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僵硬回頭,便看見少年斜倚著門框,身後的光將他紫色衣角勾勒出一條細細金線。


    使得他紫色衣衫上針繡的花鳥魚蟲更加栩栩如生,也讓少年看著更具一股神秘古老的氣息。


    銀飾豎起的黑色馬尾隨風飄揚,她一眼便對上了他漫不經心的目光。


    也看到了他身後的竹筐。


    山寨裏的人都知道,這位來自苗疆的詭異少年精通蠱術。


    因聽聞中原草藥醫學十分出名,甚至能解蠱蟲之毒,這才來中原與西域的交界地帶,自學中原藥草之理。


    每天他都會早早背上竹筐離開山寨,去往山林深處,傍晚日落之時才會回來。


    而今天太陽還沒落山就回來了,實在出人意料。


    “來的倒是不巧了。”


    南遲禮的話一出,那幾個土匪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這林言黛語南遲禮是跟誰學的,時瑤竟然還從中聽出了一股幽怨的意味。


    “繼續啊,”少年嘴角雖然勾著,眼神裏卻是透著淡淡的冷意。


    其他人哪還敢繼續,全都找借口溜走了,少年站在門口,他們就跳窗戶離開,一個接一個的,你推我搡,像搶著鯉魚躍龍門似的。


    不一會兒,屋子裏隻剩下時瑤和南遲禮兩人。


    時瑤對於自己的生命安全保障是有信心的,南遲禮防備心很重,這段時間她也正在慢慢接近他,打算等到熟悉後,再進一步有所動作。


    期間也確實和南遲禮相處的比較融洽,所以時瑤此時倒也不會擔心少年喜怒無常把她弄死。


    四目對視,時瑤還是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我就是有點太無聊了。”


    “無聊啊,”南遲禮指尖隨意的纏起一圈小辮,看著時瑤輕笑,“我知道了。”


    時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第二天,南遲禮照常上山采藥。


    隻不過這次把時瑤也一並帶去了。


    對於愛睡懶覺的時瑤來說,早早起床和南遲禮一起上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時瑤是有些起床氣的,早上少年叫她起床時,她閉著眼睛,一臉不耐煩的蹬腿表示抗議,然後繼續倒頭大睡。


    然而南遲禮是個狠人。


    時瑤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體一顛一顛的,她睜開眼睛後發現南遲禮竟然將她用被子裹起來直接扛著帶上了山。


    時瑤:“……”


    南遲禮因為走路不斷晃動的馬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掃到她的臉,時瑤有些煩悶將他的頭發往旁邊吹了吹。


    “南遲禮,為什麽非要把我帶上山!”


    少年輕笑,語調愜意,“不是無聊嗎?”


    “可上山也無聊。”


    南遲禮卻是忽然說出來了一句牛馬不相及的話。


    “情愛是一種無解的毒,你不要碰。”


    時瑤懵了,他在說什麽,為什麽會從上山突然扯到情愛?


    難不成地域之間交流也有代溝?


    “我師傅是很精明的一個人,卻因為嗔癡情愛毀了自己擁有的一切。”南遲禮眼底笑意很深,話語裏卻帶著輕諷和嘲弄。


    “你還有個師傅啊?”時瑤不禁好奇,聽起來南遲禮的師傅像是個有故事的人,並且還造就了南遲禮對愛情扭曲的理解。


    對於她完成任務不利啊。


    但南遲禮似乎並不想在他師傅的事情上多言,“一個瘋女人罷了。”


    “你年紀還小,不知道情愛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種折磨致死的存在,以後少和其他男子打交道,動了情的話,即使你是個不可多得的蠱人,我也救不了你。”


    時瑤有些好笑道:“你不也是男子嗎?”


    南遲禮半眯起好看的眸子,眼底含著詭異的笑意:“我深知情愛之苦,又怎麽會自甘陷入其中呢。”


    時瑤:一般說這種話的,最後都被真相了。”


    時瑤將手伸出來,無賴似的摟上他的脖子,“行吧,既然跟著你安全,那我就隻跟著你,你可別推開我。”


    南遲禮感覺到脖子處的溫熱,他睫毛顫了又顫,心口有些不適和煩悶,想將她丟下去,但想到少女的話,還是作罷了。


    他看著山上長青的樹木花草,一瞬間眼前晃過遙遠的回憶。


    女人穿著紅衣在山野間轉了一圈又一圈,帶著女子動情後的嬌羞,捧著一束花,笑的身體不斷顫抖。


    “你說,我這樣他會喜歡嗎?”


    女人對著小南遲禮說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等小南遲禮回答,她又蹙眉,“這衣服好像還不夠豔麗,又怎能入他的眼。”


    女人忽然看向小南遲禮。


    小南遲禮意會,他笑眯眯地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出一道深長的口子,鮮血不斷流出,鮮紅的血液將女人裙擺處染的更加豔麗。


    女人咯咯笑了兩聲,麵容看著更加嬌羞了,“他肯定會喜歡的。”


    ……


    之後的每一天,南遲禮都會帶時瑤上山,時瑤也不用做什麽,就跟在他身邊就行。


    每次回來,南遲禮盛滿珍貴草藥的竹筐裏,總會混雜著一些被時瑤放進去的小花小草。


    此時看著時瑤又往他的竹筐裏放了一株狗尾巴草,南遲禮倒也不阻止,任她胡來。


    時瑤見此又折了些柳樹條,編了個大大的草環。


    編好之後,時瑤親手給他戴上,南遲禮太高,見此還很有眼力勁的微微低頭,讓她不用踮起腳那麽費勁。


    “要想生活過得去,除非頭上有點綠。”


    她笑的格外真誠,“這是我們中原約定成俗的習慣,代表著一種祝福,祝願所戴之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南遲禮在苗疆的時候,人們都是戴一些銀飾,倒是沒有聽到過柳枝戴頭上的說法,不免新奇。


    “竟還有這種習俗?”他勾起嘴角,“那便謝謝你的祝福了。”


    時瑤擺手:“我們之間用不著說謝,你開心就好。”


    小六憋笑,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哈哈哈……宿主你真會忽悠人,這算不算是提前給攻略目標戴了綠帽子?”


    時瑤哼了聲:“他在我身上下蠱的痛苦我可沒忘記,遲早在別處還回來。”


    ……


    在山寨又待了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羈絆也越來越深。


    “跟你說個事。”


    “說吧。”


    “我要回家。”


    “……”


    時瑤拽著南遲禮的小辮子,頗有一副他不同意她便拽禿他的架勢。


    南遲禮皺眉,明顯不想放行,可時瑤剛從小六口中得知時老爹隻還有幾天壽命就要到了。


    任務雖然重要,但時瑤想在這最後一段時間,盡一個女兒該盡的責任,在最後的幾天陪陪他。


    “這段時間我一直留在山上,我爹一定擔心死我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他身體不好,你在我身體裏下了蠱,我不會跑,會回來的。”


    少女垂著眸子,情緒十分低落,也是她第一次將姿態放低了些,懇求他什麽。


    平時即使南遲禮給時瑤下再凶的蠱,疼完之後,她都會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和他像朋友一般談笑。


    南遲禮斂眸,看了她良久,將原本那些威脅恐嚇的話咽下了,“回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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