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追到村外的一片樹林,才總算是找到了妖力的來源,蘇酒兒喚出一縷花藤,從側後方饒了過去,平時她對妖族的處理方法都是能封印就封印,這隻妖卻是必須死,村民的性命,需要血償。


    這隻妖獸的上半身靠在一棵樹幹上,看下半身的話,蛇類?前些天是大蛇一族出來禍亂,不過都死了,眼前的難道是巴蛇?其實蛇類下半身看起來都有些像,蘇酒兒一時間倒是也分不清眼前的蛇類。


    濃鬱的血腥味順著風吹到了蘇酒兒麵前,蘇酒兒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這竟然是人血的味道,妖族一向是不屑於以人類為食的啊。


    那蛇妖卻是突然動了起來,繼續向前爬,蘇酒兒緊隨其後,結果誰曾想,這隻蛇妖竟然突然轉過身朝著蘇酒兒撲了過來,好在她有很豐富的對妖經驗,此時毫不猶豫的拋去一個花球。


    而蘇酒兒自己則是一個閃身躲開了蛇妖吐出的毒液,而她拋出的花球,剛一碰到蛇妖身體的時候,便開始瘋狂的生長,長出來的藤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刺,刺進蛇妖的身體,隻一瞬間,蛇妖就被捆成了一個刺團。


    “哞——”刺團開始由內而外散出紅色光芒,隨著一聲吼叫,刺團便爆裂開來。


    眼前的蛇妖這個時候體型暴漲,剛開還隻是一條十幾米的蛇妖,現在卻暴長到將近一百米!白色的蛇身粗到需要兩個人合抱!周圍的樹木都被壓倒了,這一片森林基本上都被夷為平地。


    蛇身高高的抬起,紅色的腦袋一直盯著蘇酒兒,不停的吐信子,仿佛下一瞬間就要發動攻擊。


    看著淩空的巨蛇,蘇酒兒先是一愣,隨即不屑的笑了笑,:“蓬號,原來是你啊,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跑的。”


    如果是蓬號就說得清楚了,前幾日的打鬥中,蓬號受了傷,也難怪會選擇吃人來補充一點精力了,不過哥哥和桃夭姐姐不是追著他嗎?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


    “為什麽你們就追著我不放呢?多俊一小姑娘,可惜就要死了。”剛發現蘇酒兒的時候,他差點就逃跑了,結果發現隻有她一個人,真的是天助我也。


    “廢話真多!”蘇酒兒右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根火紅的鞭子,輕點腳尖,飛躍而起,直衝蓬號頭部。


    化出真身的蓬號無疑是巨大無比的,蘇酒兒此刻就像是一個紅色的飛蛾,不仔細看甚至都會忽略掉。


    雖然蓬號身型巨大,卻並沒有因此變得很遲鈍,畢竟他是以靈活著稱的,因此很容易便躲開了蘇酒兒這淩厲的一擊。


    一口口毒液朝著蘇酒兒噴了過去,被蘇酒兒躲開的毒液落到了地麵上,地麵那一塊瞬間變得焦黑。


    一邊躲開這些毒液,一邊尋找空隙攻擊,蘇酒兒皺了皺眉頭,打蛇打七寸,可蓬號的速度太快了,很容易就被他躲了過去。


    落到了地上之後,一柄冒著紅色火焰的匕首被蘇酒兒丟了出去,朝著蓬號的右眼而去,蓬號偏了偏頭,準備躲過這個匕首。


    就是這個時候!蘇酒兒用她最快的速度朝著蓬號七寸的位置躍去,而她手上的長鞭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一柄通體血紅的長劍,跨坐在蛇身上,長劍狠狠的刺入蓬號的七寸處。


    蓬號吃痛變得暴怒,瘋狂的扭動身體,試圖把蘇酒兒甩出去,這麽好的機會,酒兒怎麽可能輕易放棄,雙手握住劍柄,不停的攪動,蓬號這一處皮肉都是冒著火。


    蛇身朝著旁邊的大神狠狠的撞了過去,蓬號才總是把蘇酒兒甩了出去。


    剛剛站穩身形,蓬號甩動蛇尾就掃了過去,蘇酒兒一時間閃躲不及,被打飛了老遠,摔的七葷八素,吐了一口學沫子,用劍撐著站了起來。


    “呸,真狼狽,哪還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蘇酒兒有些鬱悶,這蓬號明明受傷了,怎麽感覺比上一次還要厲害了呢?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不過這有什麽問題,打就完了。


    提著長劍在一次飛了過去,而此時蓬號的周圍卻是揚起了黃沙,縮小了身形,他不適合近戰,再被蘇酒兒近幾次身,估摸著晚上就成蛇羹了。


    一直用心感應著蓬號的位置,卻是一時不察,被一塊飛天而來的石頭給砸中了。


    蓬號卻沒有第一時間對蘇酒兒繼續下殺手,而那漫天的黃沙卻是越來越多,饒是蘇酒兒神力加身,此刻也無法看清黃沙中的情況。


    “哞——”一聲痛呼震得這一片空氣似乎都發顫了,濃鬱的血腥味從黃沙裏彌漫出來。


    蘇酒兒有些懵,難道是哥哥他們追來了?沒感應到他們的氣息啊!


    而聽著蓬號一聲比一聲弱的哀呼,蘇酒兒也是愈加疑惑,隱去身上的氣息,悄悄的朝著蓬號處走過去,而此時黃沙也開始漸漸的散開,不仔細聽甚至聽不見蓬號的聲音。


    等蘇酒兒慢慢的摸了過去,就算是以殺妖為己任的蘇酒兒,殺了這數萬年的妖,可是眼前這樣血腥的畫麵她也是第一次看見。


    何善右手握著一把斧頭,跨坐著蛇身上,每一斧頭砍下去,鮮血四濺,蓬號頭部已經被砍得看不出來原樣。


    而何善身上的每一處都沾滿了鮮血,要不是蘇酒兒仔細辨認了一小會,說真的,她認不出來這是何善。


    那個有些皮的大男孩,此刻卻麵無表情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他臉上沾染的鮮血都開始順著他臉龐往下淌,可何善卻沒有一點想停手的意思。


    蘇酒兒沒有阻止,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能做的事情,隻有布下結界,然後打電話通知國家方麵等待善後。


    爺爺走了,村民走了,家沒了,如果不讓他發泄的話,他大概是會瘋掉吧。


    血在流,人在動,日落西山,時間在一點點的消逝······


    療傷的同時,蘇酒兒也一直關注著何善的情況,可何善現在和幾個小時之前幾乎是一模一樣,而蓬號的屍體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而何善卻還是重複著機械的動作。


    蘇酒兒起身飛向何善的身邊,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甚至害怕何善會走不出來,倘若生了心魔,他就毀了。


    “何善,停手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大家的仇已經報了,現在很晚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蘇酒兒見慣了太多太多的生死,他們是神,他們是負責人世間安定,可是傷亡在所難免,他們從來沒在意過。


    可是隻有這一次,死去的村民都是昨天還和她說過話的,她覺得很難受。


    何善紅著眼睛,抬頭看了蘇酒兒一眼,就又低下頭,揮動他手裏的斧頭。


    “何善,爺爺不希望你這樣的。”蘇酒兒握住何善的斧頭,哭著喊道。


    她真的怕了,何善剛才的那一眼,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一汪死水,不起波瀾。


    蘇酒兒握著斧頭,可何善卻還是繼續用力,鮮血順著斧頭滴了下來。


    何善停了。


    “爺爺死了,我沒家了。”


    “這個妖怪,是我放走的。”


    嘶啞低沉的聲音輕輕地回蕩在這片血味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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