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的眼神太過銳利,徐依依本就心虛,下意識低頭,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徐依依身旁的老嬤嬤道:“這是我們家小姐給你的,還望你識相一點,與遊公子好聚好散,讓我們家小姐與遊公子喜結良緣。”


    林清和聞言冷笑:“嗬嗬……我與我家掌櫃的好聚好散?你們家小姐與他喜結良緣?”


    徐依依攪著自己手中的手帕,臉紅羞愧。


    可她自從那日對遊容一見鍾情後,便無法控製住自己對遊容的感情了。


    “自然了!你與我們家小姐有可比之處嗎?我們家小姐出身名門,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一個鄉野村婦,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會,你與我們小姐之間該如何選擇,相信不用說了吧,明眼人都知道……”


    老嬤嬤頓了頓,繼續不屑地道:“若非遊公子重情義,不忍拋棄糟糠之妻,像你這樣的……早被休出門了!如今我們小姐宅心仁厚,給了你能過好大半輩子的銀錢,識趣的話,你拿了這筆銀錢便與遊公子和離,省得鬧到最後,難堪的便隻有你自己一人。”


    林清和怒極反笑了。


    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見過臉皮厚的,卻未見過臉皮如此厚的。


    明明是要搶走別人的丈夫,還整出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將自己說好似救世主般偉大。


    老嬤嬤見林清和笑了,更是不悅:“你笑什麽!難不成我有說錯一個字嗎?!”


    林清和譏諷地道:“別的不說,但有一點我得反駁,我比你們家小姐多了一樣東西,那便是我懂得廉恥二字!也不知你們徐府什麽家風家訓,堂堂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竟如此的不要臉,上門直言要搶走別人的丈夫!”


    一字一句,猶如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徐依依的臉上,她羞憤的臉紅耳赤。


    老嬤嬤也被氣得不輕,站起身,指著林清和的鼻子罵道:“你這潑婦!竟如此牙尖嘴利!”


    林清和冷哼一聲,站起身,揚手便給了這個老嬤嬤一巴掌。


    老嬤嬤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瞪著林清和,“你這個鄉野潑婦竟打我?!你……”


    林清和逼視著她,冷聲警告:“我管你什麽人!你們若是再敢惦記我家掌櫃的,我便讓你們知道什麽叫鄉野潑婦,我明日便上你們徐府門口敲鑼打鼓,大聲宣揚,讓全鎮子上的人都知道,你們小姐要搶別人的丈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我看你臉還要不要了!日後還敢不敢走出府門半步!”


    這古代女子最在意便是名聲,她可不怕,你敢搶,我就敢鬧到你顏麵盡失!


    “你,你……”


    老嬤嬤自認在深宅大院見慣了後院之事,拿捏起人的事,向來十拿九穩,本以為林清和這種鄉野村婦,態度強硬些,定不敢與他們對著幹。


    殊不知,林清和竟如此潑辣,壓根不怕把事鬧大,一副大有魚死網破的狠勁,讓她都怕了。


    林清和回瞪著老嬤嬤,道:“你什麽你!我說得出做得到!若不想你們小姐聲名狼藉,就趕緊滾出去,別再讓我見到她,否則我說到做到!”


    老嬤嬤氣得渾身發顫,徐依依也紅著眼,委屈不已,好不可憐的模樣,看著林清和火氣便蹭蹭蹭往上漲。


    老嬤嬤別無他法,小酒樓中有些客人已經看過來,她隻得拉住徐依依道:“小姐,我們不與這種人計較,今日我們先回府吧。”


    徐依依咬著唇,忍住眼淚,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荷包,放在桌子上,對林清和道:“你……你將這個荷包交給遊公子,荷包是我親手繡的,若他執意不肯收,我……我會死心的……”


    老嬤嬤拉著徐依依要走,林清和沒好氣地道:“你們的銀票拿走!誰稀罕這幾個破錢!”


    若是給她足夠的時間,她能成為這個國家的首富,她何須稀罕他們這點銀票!


    老嬤嬤回頭拿上銀票,瞪了林清和一眼,拉著徐依依快速離開。


    林清和望著桌子上的白色的荷包,別提心裏多憋屈了,二話不說,拿著荷包便丟出窗外。


    古代女子送荷包給男子,是用作定情信物的!


    她才不會那麽傻,將徐依依親手繡的荷包給遊容。


    林清和氣得在外麵寒風呼嘯的天氣中,愣是灌下兩杯冷茶,才壓下心中的煩躁。


    其實她知曉的,遊容並不喜歡徐依依,一切是徐依依自作多情,卻還是控製不住動怒。


    仿佛遊容是她的所有物,誰覬覦了遊容,她都會不悅。


    其實換個方向想想,遊容必須是她的所有物,誰讓她的任務成敗與遊容息息相關。


    如此一想,林清和倒能理解自己為何會怒上心頭了。23sk.


    她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去,見今日天越發寒冷,客人也少,加上情緒不高的緣故,林清和喊來了李大娘,命她將牌子掛出去,小酒樓到中午便關門,歇息半日。


    到了中午,小酒樓關上一半的門,李大娘和張大娘幫忙收拾著,林清和心不在焉的想著什麽。


    此時門口走進一名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此人正是江景仁。


    林清和察覺有人進來,並未在意,道:“不好意思,小酒樓下午歇業,這位客人若是想吃東西的,請明日再來吧。”


    江景仁行至林清和麵前,注視著她,語氣無奈地道:“你……不記得我了?我以為你應當會記得我的。”


    “你是……”


    林清和仔細回想,並未記得自己見過麵前的男子,直至江景仁拿出一對銀耳環。


    是林清和當掉的耳環。


    屬於原身的記憶驟然湧現在腦海,林清和記起了江景仁。


    原身與江景仁在遊湖的船上相識,相談甚歡,江景仁的學識談吐,都與鎮上的人大不相同,瞧的出他是京城之人,原身對他一見傾心。


    而於江景仁而言,不過一時無趣撩撥的女子罷了,怕她纏著自己不放,更是送了一副廉價的耳環,哄騙原身說自己會回來接她,離開後,便將原身忘得一幹二淨。


    林清和蹙眉。


    不知江景仁為何又出現了,還拿著她早已當掉的耳環,到底意欲何為?


    江景仁其實也不知自己為何出現在此,曾經一日的相識,他對林清和印象並不深,可那日來小酒樓見了她之後,不知為何又時常想起了她。


    江景仁命人去查了查林清和,查到她當掉的耳環,鬼使神差的,他讓人將耳環買回來,他便拿著當掉的耳環來到小酒樓。


    見林清和的反應,應當是認出自己,江景仁莫名有些喜悅,他溫潤一笑,道:“清和,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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