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科科長趙世忠走進辦公室,先給褚文昊敬禮問候,偷偷觀望臉色難看的陳喬杉。


    “陳處長既然要開會就先去開會吧,報告拿回去重新寫,要是寫不明白就回家寫,等寫明白在回來上班。”


    “開會也不急於一時,屬下想留下聽聽給點意見,同時學習一下報告該怎麽寫。”


    “出去!”都懶得虛與委蛇,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掉我的樣子。


    陳喬杉心在滴血,曾幾何時,自己叱吒一方,自己說一,就沒有人敢說二。自從遇到褚賊,生活一天不如一天,不談威言,僅存那點餘威也被褚文昊個狗賊消磨殆盡。昨晚被打的像飛天神豬一般,經過一晚發酵,整個山城都知道了,高談闊論,害得他出門都不敢露臉,來到軍統總覺得下屬看自己眼神充滿鄙夷與不屑。


    豈有此理!


    當著下屬麵前,把他當狗訓斥,好好好...你給老子等著,早晚弄死你!


    眼神陰毒掃了一眼趙世忠,膽敢胡言亂語,定要你好看,他也懶得裝,甩手氣哼哼離開。


    “趙科長,昨晚是誰跟你匯報關於城防營事務?又是誰提供的照片,電話是打到誰的辦公室,誰接的,包括誰去取的,在哪裏取的等等,詳細匯報一遍。”


    “回褚副局長,卑職也是聽下麵組長匯報,而且匯報的極為不詳細。三科的紀律該好好整治一番了,實在不像話,要了解詳情容卑職回去後找到當事人問清楚後在向褚局匯報。”他又不傻,自然知道陳喬杉的意思,褚文昊再牛也沒任免權限,隻要按部就班回答問題,他能奈何?相反,不聽陳喬杉的很可能被拿下,他拿不下隻要給局座念叨幾句也就拿下了。


    褚文昊端茶的手微頓,掃視看似態度恭敬,實則毫無顧忌的下屬。唉,沒底子就是大弊端,陽奉陰違,你能拿他怎麽樣。


    挑眉道:“既然趙科長也不清楚,那就回去問問,不過話我要說到前頭,劉司令昨晚給我電話,要求務必找出那個在背後誹謗城防營的人交給他,隻給了一天時間。要是實在找不到,也隻好委屈趙科長到劉司令家解釋一番,我這可是替你們擔著幹係,要是不領情也沒辦法。”話閉,吹了吹浮沫渾不在意喝茶,身為長官也不能動不動就打下屬,顯得太沒水平,還是要恩威並施啊。


    “這...褚副局長,這話怎麽說的,昨晚的事跟屬下可沒絲毫關係,您可不能把屬下推出去啊!”趙世忠慌了,褚文昊威脅他,話怎麽說的?登劉家門自己解釋,去到是容易還能回來嘛!老劉是誰?國黨中將,城防司令,山城室長,任何一個職位都不允許出現絲毫瑕疵,出現昨晚的事找出幕後黑手也是情理之中。找到後,下場也不用想,沒好,自己要是被推出去很可能就當了屈死鬼。不要懷疑老劉能不能治他,隻要想保管讓他在山城寸步難行,軍統護不住他,局座也不可能為了他得罪老劉。想明白一切,心裏能不擔心,暗罵褚文昊不是個東西,你心眼咋那麽壞呢?我招你惹你了?太壞了!


    “有沒有關係不是我說的,事情出在三科,你作為科長總要負責。陳處長說的,事情都是你一力操辦,不找你找誰啊?”


    “冤枉!”


    “褚副局長,屬下冤枉啊!這事跟卑職可沒絲毫關係,昨晚屬下隻是接到電話,然後匯報給陳處長,誰知道事情會鬧這麽大,抓人可不是卑職下的命令,都是陳處直接跟下麵人打招呼,跟屬下可沒絲毫牽扯。”他是真慌了,心裏暗罵陳喬杉不是東西,居然把事情推到他身上。越級下達命令他都沒說話,出了事反而推自己出來頂雷,好心思!


    “冤不冤枉的跟我沒關係...”話沒說完掃到趙世忠幾步來到近前,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匯票,屈身小聲道:“褚副局長,這是最近半月繳獲違法亂紀的贓款,總計三萬法幣,屬下本想交給陳處長審查,既然褚副局長在也就不用那麽麻煩了,免得陳處還要過來匯報,還請褚局審核。”


    “哦、”褚文昊微楞,他真是驚到了,不是沒見過錢,而是第一次收到下屬孝敬,以前也沒少留,感覺卻完全不一樣。看到錢,才有了那麽點軍統副局長的感覺,很好,很舒服。


    三萬塊!


    不少了。


    “哈哈哈...來來來,趙科長請坐,有事坐下談,沒有過不去的坎,身為長官怎會讓下屬去承擔責任,如此顯得太沒有擔當。”褚文昊眉開眼笑,錢多錢少不重要,態度很重要。


    “是是是...多謝褚局,多謝褚局。”趙世忠看其態度提著的心總算放下,小心翼翼來到辦公桌前端坐,擦了擦額頭虛汗,還是錢管用啊。早就聽說褚文昊乃貪財好色之徒,果然傳言非虛,他沒辦法,底子薄,能爬到科長算是燒了高香,要是被推出去可真就冤枉了,眼角掃到美滋滋把匯票扔進抽屜裏,心在滴血,那可是幾個月下屬的孝敬,能不心疼嘛。唉,罷了罷了,隻要能過關,就當花錢消災吧。


    “好好好,趙科長有心,很好,今後沒事可經常來坐坐,私下裏也可以到方寸山遊玩。”


    “嗬嗬,褚局長客氣了,客氣了。”他可不敢跟褚文昊走的太近,從上到下都是局座的人,走進了就是找死。


    褚文昊看其臉色明白一切,心底一歎,操之過急了。“我記得趙科長老家是分宜的,三六年進入軍統,參加過青訓班,分別在......地區擔任長官,去年年底被擢升總部升任二處行動科長。四年時間,趙科長能走到今天足見業務能力紮實。”


    趙世忠眼皮狂跳,沒見褚文昊拿著檔案卻如數家珍,自己過往經曆說的分毫不差,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到底是有心注意自己還是腦袋好?心裏沒底,他可不是局座的人,能走到今天可除能力不錯,還會做事會做人。要感謝,還要感謝叛變的遲瑞,走的是他的線,好在沒被牽扯到。


    “不敢,想比褚局短短兩年擢升到軍統副局長,不足為道,不足為道。”不知道他打的啥心思,小心回話總沒錯。


    “趙科長有心了,還是先談正事吧。事情總要有人出來擔責,既然趙科長並不知情,就跟這件事關係不大,說說吧。”


    “是是是...”說都說明白了,自己可不能繼續充大蒜。


    “昨晚屬下是接到一組長譚倫匯報,電話裏隻說發現跟日本間諜私下交易的黨國敗類。屬下詢問過證據是何,譚倫回話說照片的事情,當時屬下並不知情跟城防營有關,就隨口詢問幾句就讓他按照規矩做事便可,也不是屬下向陳處長匯報的,而是譚倫直接匯報,所以屬下真的不知情。”


    “譚倫?”


    褚文昊腦海裏回憶看過的資料,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我沒記錯,這個譚倫之前在星城站擔任組長一直跟隨陳喬杉來者,沒說錯吧?”


    “啊~褚局英明,譚倫跟著陳處五年,一路來到山城,深得陳處長信任。好多事,卑職也是無能為力,隻能聽之任之。”


    褚文昊輕輕頜首,明白了,他說了也不算。


    “既然如此,趙科長先回去,讓譚倫來見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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