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樓。


    會議大廳。


    日常的例會結束了。


    許忻然收拾好文件準備離開,卻被一個臉色有些烏青的男人擋住了。


    她眉眼微抬,淡淡道。


    “程俊遠,有什麽事情嗎?”


    此人就是朝陽基地副基地長的兒子,程俊遠。


    程俊遠緩緩的靠近許忻然的耳旁,緩緩道。


    “許大小姐,我勸你們許家還是不要再做這些無用掙紮了。”


    “這朝陽基地,遲早是我們程家的囊中之物。”


    他有些晦澀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我聽說。”


    “你把祁子默帶回來了。”


    他嗤笑了一聲,接著道。


    “你以為把那個懦夫帶回來,就能幫助到你們許家嗎?”


    “那個懦夫他什麽都做不到。”


    許忻然輕輕的笑著,笑意卻不帶一絲溫度。


    她冷然的看著程俊遠。


    “哦~”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m.23sk.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程俊遠看著女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眼中有勢在必得的光芒。


    忽的他的腦海中一陣疼痛。


    眼神變得有些渾濁和失焦。


    程俊遠神色微凝。


    不好了,是哪位大人在呼喚他了。


    朝陽基地。


    一處程家專屬隱蔽的地下室。


    程俊遠站在地上左右張望著。


    發現四周無人後,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他沿著地下室的道路一路往前走。


    走到盡頭後,打開了一扇鐵門。


    鐵門後是一間無人知曉的房間。


    房間內金碧輝煌,屍山血海。


    撲麵而來的就是人體腐壞的腥臭味。


    有個詭異的男人坐在房間正中間的沙發上。


    男人一頭灰黑色的頭發。


    他全身都是白色的衣服。


    男人的膚色是不正常的慘白,白的甚至能夠看到皮膚下的血管。


    他的眼珠極黑,仿佛看不見他眼白的部分。


    露出在外的指甲,也是青黑的顏色。


    這個男人就像一隻活著的鬼。


    程俊遠微低著腰,沒去看男人的麵容。


    他恭敬的雙腿跪在地上,向男人磕了一頭。


    他跪在地上,他尊敬道。


    “不知喪屍王大人,呼喚我有何貴幹。”


    誰能想到,難覓蹤跡的喪屍王。


    就在朝陽基地的地下。


    空氣中有粗糲如同朽木般的聲音響起。


    “程俊遠,我的子民你創造多少了?”


    程俊遠繼續恭敬的答著。


    “喪屍王大人,您的命令我一刻也不敢忘記。”


    “基地裏的平民與異能者。”


    “已經有將近半數被我植入了喪屍寄生蟲。”


    “隻需要時機一到。”


    “您呼喚他們,他們便會瞬間醒過來。”


    喪屍王閉上了雙眼,像是在感受什麽。


    不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冷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確實如此。”


    他把弄著自己的手指,淡淡道。


    “你做的還不錯,不過...”


    他眼神微暗。


    程俊遠的大腦瞬間疼痛起來。


    無數的冷汗順著他的皮膚流下。


    就聽到喪屍王粗糲的聲音繼續道。


    “你還可以製造更多,不是嗎?”


    程俊遠不停的磕著頭,顫顫巍巍的回答著。


    “是....”


    “我還...做的..不足...”


    “請...喪屍王...大人...息怒....”


    “我...一定...會製造...更多的...屬於您的...子民...”


    腦中的痛意漸漸散去。


    程俊遠終於緩了一口氣。


    粗糲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你可以滾了。”


    程俊遠又重重的磕了個頭。


    “是。”


    說完他就顫顫巍巍的退下了。


    喪屍王撐著頭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嘴角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他忽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程俊遠時的情景。


    大概十年前?


    還是十一年前?


    程俊遠是土係異能者。


    那年他帶著異能者們在外執行收集和救援任務。


    誰知道他們小隊,運氣實在是不好。


    遇見了他。


    他一不小心就把程俊遠的小隊殺了個幹淨。


    哦~


    還特意留下了程俊遠一個人。


    為什麽呢?


    因為他在殺人的時候聽見他們說程少爺快跑。


    少爺?


    這個稱呼。


    應該在基地的地位不低吧。


    所以他留下了程俊遠一命。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


    讓人類自相殘殺,多好啊。


    低賤的人類太脆弱了。


    稍微用些力,就都死了,一點也不好玩。


    還不如讓他們變成他的子民。


    那人類也可以變得強壯,這世界也就是他的了。


    殺戮鬥爭,弱肉強食,多好啊。


    他想的沒錯。


    這程俊遠果然是基地的高層。


    他大發慈悲的給程俊遠賞賜了他的血肉。


    讓他成為了他的第一個清醒的喪屍子民。


    多好啊。


    他利用程俊遠,進入了這朝日基地。


    這十多年來,也不曾被發現。


    他想到當時的程俊遠為了求他放他一條生路。


    那淒慘可憐,不斷祈求、喪失尊嚴的樣子。


    大叫著說隻要讓他活下去,什麽都願意做的樣子。


    他嗤嗤的笑著。


    人類啊。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程俊遠終於走出了這氣氛悶沉,滿是血腥味的地下室。


    回到地麵。


    他抬頭看著天空。


    灰茫茫的天空,仿若這世界一般。


    慢慢迎來它的終結。


    他沒有錯。


    他隻是想活下去而已。


    基地研究所。


    祁子默的獨立實驗室。


    祁子默將那個精神係異能者轉到了他的實驗室。


    他看了看手上的桌麵上的兩個保溫箱。


    分別裝著溏溏與莫柏的血液。


    那個精神係異能者早就醒了過來。


    起初他還有掙紮。


    但是在祁子默和溏溏的說服下。


    他同意配合。


    製造被實驗的假象。


    他說他叫曾哲。


    是一個普通的精神係異能者。


    抓他的人是程家的隸屬部隊的人。


    不是許家。


    是許小姐半路把他截下來。


    起初他還以為許小姐和程家是一夥的,所以才會那樣掙紮。


    溏溏和莫柏靠在實驗室的牆上。


    靜靜的看著祁子默的一舉一動。


    溏溏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什麽。


    “祁子默,我的異能可以治療莫柏嗎?”


    祁子默搖了搖頭。


    “不可以,他的身體與喪屍病毒融合多年,而且他的情況有些特殊。”


    溏溏低垂著眼,有些喪氣。


    莫柏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


    “溏溏,沒事的。”


    溏溏微微頷首,看著躺在實驗台上的精神係異能者,轉移了話題。


    溏溏側過頭,看著莫柏淡淡道。


    “莫柏,你對程家有什麽印象嗎?”


    溏溏當初在的那些年,並沒有怎麽接觸過程家的人。


    莫柏雙手交叉在胸口,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眉尾輕抬,緩緩道。


    “如果我沒記錯。”


    “當初想抓你做實驗的就是程家一派的人。”


    “隻是不知道,最後為何變成了許忻然。”


    莫柏低垂下眼,眸中有絲冷意劃過。


    “那程俊遠,是個下作的人。”


    溏溏有些驚訝。


    她難的在莫柏的口中,聽到這樣對人的評價。


    程俊遠.....


    看來這個人要多注意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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