搬過去?’


    賈有才拎著晚飯,走進了東城一側的巷子。


    一路上沒有碰到人,這讓賈有才感覺舒服不已。


    那些人在他還是混混的時候,對他沒有好臉色,連帶著老娘也受了委屈,等到他升職捕頭的時候,卻又一個個舔著臉拉關係。


    他可以想象,等到他升職東城總捕頭的消息傳開,這幫人會是什麽模樣。


    讓他感覺惡心。


    可又沒有辦法。


    這就是生活。


    操蛋,且乃求。


    唉!


    不自覺的,一聲歎息而出。


    “兒啊,怎麽好好的歎氣啊?”


    不遠處,一棵大槐樹下,一個衣著樸素,頭發花白,手裏拄著拐杖的老婦人正坐在那裏,雙眼哪怕是眯起來,也隻能夠看到模糊的人影。


    但是,自己兒子,老婦人認得。


    而且,聲音也熟悉。


    賈有才看到老娘坐在那,忍不住的衝自己的嘴輕輕抽了一下,就三步並成兩步就衝上前,攙扶住了要站起來的老娘。


    “我的娘啊,您怎麽在這等我,在家院子裏等著就好,天就黑了,您這眼神還不好,要是摔一跤,可怎麽辦。”


    “走了五十年的家門口,哪能摔倒了?”


    老婦人說著,就拉著賈有才的手,返回了自家院子。


    一個普通的小院子,早年間還有養著的雞和種著的菜。


    不過,隨著老婦人眼睛不好,就逐漸沒有了。


    “你怎麽又買這些吃食,別浪費錢,就算你升了總捕頭,也得攢著點。”


    模糊的看著賈有才在飯桌上擺弄著盤子碟子,老婦人忍不住的埋怨著。


    “娘啊,沒事的,總捕頭的俸祿高,足夠了。”


    賈有才笑嘻嘻的說道。


    “油嘴滑舌,要不是你這副模樣,早年間說得那幾門親事早就成了,哪能拖到現在,我聽說東城門前,有一家李寡婦家的女兒就不錯,手腳輕快,待人也好,你要不抽個時間去看看?你這老大不小的了,雖然有個總捕頭的身份,但是也不能太挑了,再挑話,真的就錯過了。”


    李氏又開始了每天都要有的催婚。


    賈有才則是笑著,也不說話,隻是把蝦餃夾給了自己的母親。


    他不會告訴自己的母親那位李寡婦的女兒足有200斤,更不會說對方潑辣到能和男人在街上光著膀子幹架,而且,還經營著一個賭檔。


    這些他都不會說。


    靜靜聽著就好。


    他一開始很厭煩這樣的嘮叨、催婚。


    不過,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習慣了。


    好像是老爹死得那一天吧?


    沒了老爹,就剩下了老娘的念叨,他竟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去給我爹上個香。”


    賈有才端起一個碟子,裏麵裝著挑揀出來的食物,就走向了一側的過道,他家是典型的三間房,東西兩房加一個過道。


    他老娘住在東廂房,他住西麵,過道上有一些雜物之類的,廚房在外麵。


    他老爹的排位放在過道的最裏麵,周圍收拾得幹幹淨淨。


    三炷香,三個頭。


    “老爹你這吃飯了。”


    說完,把早上供奉的食物拿到了廚房,簡單的熱了一下後,賈有才就返回了餐桌前。


    早上買的食物,沒壞。


    還能吃。


    他不浪費。


    “兒啊,你剛剛為什麽歎氣?”


    “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剛坐下,李氏就問道。


    “沒有啊!”


    “我就是感慨練武真累!”


    賈有才說著善意的謊言。


    “那也得堅持,李大人那麽看重你,那位沐館主也真心實意的教你,你可不能夠辜負這兩人。”


    李氏叮囑著。


    “那是當然。”


    賈有才十分肯定的說道。


    不論是李德尚,還是沐爺,他都不可能辜負。


    這是兩個真正對他好的人。


    低著頭,賈有才啃著排骨,突然院裏麵傳來了兩聲異響。


    那是翻牆,落地的聲音。


    賈有才市井出身,又當了這麽多年的捕快,太熟悉了。


    “娘,你吃著,我去趟茅廁。”


    說著這樣的話,賈有才悄悄的拎起了自己的樸刀,緩緩的向著房門走去。


    在此刻賈有才的眼中,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冷冽。


    那是,殺意。


    人都有不可觸碰的點。


    對於賈有才來說,老娘就是這個點。


    有人在這個時候翻牆入家,顯然不單單是衝著他來的。


    要知道,按照慣例,這個點兒,他應該才剛剛從衙門往家走。


    這人這個時候翻牆入戶想幹什麽?


    無非就是想要綁了他的老娘,威脅他。


    有什麽事衝他來,就算是死了,賈有才也不會有怨言。


    但是,綁他老娘。


    他要剁了那雜碎。


    握著刀,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門,那人正用一個鐵絲伸進了門縫裏,在那撥門。


    顯然這是個老手。


    僅僅隻是一下,門栓就被撥開了。


    賈有才沒有大呼小叫,就這麽的站在門後,看著一道人影走了進來,手中的樸刀緩緩的靠近著剛剛入戶的對方,當離對方背心不足一拳的時候,猛地用力。


    噗!


    刀刃橫著插入了對方的背心,洞穿了心髒。


    在對方就要喊叫出聲的時候,賈有才一把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兒啊,怎麽了?”


    李氏的聲音響起。


    “娘,沒事,有老鼠。”


    “我這把老鼠趕走,就回去。”


    說著這樣的話語,賈有才拖著屍體走出了院子,隨手關好門,一把抽出屍體上的樸刀,眯著眼盯著院子裏的另外一道黑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那人被嚇了一跳。


    他們就是來綁一個快瞎眼的老太太。


    根本沒有想到會碰到賈有才。


    更沒有想到的是賈有才會殺人。


    看著地上的屍體,看著那滴血的刀,這人腿肚子都轉筋了。


    “賈頭兒,我……”


    “小點聲,別讓我娘聽到了。”


    賈有才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壓低聲音說道。


    “是、是是。”


    對方結結巴巴的說道。


    “誰派你來的,說。”


    賈有才問道,


    眼前的人,就憑這副模樣,就肯定不是幕後主使人。


    “是北城的李瘸子。”


    對方馬上說道。


    “李瘸子?”


    賈有才一愣。


    李瘸子,他知道,是一個開賭檔、放債的。


    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怎麽會來綁他老娘的?


    “你唬我?”


    賈有才詐著對方。


    “真沒有賈頭,就是李瘸子給了我們十塊大洋,讓我們綁了賈頭你的老娘送到他那去……”


    噗!


    對方說著就低頭準備懷裏拿出那十塊大洋,賈有才則是趁著這個時候靠近了對方,手起刀落,了結了對方。


    然後,他把屍體拖到了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襟,返回了房間。


    “娘啊,我這突然想起來,今兒個得輪到我值班,我得回衙門一趟。”


    “這該死的老鼠,剛剛我踩死了兩隻,弄得一身血腥味,我剛剛瞧了,這老鼠有點多,您得和我暫時去個朋友那借住一晚。”


    “不然這老鼠傷到您看大夫又是一大筆錢。”


    該怎麽勸說自己的老娘,賈有才是知道的。


    果然,聽了賈有才的話,李氏立刻點頭。


    然後,賈有才轉身拿起了自己老爹的牌位,踹在懷裏,又從牌位後的一個暗格裏拿出了一個錢袋,轉身就拎著刀,攙扶著老娘直奔沐式武館。


    這裏是肯定不能待了。


    沐式武館眼下是最安全的地方。


    把老娘安排到那,他放心。


    然後?


    他要讓李瘸子變成死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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