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鍾,梁曉東起身離去,麗麗也回到山上。


    褚文昊看在眼裏,並沒有跟上,找到源頭也就不需要費勁跟蹤監視,情報是從這裏傳遞出去。換言之,麗麗需要收情報,隻要搞清楚她跟誰接觸,鎖定背後之人輕而易舉。


    “上山,今晚留宿。”


    俱樂部做山門,進門上山才見識何為洞天福地,跟其相比方寸山就是狗窩。


    “看見沒,山頂亮燈的三層別墅就是宗澤居住之所。那邊是我們姐妹棲息之地,東側設一百八十間獨立二層別墅,專門為留宿軍官準備。”雅思主動牽著大手,古靈精怪道:“進去可不要亂說話,我懷疑裏麵都被安裝竊聽器,搜你是搜不出來。”


    用胳膊碰碰他偷笑道:“夜夜笙歌毫無保密可言,有些人一晚上找三個,真不知道那些躲在後麵偷聽的人能不能受得了。”


    褚文昊不滿瞅她一眼,“你不是沒出閣嗎?說話不能矜持點。”


    “咯咯...”雅思得意道:“矜不矜持跟出沒出閣好像沒關係,我會證明給你看。”


    懶得搭理她,又是一隻妖精,自己天煞孤星,專吸妖精粘身,命苦也。


    一路攀登,偶爾碰到攜女下山的軍官卻漠視,臉上都戴著半張麵具,以防碰到熟人尷尬異常。


    “她平時還跟誰接觸頻繁?”


    挎著胳膊提著裙子亦步亦趨,不忘回話,“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在俱樂部裏隻看到她跟梁曉東來往過。但上山不好說,客人需要女人可以自己選,房間裏有內線電話,也有各女子照片與資料,喜歡那個就打電話,全程不會接觸外人。”


    “三百多女,兩人一間房。”衝他眨眼道:“好巧,我住在她旁邊,夜不歸宿有三十二天,這個比例可不高。漂亮的姐妹來了半年,幾乎夜夜不歸宿,她來的時間最長,卻最貞潔。”


    “好貞潔的女子!”


    “咯咯咯...”一句話惹得人家花枝亂顫,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討厭。”


    “就沒點發現?”


    雅思俏臉漸漸正經起來,蹙眉道:“也不是沒有,宗澤的房子不讓進,上麵有二十多人看門,我隻進去過一次,且在偏廳臥室。山後有一條小路通往山下,其餘地方皆不能通行,我懷疑裏麵養了幾十個監聽人才卻沒見過。”


    “麗麗原名張麗,祖籍河北,據她說家裏人都被日本人殺死,無依無靠才來到此地賣娼。麻煩的是客人每次來選的房間不一樣,她去的房間也不一樣,所以根本不知道接觸過誰。”


    “昨晚,昨晚你看到了嗎?”褚文昊停住腳步詢問。


    “昨晚?”


    雅思站定回想:“昨晚梁曉東來過待了一會就離開。張麗隨後山上山,大約在晚上十點我聽到隔壁電話響,悄悄跟蹤觀察過,她奔著山頂而去,山頂東側有二十四間房,具體去的哪間不好說。隻有張麗自己知道,或者宗澤知道。”


    褚文昊掃了山下一眼,剛才登山時服務人員收取一萬法幣,給了麵具,並沒有分配房間。也就是根本不知道上山後的軍官住哪一間,保密方式不錯,無從查起。隻有接觸她的女人知道,可即便見了廬山真麵目,也未必認識,或者幹脆把燈關了誰知誰啊!


    “紙醉金迷!”


    “一擲千金!”


    “黨國危亡之際,不思報國,卻夜夜笙歌,唉~”褚文昊抬腳上山,沒救了,盡力為之吧。


    “你覺得該怎麽查?”


    “我~我哪知道,查什麽?不知道你說什麽。”雅思覺得自己說的太多,露底了。


    “不說不幫你贖身,你就留在山上侍寢吧。”


    “你怎麽這樣,耍賴是吧,你還是不是男人。”雅思拽著胳膊窮追猛打不依不饒。


    褚文昊來到山頂,兩名黑衣男子同樣戴著麵具。


    “有房間嗎?”


    “有,八號房空著。”


    “那就八號。”褚文昊示意帶路,“這位長官稍等需要檢測一下。”其中一男子拿著探測儀器身前身後開始檢測,“沒問題,侍女帶長官到房間。”


    “是。”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精致的獨立小院,兩層小洋樓,院內花團錦簇,怪石嶙峋。


    走進室內,裝潢簡約卻不失雅致,擺設跟在家沒區別。褚文昊把麵具摘下,打量幾眼:“你說的資料在哪?”


    “二樓臥室。”


    “走,去看看都有何驚喜。”抬腳上樓,沒有隔斷,四十平左右,正中一張三米大床,留聲機,沙發...


    床頭櫃上放著一本書,“長官,要是不滿意我可以選其她姐妹,或者一起留下。”雅思很聰明,知道房間裏可能有監聽器,該說的話都要說。


    褚文昊腦袋一轉就明白,“恩,你很不錯,不過我喜歡大被同眠,最少要兩人才行,我再選一人。”接過書本翻開第一頁,黑白照片貼在正中,下麵是詳細的個人信息,年齡、身高...


    真是見景了,很方便,且安全。張麗在第五頁,簡單掃了一眼,資料都是假的根本沒意義,從頭看到尾,也沒看到雅思的照片。


    褚文昊起身先打開留聲機,把聲音調的高一些,壓過話音。


    “為何沒有你的照片?”他好奇問問。


    “我啊~”毫無形象躺在大床上,伸個懶腰笑道:“我被人私自占有,沒敢點的,宗澤也不敢為難,我真不知道要感謝她還是感謝她。”


    “誰這麽大麵子?”


    雅思撐起身子呲著可愛的小虎牙,“你真想知道?”


    “打電話,把她叫來,我們試探一二,你可要聰明點,表現不好我可不管你。”


    “呸!果然是鐵漢無情。”懶得搭理他,提起桌上電話撥打出去,“讓五號來八號房間。”雅思掛掉電話不懷好意問:“一會要是來了,你是拿下,還是做柳下惠?”


    ......


    張麗掛掉電話,呆愣坐立,暗罵那個眼瞎的點她!是不是腦袋不好。


    大日本帝國美女無數,傾全國之力選幾百美女絕對沒問題,卻偏偏選了她來此,原因為何?


    軍官俱樂部,簡單說聚集百分八十國黨意誌薄弱,貪財好色之徒的軍官。這些人,能力一般卻都牽扯深廣,隻要拿下他們等於拿下大半前線戰場,最起碼情報工作信手沾來。


    她的工作,是整個潛伏山城帝國特工最重要角色。上撐國黨軍事情報,下拖國黨後方家眷,前衛帝國特工,後退刁民惡奴,稱之為最重要角色也不為過。


    起身來到梳妝台前,塗一點口紅,抹一點珍珠粉,本是一雙美腿遮掩起來,刻意換了正裝。


    打死也不能讓支那人玷汙她,挎著包出門慢慢向山上走去。


    敲門聲傳來兩人閉嘴,褚文昊上樓關掉燈,準備好的一支蠟燭釋放微弱燈火。周旋的歌聲充斥整個房間,有點靡靡之音之感。


    樓下。


    “麗姐,”雅思笑容滿麵把張麗迎進門,可謂周到異常。


    張麗作為老人知道很多新聞,卻有姿態,撤披風之時詢問:“什麽人需要你陪護?”


    雅思害怕不敢與其對視,低頭細語:“一個黨國海軍上尉,看做派有些來頭,恐家事顯赫。”


    張麗聽到反而放下新來,海軍?國黨有海軍嗎?額頭輕抬略帶傲嬌言道:“不用怕,黨國海軍名存實亡,海軍衛司令依然淡出中樞,今日軍布控宜昌才展露頭角,海軍彷徨依然,醉生夢死最後掙紮而已。”掃起一眼,“聽我的,該怎麽做怎麽做,話不用你說,我來!”


    “是。”


    “多謝張姐姐寬慰,雅妹彷徨,二小姐放話不要我了,老板讓我今晚侍寢,我...”雅思眼淚如雨下,青絲不在飄動,顯然受了很多委屈。


    張麗皺眉,內心暗自鄙夷,婊子臉又能如何?讓一個女人揉搓至今可謂苦不堪言,生不逢時,死不遂願。


    “罷了,都是姐妹,給誰都是給,你切不要多言,我來對付他。”


    “多謝張姐姐體恤,妹妹無以為報,定馬首是瞻。”楚楚可憐的雅思,忍褚文昊也要搖頭歎息,妖精也。


    “卸甲!”


    兩女剛上樓,卻聽幽暗中一聲欲語,“卸甲?”聰明人都知道。在這裏客人是父母,是上帝!


    張麗死死咬住紅唇,伸手解開剛剛裝備的衣衫。一件件,一縷縷,滑落柔軟地毯上,示意雅思寬衣。


    屈辱不在一時,卻在一生。


    身無寸縷,雅思麵泛紅霞,暗罵褚文昊不是男人。張麗咒罵支那男人果然卑鄙,不是男人!


    “我不喜歡與人同享,正因如此才選擇你們二人。昨晚有無侍寢其餘官客?若有,滾出去,如無可上床年三遍清心咒。”


    “言!”


    雅思俏臉羞紅,我願意,卻言語:“奴家來時幹淨,去時幹淨,至今身如百合,素絲未染,可驗正身。”


    “吆~”西字出音卻為真切。卻讓張麗瞪大眼睛,帝國特工?


    不自然留露?


    八嘎!


    大大的敗類!不過糟蹋支那女人應是若此。心情暢然,嘹亮道:“奴婢沾染塵世,卻有顆靜心,本應竭盡全力伺候官家,奈何身子不適,望老爺體諒。可竭盡所能服侍官家,望憐惜一二。”


    室內靜的可怕,留聲機的音樂剛好停止,再到音樂起,褚官人言:


    “沾染塵世所謂何來?”


    “我堂堂上尉豈容你朝三暮四,說!是誰!是誰要跟我搶女人,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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