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八點吃完早餐，幾人過來匯報工作。“組長，昨晚的三個人已經鎖定住處，分析可能是一個小組的，安全起見沒有留人監視。”“恩，暫時先這樣，軍統站裏有情況嗎？”項頂天搶先匯報：“有情況，大大的情況，今早程虎偷偷匯報，昨晚又抓了一個小組長，連夜審訊有交代的痕跡，真是命好。”撇撇嘴：“星城的日本間諜是不是沒腦子都，居然這麽輕鬆被捕，我都懷疑是不是日本間諜。按照昨天的情形來看，怕是很快就會抓獲小組成員。聽說陳喬杉瘋了，吃住在站裏，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這次算是一步登天。卻把寧致遠排除在外，讓其隻負責站內事務，不要插手日本間諜的事情，真是好心思。”“恩，去休息吧，下午離開星城。”“是。”獨自吸著煙凝思，他要離開了，日本間諜不能有自己出手抓捕，後路要留。起身來到樓上書房，把這些天的收獲打包好，裏麵有三十幾個國黨軍中長官的保證書，算是他此次的收獲，相信兩年內應該沒啥問題。東西要上交，封存在一個文件袋裏，取最近敲詐勒索的錢財，已經全部換成匯票，沒多少，不到三百萬法幣。錢都是日本間諜給的，根本就沒動到這些人分毫，也就是黨國民眾的錢。給薛月五十萬，剩餘二百四十萬，大約十二萬美金，加武漢敲詐的七萬美金，總計十九萬。留出一萬美金去上海用，剩餘十八萬一分為三，上交侍從室十萬美金，加檢討書附帶委座槍支奉還，算是結束星城之行，至於功過如何隻有委座來評價，他也不能祈求太多。六萬美金直接匯給共黨，這些錢算是自己武漢之行獲得，跟星城沒牽扯，不會出問題。剩餘兩萬轉給薑濤，來安排家裏的生活，自己啥時候回去不一定，拖家帶口幾百人總要生活。收拾好出門，要跟李玉堂見一麵說清楚，情報可以堅持到晚上送，但他的人不能留在城裏。上午十點。室內滾滾茶香蒸騰，兩人慢條斯理品茗。寧致遠端著茶杯笑嗬嗬道：“褚老弟是要遠行？”褚文昊給沏茶：“寧副站長洞若觀火，星城一行來去匆匆，毫無建樹，也不想繼續留下招惹是非。再說局座責令去上海審查，還是盡快啟程吧，留下陳站長很不喜歡。”“哈哈...”寧致遠搖著腦袋大笑道：“褚老弟莫要見怪，事情往往如此，你來星城沒幾天，卻也天翻地覆，陳站長有些想法可以理解。”端著茶杯頗有深意道：“不要說褚老弟，就是我也隻能靠邊站，很多事說了不算，隻能打打下手，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褚文昊自是理解，“星城之行多蒙寧副站長招撫，臨行之際，把最近的收獲交付，希望對寧副站長有所幫助。”說著從手包裏取出幾分文件放置麵前。“哦、”寧致遠眉毛微挑，放下茶杯，撿起文件看到上麵的地址人名有些不明所以，差異問：“褚老弟是讓我照顧這些人嘛？”“誤會了。”點燃香煙道：“上麵總計十一個人都是真正的日本間諜，也就是真的風林火山小組組長與成員，我隻鎖定這些人，深挖的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要看寧副站長的本事。”寧致遠心髒狠狠一瞅，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急切道：“當真！”“絕無虛言！”寧致遠看其態度絕對假不了，何況他無需騙自己，更不需要拍馬屁，那...呼吸一陣急促，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一天就抓獲十一名日本間諜，後續還不知道挖出多少來。若順利抓捕，憑此等功績足已奠定自己今後晉升之路，銓敘上校沒跑，說不得黨國職務少將都有可能。一舉成名，軍統“特工之王”的雅號足已標榜後世，產生的影響可謂深遠異常。激動！顫抖，都是應該有之禮，太好了！他早就看陳喬杉不順眼了，居然把他隔離在外，不允許插手日本間諜的事務。哈哈哈...沒想到天降大任於斯人也，要啪啪打陳喬杉的臉，就問他疼不疼。抓了一幫假的日本間諜，自以為是，不知所謂。“褚老弟...褚老弟此等恩澤寧某人自當銘記，今後若有差遣萬死不辭！”寧致遠當即臉頰赤紅的表態，這是大恩，誰會無緣無故送出來，也就褚文昊抓日本間諜抓順手了，覺得無所謂，但對其他人來說實在貴重，天大恩澤。褚文昊擺手道：“客氣了，隻有一點，時間方麵要掌控好，今晚淩晨以後在行動，站裏不能漏風，誰問也是你自己發現，不要牽扯到我身上就行。報告怎麽編想必寧站長有經驗，我就不做贅述。”“哈哈哈...沒問題。”寧致遠才不管他打的啥心思呢，跟他沒關係。......中午十二點。雍芳裳接到褚文昊邀請，來到別墅岸邊，登上畫舫，看到蹲在船沿釣魚的白發男孩，心情很是複雜。恨可能更多，愛談不上。這個男人奪走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他的身影會時刻出現在腦海裏，但為了帝國她下定決心要除掉這個男人。她都準備好了，隻要今晚順利再來一次就會送他去天皇身邊。褚文昊感受到了，回身看向她，眼神有些複雜，旋即變得正常笑道：“雍小姐今天很漂亮，更加迷人了，我之榮幸。”雍芳裳暗恨，她是變漂亮了，卻是你的功勞，恨不得殺他，卻還要忍著擠出一絲笑容道：“你約我來何事？”語氣中充滿幽怨啊，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請坐。”桌上有銀耳燕窩粥，幾個補氣補血的精致小菜。雍芳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難道知道昨晚的女人是自己，特意準備？“嚐嚐吧，唐美麗準備的，說你喜歡，我看沒啥好吃的。”褚文昊示意她先動筷。雍芳裳心裏暗恨兩人，卻對菜沒啥抵抗，確實需要補一補。沒客氣有些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昨晚回去一覺睡到十一點，身體才好受一點。褚文昊獨自喝著酒，有些不知道怎麽處理雍芳裳，打殺掉未免失去人性，娶她是不可能，繼續留在星城亂來又不放心，想來想去沒招，隻能詢問一下她的意思在做打算。半小時，吃的差不多的雍芳裳開口：“怎麽，就請我吃飯嘛？”褚文昊吐出一口煙霧，這話怎麽理解？是不是還要給點錢啊！雍芳裳俏臉一紅，可能覺得語氣怪怪的，“我的意思，你找我隻為請我吃飯？”恩，如此就好理解了。“我下午要離開，想帶你走，你怎麽想？”“離開！去哪？”雍芳裳一愣旋即想明白了，蹙眉道：“這就要走，不能再等一晚？”褚文昊端著酒杯斜睨一眼，等一晚你來殺我是吧？好毒的娘們。輕輕頜首道：“下午五點出城，去益陽呆一晚，明天啟程去上海。你要是想出城就跟我一起，要是不想...就隨你便吧，局座已經三道命令不能在耽誤，你要理解。”“出城？”雍芳裳一顆心跳動起來，低頭喝著燕窩粥，腦袋快速轉動，能出城也好，消息自己送出去，省的如此麻煩。“好啊，我正好有事去趟廣州，有時間再去上海相聚。”鬆了口氣，他把潛伏在星城的間諜交給寧致遠，抓捕酈雨絮之後難免有所牽連，一夜春宵放她離開，今後互不相欠。......夜幕開始降臨，城內突然響起鞭炮聲，旋即炮火連天，不知道還以為小鬼子打進城了。三輛黑色轎車停在城門口，眾人下車接受檢查，也許得到叮囑並沒有搜身。褚文昊最後一個上車，回身看了一眼，星城之行到此結束，向不明所以的民眾揮手告別。“誰啊，幹嘛跟我揮手？”不知情的民眾詫異一句。“拉倒吧，人家白無常是跟星城揮手告別，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自作多情不知所謂。”“嘿，你怎麽說話呢？”“怎麽，我這麽說都是客氣的，你沒聽到城內鞭炮齊鳴嘛，這就是為歡送白無常離開，一點見識到沒有。”“切，那是慶祝他離開，不懂不要瞎說。”六點鍾，益陽城。眾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雍芳裳告辭離去，很明顯殺狗男女的計劃流產，褚文昊也沒阻攔，就當一場夢。一九三九年，四月十五號，清晨。有崗村寧次的第十一軍三個聯隊，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悍然對株洲駐軍發起猛攻。意圖一舉攻占株洲打開通往星城的東南大門，戰爭進行的很慘烈，從早上五點打到上午十點。星城司令部。“報告！”“講！”“是。”“此次小規模戰役日軍發動三個聯隊大約一萬兵力，在飛機坦克的掩護下被我軍消滅一支聯隊人數在三千左右，繳獲武器彈藥......”“很好！”薛月很高興雖然是小規模殲滅，但此等戰績足以提升氣勢，“命令加緊布防，各地按照計劃開始調整，城內解封允許民眾自由出入...”一係列的命令宣布，意味著星城恢複正常生活。“是！”陳喬杉正在匯報工作被打擾，等士兵離開繼續道：“薛司令，目前為止情報成功追回，無絲毫泄露，日軍此次損失慘重，正是沒有得到準確情報所致。軍統站抓獲二十二個日本間諜，一舉奠定此次會戰的勝利，可謂功不可沒。”薛月滿臉笑意聽著沒說話，旁邊的李玉堂撇撇嘴，無絲毫泄露你可真敢說，消息都擺在崗村寧次的案桌上。功不可沒？要是情報不送出去，怎麽一舉殲滅日軍一個聯隊，真是沒腦子，這事還沒辦法解釋。“很好。”“陳站長有心了，這次軍統的功績我會上報，具體如何嘉獎你們老板自會安排。”薛月好奇問：“我聽說昨夜軍統站收獲滿滿，又抓了幾個潛伏星城的日本間諜小組，也叫風林火山是這樣嗎？”陳喬杉臉色變得漲紅，“回薛司令，確實如此，都是一個小組成員，隻是分開隱藏，這次全軍覆沒實在是幸事。”“恩，你去吧。”“是。”......雍芳裳急匆匆進城，趕往繡莊，遠遠卻看到一堆特務圍堵門前，一顆心跌入穀底。悄悄跟周邊的人打聽，“老鄉，繡莊怎麽了？”“怎麽了？”“我告訴你，這裏可不是單純的繡莊，而是日本間諜的巢穴，昨晚軍統陳站長一舉抓獲裏麵的女間諜，可惜...女間諜居然飲彈自殺，隻抓了幾個小蝦米...”“死了！”雍芳裳神情呆滯，沒想到自己走的時候好好的，第二天回來酈雨絮就死了。“死了，不僅她死了，我聽說還死了五個日本間諜......”男子誇誇其談，把寧致遠有意散布的消息通通告訴她。雍芳裳怒火一點點開始增加，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俏臉變得猙獰起來，心底大聲怒罵：褚文昊！你個狗賊，你不得好死！我一定去上海殺了你，為帝國特工報仇雪恨！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