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有反應以為戳中要害,“說吧,說了不會在打你。”


    張麗暗哼一聲,她需要探尋自己如何暴露。“你先告訴我,軍統如何發現我身份?”


    滿堂嬌表情微尬,她哪知道都是褚文昊告知,不過理由早就編好,“當然是有人去軍官俱樂部玩發現你的,具體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嗬嗬...”張麗很厲害,捕捉到那抹尷尬,譏諷道:“要是我沒猜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沒絲毫證據。你敢抓我這讓我很好奇,說明有十足把握,你說是誰!我要殺死他!”


    “哼!”


    滿堂嬌暗惱,“你不需要知道!”


    “嗬嗬嗬...”


    “你根本就沒抓到我的長官,一切都是假的,長官也不姓張,你死心吧!”說完閉上眼不在言語,一副等死模樣。


    一句話讓滿堂嬌很難堪,她確實不知道,褚文昊所說也不管用啊。


    沒辦法,事到如今不能半途而廢。


    “你們休息會我去打個電話。”


    “是。”


    滿堂嬌來到外間把電話掛到方寸山,接通後先表達謝意,並匯報麵臨的情況。


    “褚局,張麗嘴很硬,嚴刑拷打半小時愣是不說,屬下沒辦法才打電話給您。”


    褚文昊剛洗完澡正在擦著頭發,黃埔軍校挑選的五百士兵剛安排好。一個科室四百人他要了五百,也算一點私心,白箬說的對,他們才是今後依仗。


    “把電話給她。”打算來個隔空審訊。滿堂嬌微微愣杵,心話你褚文昊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皮鞭辣椒水都沒交代,你隔著電話喊兩句能把她怎麽著?稍有不爽,卻也沒拒絕。


    回到審訊室,“把她放開帶到隔壁。”


    “是。”


    把張麗扔在地上,滿堂嬌先給她上上課,“有人要跟你通話,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嘛,說兩句你就明白了。”


    張麗費力坐起身,“嗬嗬嗬...”難看的臉全是血條,一笑顯得尤為猙獰恐怖。“電話審訊,好好好...讓我聽聽是誰這麽本事!”雙手沾滿鮮血抓起聽筒,虛弱喊:“你是誰!?”


    褚文昊賤笑:“你猜我是誰。”


    恩?


    張麗舉著電話愣杵,如此討厭的聲音她絕對聽過,絞盡腦汁回想,瞳孔漸漸放大驚叫:“是你!”她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拿皮鞭抽她的變態男,“你是誰!”


    旁邊幾人大眼瞪小眼,好奇的要命,是誰電話說幾句讓其如此激動?滿堂嬌沒打算解釋,說好的保密。再說了,讓人知道自己抓日本間諜背後有人指導,功勞將大打折扣。


    “不用知道我是誰,跟你關係不大。都到這時候硬挺有意思嗎?中國有句諺語: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想想自己家人,給自己留點體麵,不要搞得太狼狽。”


    “哼,少說沒用的!告訴我你是誰,我到下麵好等你。”張麗根本不吃這一套。


    “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跟你交接情報的人我知道是誰,不抓他可不是因為證據不夠,怕牽扯太大而已。可以承諾你,隻要你指正他,順利抓捕後會秘密處理掉,不會在審訊其餘成員,你覺得如何?”


    “嗬嗬...”張麗笑了:“那你告訴我是誰!讓我聽聽也好死心,按照你說的做。”嗤之以鼻她根本不信,在軍官俱樂部她接待的男人屈指可數,且外人無法得知,很私密。就算宗澤安裝監聽器也不會知道,每次傳遞消息時不會用語言傳遞,隻有她知道。


    電話裏的沉默更讓她覺得是在炸她,“嗬嗬嗬...我就知道你...”


    “國黨參謀本部高級參謀張稼軒!”


    “嗝~咳咳咳...”張麗差點噎死,跪在地上舉著電話使勁咳嗽,整個人如墜深淵,原來他真的知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不敢置信!她知道張稼軒最近很安靜,彼此已經半個月沒在往來傳遞消息。可他卻知道!怎麽會這樣,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趴在地上靜思的張麗讓幾人感到莫名其妙,心癢難耐,到底說了何事讓其徹底失去銳氣?剛剛還咬牙堅持,這會像抽幹血液瀕臨死亡的軟腳蝦,失去精氣神即將消失一般。


    張麗腦袋混亂,加上身體虛弱不堪,確實到了死亡邊沿,誓死保守的秘密早被敵人獲悉讓她徹底失去生氣。


    休息十分鍾後,才抓起電話冷靜問:“你說的話我不信,你怎麽保證不牽扯到其他人!?”


    “要是想牽扯其他人需要等證據嗎?”


    張麗死死捏著電話,感覺他說的對,有時候根本不需要證據,能抓到她,已經說明張稼軒身份早已被知曉,她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你是怎麽知道的!”她不死心,一定要知道。


    電話裏沉默片刻:“你先交代,一會告訴你。”


    “你!”


    張麗發現自己走到絕路,即便不說也沒意義,說了可能拯救其餘帝國特工。她想保住梁曉東,自己死也就死了他不能出事,想快點結束。死之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也不至於做個糊塗鬼。


    “好!你聽著!”她妥協了,隻為爭取那不可置信的承諾,讓他少受點罪。掃到呆愣的五人,譏諷道:“等什麽呢,記錄啊!”


    “啊、嗷!”


    滿堂嬌俏臉微紅心底惱怒,原本看不上褚文昊,不相信會讓她交代。事實勝於雄辯,不服也不行,心有吃驚與挫敗才會失態,深吸口氣靜心道:“事關重大,小娟留下記錄,其餘人先出去,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免得牽扯其中。”


    “是!”


    即便心裏發癢也要執行命令,都了解滿堂嬌非大事不會這般慎重。等幾人出門室內隻剩三女跟一個隔空通話的男人。


    季曉娟擔任滿堂嬌秘書,跟隨三年,很熟悉辦案流程,先把錄音機打開,準備好紙筆開始記錄。


    張麗舉著電話像是在跟褚文昊訴說往事,“我是大日本皇軍野際陽子,隸屬海軍省高級情報人員,一九三五年來到支那....任務...過往...”語氣不急不緩說的很詳細,“我指正帝國巡視組成員井良太郎,潛伏國黨參謀本部,職務高級參謀,軍銜國黨少將化名:張稼軒。”


    隨著她交代滿堂嬌一顆心高低起伏,不斷給其拍照,等聽到潛伏黨國參謀本部職位高級參謀的張稼軒是日本間諜時整個人不好了。


    瞠目結舌不足以形容,好一隻大老鼠!居然潛伏如此高度,黨國參謀本部啥單位!?整個戰略布局商討研究等等全部有參謀本部出條令,說白了前方戰事,尤其是大戰役都是需要遵從參謀部研究商討的戰略來展開,戰爭勝負一念之間。幾十萬將士生死一瞬,都在參謀部一個小小決定上。是戰爭期間最重要部門,雙方對決時戰區司令未必好使,怎麽打仗還要指望參謀長臨陣指揮。黨國三軍總參謀長執掌參謀部,你說你聽不聽命令!很重要的部門,天呢!如此重要部門居然潛伏日本間諜,還混到黨國少將級別,真是...真是厲害啊!


    怪不得褚文昊說牽扯甚大,能做到這個位置背後沒人誰信啊!可不就牽扯甚大嘛,自己摻和進來是對是錯?她雙腿有些發顫,心髒不爭氣狂跳。


    有幾個人跟褚文昊似的,腦袋缺根筋,誰都敢懟。國黨將軍是你能隨便使喚的?不當人子的玩意,死去吧你!


    張麗交代完衝著電話喊道:“你滿意了,告訴我你是誰!你怎麽知道的!”


    褚文昊悠哉悠哉喝著茶,很高興,聽的清楚,本來不確定張稼軒就是,還特意用張福林試探白箬,傳遞回南京。


    張福林若是,指定會帶兵離開,或者幹脆殺上黃山,畢竟他在山城擔任憲兵團副參謀長。


    他沒動,張稼軒也沒動,說明他就是。有了張麗指正想跑沒門,上峰必定低調處理,好說不好聽,讓前方將士得知此事該怎麽想,死去的將士豈不白死?定會炸營,認為上峰都是一群豬,這樣的黨國值得為之付出生命代價嗎?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不過可以告訴你如何知曉。”褚文昊笑道:“還記得蘇小雅嗎?當晚你不小心說漏兩字,又告訴我軍銜,所以此人不難找。說起來你是功臣,是你幫忙找到他,你滿意了?”


    轟!


    張麗聽完整個人呆愣喃語:“我說的...我說的...”任她打破腦袋也沒想到居然是自己泄露消息,“蘇小雅你個賤人!死了活該!死得好!”張麗扔掉電話狀若瘋狂謾罵蘇小雅,她恨呢!不僅恨她,更恨自己!


    “你說什麽!蘇小雅死了?怎麽死的?”褚文昊蹭的一下起身,衝著電話詢問,可惜沒人回答。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沒有她的消息,是誰!是誰殺了她!


    褚文昊雙眼充血,一夜夫妻有情,更重要她是黨國情報人員,居然被殺,豈有此理!


    宗澤?


    對,一定是宗澤!


    他發誓,定給其報仇雪恨!


    瘋狂的張麗突然覺得事情不對,掙紮起身抓住電話急切問:“不對!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點我,你說!”


    “你告訴我蘇小雅呢?”


    “嗬嗬,那個賤貨自從陪你一晚再也沒出現過,可能被丟進嘉陵江了吧!快點告訴我!”???.23sk.


    電話裏陷入沉默,直到一聲歎息傳來:“當然是鎖定梁曉東知道的。”


    吧嗒!


    張麗直接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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