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過幾次,應該不是。她跟你長得很像,我有私心,想把她留在身邊...”褚文昊斷斷續續說完,不斷輕咬舌尖提醒自己清醒點。


    感覺腦袋裏渾渾噩噩,意識開始產生混亂,白箬每一句話都像附魔一樣,引導他說出心中秘密。


    他的酒量還行,目前有七分醉,正常情況應付絕對沒問題。就剛剛白箬給他喝下水之後,腦海裏開始出現幻覺,眼皮沉重想掙卻睜不開。


    懷疑白箬給他下了藥,心裏默默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能亂說話。這種做法實在冒險,也不得不如此,需要白箬把消息送回南京,自己才有機會動。


    白箬挑了挑眉,她對藥丸很有信心,半個小時內說的話基本沒問題。


    看來褚文昊不是沒對她起疑,隻是沒有絲毫證據。也許張知良跟自己接觸被他懷疑,最起碼羅慧娟沒出賣她。否則根本不可能讓她留在身邊。


    很好!


    也不管他醉的褲子都脫不下來,繼續詢問:“文昊,你還知道誰是日本間諜?”


    “我——我還知道憲兵團高級參謀張福林是日本間諜...”


    “什麽!你是怎麽知道的!”白箬聽到不顧春光乍泄起身追問,她不知道真假,迷糊的腦袋漸漸清醒。


    “我不知道,劉瀚辰說是——說有天去軍官俱樂部發現的秘密...”


    “嗝——誰知道呢,我還沒來得及調查。”


    沒調查好,說明還有機會。她感覺褚文昊像人肉搜索器,知道很多秘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次把他老底摸透,今後徹底掌控。


    “軍官俱樂部裏麵有日本間諜嗎?”


    “有——”


    “是誰!?”


    “宗澤!”褚文昊終於解開腰帶了,累的躺在床上喘粗氣,沒一會呼呼大睡起來。


    “宗澤...”


    “宗澤...”白箬沒注意,撐著身子念叨,聽到鼾聲傳來才清醒過來。眼神犀利盯視他,總共半小時豈能讓你睡著!把人晃醒,主動趴在身上,肌膚接觸刺激他先不要睡。


    “文昊,你如何得知宗澤是日本間諜,打算什麽時候抓?”


    褚文昊閉著眼迷迷糊糊念叨:“我不知道——劉瀚辰說的,說他手裏有很多黨國軍官證據,在不殺過兩年可能都被收買掌控要挾...我打算明天抓他——要是他識趣把證據交出來...畢竟身後牽扯很大。”


    白箬眉頭緊鎖,褚文昊交代的消息太重要,她想趕緊匯報給南京。又舍不得浪費來之不易的機會,榨幹他所有價值,主動把褲子給拽下來,嫩白手指在身上遊走刺激他清醒點。


    “文昊還有嗎?”


    褚文昊迷迷糊糊搖頭:“沒...沒有——”


    白箬不死心,趴在耳邊吐氣如蘭輕言:“我是美麗啊,告訴我,你還懷疑誰是日本間諜?”


    “美麗——美麗...”努力要睜眼卻睜不開,渾噩道:“我懷疑軍統陳喬杉、葉世榮,中統劉均奎,共黨辦事處主任文墨軒——孫連城——羅俊強——韋伯恩——”褚文昊一口氣說了十幾個國黨各部門身居高位的人,隨便一個都手執大權。當然裏麵有真有假,最起碼羅君強不是,其餘人不好說,她需要全部報給大本營。


    “文昊,馮道遠是何身份?”


    “馮道遠...?”褚文昊聽到這個名字眼睛用力睜開一點,盯視麵前嬌豔容顏,“馮道遠是日本一級間諜,潛伏黨國多年,美麗你如何知道,我不記得跟你說過?”


    “我?”


    白箬哪有心思回他話,馮道遠居然是帝國一級特工!這太讓她吃驚了,怪不得會被國黨慢慢剝離中樞,如今形同廢人,潛伏南京還有何作用。


    論等級她隻是三級特工,資曆靠前而已。真正的支那人,身上卻流著帝國血液。


    吃驚於褚文昊如何知曉,一級特工沒幾個,都是最高機密,板垣將軍都未必清楚,可他卻知道。


    怪不得馮程程會被捕,很明顯他提前獲悉馮道遠身份,才會懷疑到她。


    “文昊,你如何知曉?”


    褚文昊迷迷糊糊搖著腦袋,“我——我上輩子知道——知道的...”


    藥失效了?上輩子知曉胡說什麽呢!主動把他大手放在自己身上,“文昊我是美麗,告訴我你如何知曉?”


    “美麗——”


    “美麗——”褚文昊突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不能再說了,他感覺腦袋意識開始混亂不堪,馬上要失去意識。


    “不要——”


    “文昊先告訴我,你如何知道的!!”白箬感覺他馬上要失控,抓緊時間探尋一切。


    他感覺自己再說下去馬上要全部交代。仿佛唐美麗真的在身邊,引導他說出心中秘密,馬上要控製不住。白箬暗恨還是被他得逞,心底一歎,罷了,為了大日本帝國一切都值得。


    “文昊告訴我,告訴我——”她要抓緊最後機會,帝國生物技術並不成熟,藥效會隨著汗液失去作用,本來半小時,隻能維持五分鍾。


    可惜褚文昊沒給她機會,隨著時間流逝,隻能沉寂其中。


    ......


    下午五點,天色漸漸落幕。


    “夫人,你怎麽跑我床上來了!?”褚文昊悠悠醒來,像剛發現懷裏慵懶昏睡的女子,嬌豔容顏上春潮未退,不由驚叫一聲。


    輕輕睜開眼又閉上,聲音懶散且包涵滿足與怪責:“你個混蛋還有臉說,我送你回房休息,你卻硬來,我能怎麽辦。”


    “這——”神情尷尬不知如何是好,輕輕活動手腳想要起身:“夫人不好意思,中午喝多了,迷迷糊糊美麗回到身邊講話,把你當成我妻子。害夫人名節盡失於心何忍,要是讓老羅知道非跟我拚命!”


    白箬輕輕活動一下,纖纖玉指在其胸口畫圈,眼中似有無奈:“能怎麽辦,隻能瞞著他,也不會再有下一次。”


    “唉,喝酒誤事,”揉著額頭歉聲:”讓夫人受委屈,我於心不忍。為補償今後方寸山就是你的家,兩個部門你說了算,錢都交給你管。”輕輕撥動沾黏在一起的長發,眼中沁有歉意與關切:“稍作補償,夫人莫要推辭,否則我心中有愧。何況——木已成舟,我不希望失去夫人,今後就留在我身邊吧。”


    白箬眨動大眼睛,看他神情認真,語氣陳懇不似作假。感覺自己成功了,卻不會輕易露底。


    動了動身子慵懶輕語:“不用如此,跟往常一樣免得讓人說閑話,讓老羅知道我在外麵偷漢子,非殺了我不可。”


    褚文昊想想輕輕頜首表示認可,“還是夫人顧慮周全,你說的對,明麵上維持現狀,私下裏你說了算,老羅那邊多給點錢也算補償,你不要有心裏負擔。”


    “你知道嘛,跟老羅在一起兩年,我從來沒有感受過身為女人的快樂。”像在訴說在自己心聲一樣,“孽緣,身為女人我又能如何,指望你今後莫要始亂終棄,我會好好輔助你走上巔峰。你還年輕,做事衝動不計後果憑借一腔熱血走不長遠,今後要改。”


    褚文昊語氣誠懇:“我改,隻要你在身邊,我都聽你的。”


    白箬捶打幾下胸口,嬌嗔道:“就知道騙我,真聽我的先把稽查科解散了。”


    “你這是胡鬧,稽查科上峰認命,豈能說解散就解散。”褚文昊點燃一根香煙靜靜吸著,腦袋清醒不少,有些後怕今日之舉。


    “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謊話張口就來。我是為你好,你說你自從回到山城得罪多少人,上到達官顯貴,下到黎民百姓,誰念你好。所謂樹大招風,有能力不一定要表現出來,要懂得藏拙,總是把自己置於險地,早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她像小媳婦一樣跟他分析眼下形勢,打的何種心思隻有她知道。


    “你想想,黨國高層讓你得罪遍。郵電科是軍統生存根本,你居然據為己有,戴春風心裏能喜歡你才怪。那一天上峰不需要你的時候,他不會在隱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殺你不需要太麻煩。今天你又釜底抽薪把郵電科罰款追討,幾百個黨國軍政家屬讓你得罪兩次,事不過三,他們忍你很久了。中統,你在山城攪動風雲,把陳家根基挖去三成,黨國幾千官員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牆倒眾人推的時候他們不會留手。兩個特務部門讓你得罪,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褚文昊靜靜聽著,說的好像有些道理,自己倒黴正因為太猖狂,自以為是,喜歡出風頭,至自己於險境,不懂藏拙。


    輕聲詢問:“你覺得該如何?我聽你的。”


    白箬翹起美人首,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真誠,應是發自內心。


    “唉,沒辦法,誰讓你是命中克星。一場露水姻緣我要對你負責,也要對自己負責。”白箬言語間像搭救自己親人般,耐人詢問的語氣。


    “首先你要把郵電科歸還給軍統,讓戴春風不至於恨你到骨子裏,從而斬斷跟其過往恩怨。你今後不會麵對來自軍統方麵的針對,不至於曝屍荒野,身首異處。歸還之後,那些仇恨你的國黨軍政家眷會慢慢原諒你,從而緩解上層針對你的輿論壓力。”心中暗暗補了一句:


    從而解開信息封鎖,使得帝國自由傳遞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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