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環境要比上海好很多,周圍沒有日軍環伺,致使各方勢力盤踞卻不懂收斂,囂張跋扈,放蕩不羈。


    “什麽,你說什麽?”半島飯店客房裏,陳喬杉扣扣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站長,已經核實過,行動組趙虎總計三十二人,都沒回來,屬下久等不見,隻好先行撤離。”陸明負責情報工作,就是沒查清楚,致使全軍覆沒,責任很大心裏很虛。


    “都沒回來是幾個意思,人呢?”板上釘釘的事,怎麽會出意外。


    “這...人可能被困島上,或者...已經...”不敢說了。


    “好膽!”


    “好膽...”陳喬杉憤怒的摔掉手中香煙來互渡步,“好膽,居然敢跟軍統作對,看來褚家人膨脹了!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必須付出代價!”猛然停住身形詫異問:“三十把槍,配上訓練有素的黨國軍人,居然全軍覆沒,原因是何?”簡直不敢相信。


    “這...”


    “屬下在最東邊島嶼遇到警戒的褚家看門狗,雙方交火,起初並沒有遇到有效對抗,順利殺了十幾個亂匪。隻是後來亂匪居然抱出機關槍掃射,屬下眼看硬拚不是辦法,隻好先行離開。”


    “機關槍!?”


    “哪來的機關槍?”陳喬杉根本不相信,當機關槍是大白菜,豈有此理。


    “這...具體不是很清楚,也許之前褚文昊私自擁有,跟英國人勾勾搭搭也不奇怪。”


    “好好好...反了...反了天了,居然敢跟軍統作對,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初戰失利讓他怒火中燒,怎麽跟上峰交代?私自斬殺本就觸犯紀律,看來這事還要局座出麵解決。


    “香江站還有多少人?”


    “後勤都算還有五十七人,站長,要不等等再說,有槍很麻煩,畢竟在英國人的地盤,想想其他辦法也是一樣。”


    “哼!”


    “公然挑釁軍統,要是就這麽不聲不響接過去,軍統的顏麵何在?”重新點燃香煙,“安排人悄悄查清楚人到底死了,還是被囚禁,想辦法營救,同時警告褚家人最好自己乖乖俯首認罪,否則...哼!武器彈藥來路要有個明確報告。”


    “是。”


    房間裏隻剩下陳喬杉自己,坐立不安,私自下命令對付褚家人,要是上峰知道會很麻煩。人員也需要補充,總要有個合適理由,事情不能瞞著局座,請求指示吧。


    沒法跟馮道遠講,雖然是副局長,但職責不一樣,他是來負責商談協議,再說剛剛勸自己不要衝動,這會狼狽收場麵子上太過難堪。


    取電台直接匯報山城,請局座下令定褚家罪,順便匯報刺殺杜月生事宜。


    滴滴滴~


    山城,相比香江的璀璨,上海的奪目,顯得樸實無華,安靜的電報聲滴滴作響就很吵鬧。


    戴公館。


    向穎欣關閉電台,蹙眉審視電文,起身來到臥室跟靠在床上的戴老板匯報。


    “香江電報,陳喬杉剛到就遇到麻煩,電文中提到褚家養的私兵公然挑釁,試圖插手賑濟會跟紅十字會捐贈物資事宜。七點鍾在香江大酒店門前殺害杜月生管家李天霸,揚言今後跟軍統勢不兩立,見一個殺一個,更會對青幫子弟進行鏟除。目的要求各類物資低價出售給褚家商行,如若不然讓軍統在香江無立錐之地。陳喬杉眼見如此,組織隊員登島警告褚家眾人,卻不想三十二人被囚,疑似有大量精裝武器彈藥,請求局座增派人手,黨國明令褚家乃叛匪!”


    戴春風皺眉接過電文,粗略掃視一眼,臉色變得陰沉,扔掉電文提起電話撥打出去。


    聽筒裏傳來爽朗的問候,“戴老弟深夜來電,不是提醒為兄起床撒尿吧,哈哈...”


    “哈哈...杜兄言重了,深夜叨擾確實不該,沒攪擾杜兄大道之行吧?”兩人打著哈哈,言語之間頗為隨意,可見感情甚篤。


    “聽說杜兄遇到點麻煩,怎麽樣,需不需要老弟出手幫忙解決。”


    電話裏沉默片刻,“唉,說來話長,天霸跟我多年沒想到來香江死的如此慘,我對不起他啊,此仇不共戴天!打算這兩天公祭,邀請香江各話事人共謀此事,不把人找出來大卸八塊,天霸的亡靈難以安寧。我正想詢問戴老弟,對褚家那邊是個什麽態度,今晚下殺手的很可能是褚文昊本人,也許沒死,老弟給指條明路。”


    “沒死?”


    戴春風眉頭緊鎖沉吟道:“確定嗎?”


    “不確定,根據在場的人反應,其身形與身手相似,有一半可能吧。嗬嗬,揚言要割我腦袋,讓戴老弟好看,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點燃香煙靜靜吸著,腦海裏像是盤算著啥事,電話另一頭也沒著急催。


    悠悠道:“黨國沒接到報告,軍統沒義務確認其生死。至於殺害杜兄的人軍統不參與意見,私人感情來說要是需要幫忙隻管明言。我安排陳喬杉過去跟杜兄學習,軍統在香江遇到點麻煩,明天會調派三百人過去,請杜兄幫忙安排相關事宜。工作方麵一切照舊,有杜兄把持我相信不會出問題。”


    “哈哈哈...好說,好說。”兩人交流半天,戴春風掛掉電話,靠在床頭皺眉道:“褚文昊昔日那幾個下屬如今在哪?”


    向穎欣微頓,“六人脫離軍統後,跟著楚雲飛去了第十軍,在山城看大門呢。”


    “哼,看大門!”


    提起電話再次撥打出去...


    ......


    十點,


    陸明從酒店出來,門口有下屬等待,“組長,如何?新來的陳站長沒怪罪您吧?”


    “呸!”


    陸明回頭瞅了一眼酒店,“我看軍統是沒落了,啥鳥人都能擔任站長,初來乍到不懂低調,早晚被玩死。以後情報組機靈點,少跟著摻和,離他遠點。”


    “是是是...屬下早就說過,這站長隻有組長才能勝任,上峰以為香江是內陸,隨便安排人來插手,豈不知猛龍不過江。算了組長,等過段時間他就知道日子咋過,隻需靜待時機便可。”


    “就你話多,走吧,小鳳仙想老子了,哈哈...”


    “是是是,屬下提前去過電話,這會焚香沐浴就等組長蒞臨寵幸。”拍著馬屁打開車門,等陸明上車後親自駕車向著海邊開去,要坐船去對麵銅鑼灣。


    陸明閉目養神靠在後座,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悠哉悠哉。m.23sk.


    “組長,行動組全軍覆沒,如今香江站全靠我們情報組撐著,是不是提點要求,給您先升到副站長,軍銜也升升。按照如今的形勢,香江站早晚要升級,很有可能一躍成為甲種大站,到時您可水漲船高升任黨國少將,威風赫赫,製霸一方,著實了得。”


    “哈哈...你小子,想的美,能升級成乙類站點就燒高香了。”陸明心裏自有打算,兩人有說有笑來到岸邊,早就安排好船等待。


    “快點開船,不要耽誤組長時間。”


    站在船尾的男子,一身黑衣看不清長相,沒回話等兩人上船後啟動馬達直接向著對麵而去。


    黑燈瞎火,晚上海風有點冷,兩人不出船艙很難知道船往哪開。


    十分鍾後,船停在岸邊。


    “到了,下船吧。”


    “今天怎麽這麽快?”陸明隨口一句從船艙出來,眼神一掃頓時愣住,這是哪?


    “混蛋!往哪開船,大晚上跑人家私人碼頭來,找死嘛!趕緊開走。”陸明差點嚇死裝作若無其事訓斥自己下屬。


    “咯咯咯...來都來了,著啥急呢。”雍芳裳騷裏騷氣的聲音傳來,三步一搖來到近前掃視臉色僵硬的陸明,“怎麽,軍統特務不是很威風嘛,看到女人不會說話了,出息。”


    揮揮手:“把人請到家裏做做,客氣點,免得嚇到人家。”


    “嗨!”


    清一色的黑衣武士,大晚上全身包裹的嚴絲合縫,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麵,手中攥著武士刀,船體兩側各五人,場麵很嚇人。


    “你們...”陸明臉色大變,就要去掏槍,明顯是日本人,知道自己身份,悄無聲息鎖定,恐怖如斯。


    當啷~


    武士刀出鞘架在脖子上,眼神冰冷的注視他,“想死你就動!”


    “我~”


    “走!敢亂喊不會留情。”上前把手槍給收起來,推搡著兩人登岸。


    瑪德!


    老子就知道,陸明聰明的很,前後一想就知道事情出在哪裏,指定是今晚去殺褚家人才讓日本人有機可乘,心裏把陳喬杉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怎麽辦?


    落到日本間諜手裏能有啥好事,有死無生,他都能想到自己可憐的下場,指定是大刑伺候,自己是說還是不好說呢?


    “看好門口。”


    “嗨!”


    陸明心驚膽戰走進二層洋樓,室內燈火通明,等進屋後才把兩人放開。日本武士退出門外,雍芳裳完成任務接下來跟她沒關係,獨自來到沙發前端坐,提起桌上的刀削個蘋果吃。


    陸明盯視正在上香拜佛的背影,


    白發!


    看到頭發顏色,他心裏突然想起什麽一樣,狐疑盯視,背影高大,一身休閑居家服,是誰?


    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我靠,千萬不要是,自己帶人剛剛去殺他爹娘跟老婆孩子,遇到正主豈會有好!


    正在這時,男子緩緩轉過身來,一道鋒芒刺向臉頰。


    陸明臉色大變,驚叫:“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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