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五號,花園公館。上午九點,褚文昊安排好工作,接到辦公室電話讓他到四進院。提著公文包,向著後麵走去,特意買的,在院裏大搖大擺提著銀行專用皮箱很是惹眼。來到四進院,花團錦簇,鳥語陣陣,隨風飄起的香味清新而淡雅,讓人著迷。好地方。向穎欣眯著眼站在台階處,看向走來的褚文昊,眼神中頗有深意。“向主任。”“恩,”向穎欣示意來到一樓小會議室,進門後褚文昊也沒廢話,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梅女士突然被殺害很是不幸,卑職取文件時偶遇,事情渝中警察局已經接手。”把報告放在麵前:“本是蕭遠山留下的贓款,現全部收繳,總計法幣二十八萬。事情處理的著急,還希望向主任理解。”“咯咯...”向穎欣拿著報告掃了一眼,嬌聲道:“你做的很好,事情往往如此,見麵還好好的,說沒就沒了。所以說做人做事,最重要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不可盲目自信,一朝踏錯,回頭無岸,就可悲可歎了。”褚文昊起身道:“卑職還有任務,請向主任贖罪。”向穎欣點點頭沒說話。褚文昊出門往回走,心裏有些不安,昨晚楚雲飛說的不清不楚,他沒理解透,今天向穎欣又如此說話,擺明敲打自己。自己到底做錯什麽?動了誰的利益?難道抓日本間諜抓錯了?他不明白,滿腦子漿糊,本來想抓來著,還是等等再行動吧。剛回到柳樹底下,就看到薑陽在哪轉圈,心裏有些煩躁,天天過來找自己真的好嗎?薑陽看到他,一臉笑意:“褚老九,聽說昨天頗有收獲,六位處長對你讚譽有加,真是可喜可賀。”咚咚...薑陽的話讓他心髒多跳動兩下,皺著眉頭深思,壞了!他好像想通一些事情,自己做的太過火了。怕是引起老板不滿,雖然不確定,卻有那麽點領悟,他心情不好,皺眉道:“有事說事。”“嗬嗬、”薑陽背著手轉了一圈,“俞處長請你到二處幫幫忙,說許其言沒有絲毫交代的痕跡,也許你有辦法,怎麽樣,你不會拒絕吧?”要是剛才向穎欣沒敲打自己,他或許會答應過去幫忙,現在說什麽也不去。“薑陽,不是我不幫你,審訊室裏還有個日本間諜沒有絲毫交代,我自己都沒辦法,怎麽能幫到行動處。”推脫之意很明顯。薑陽臉色一拉,惱怒道:“俞處長的麵子你都不給,恐怕要得罪人啊,我給你建議,還是過去走個過場,以免今後見麵尷尬。”褚文昊瞅了他一眼,“沒空。”說完就向著辦公室走去。氣的薑陽臉色鐵青,在後麵跺腳,罵道:“褚老九你好樣的,白眼狼,那天你老婆在有事,我才不管呢。”砰!聽到摔門聲,薑陽甩手往回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俞卓偉坐那喝茶吸煙,李大龍作陪。看到氣呼呼進門的薑陽,笑道:“怎麽,那小子不給麵子。”薑陽尷尬的道:“俞處,屬下可是扛著您的牌子過去的,絲毫不給麵子,說自己還有日本間諜沒吐。”“哈哈哈...”兩人突然大笑起來,笑的薑陽不知何故。俞卓偉吸著煙,轉動著發黃的眼球,整個人看上去很是陰仄,輕笑道:“看來這小子領悟到一些事情,怕是為之已晚,唉,年輕人做事好大喜功,喜歡出風頭,害人害己得不償失。以為自己能抓日本間諜就飛上枝頭,且不知漁翁之利不是誰都能動。”俞卓偉搖著腦袋感慨道。薑陽似懂非懂,來到桌前倒茶,不明道:“俞處,褚文昊可是又抓了兩個日本間諜,繳獲密碼本,如此該升任大隊長職務了吧?”“哈哈哈...”俞卓偉狂笑幾聲,看向薑陽道:“要是抓回來老老實實審訊,不要說大隊長,組長都行。現在嘛...嗬嗬,怕是你升上去他都還在原地踏步。”薑陽皺眉,一臉疑惑不懂。俞卓偉擺擺手:“你自己悟,說了沒意思,十號開會後你就知道結果了,他這次怕是毛都沒有一根。”薑陽還要說,被俞卓偉抬手阻止,眯著眼道:“把許其言的事情收尾,既然審不出來就要再審了,報告寫好看點,等著升職加薪把。”說完起身離去,留下薑陽一臉懵逼,這樣都能升職加薪?看向李大龍意思你告訴我。李大龍笑道:“做人傻一點好,不要想著左右逢源。”說完就離開,薑陽皺眉深思。南岸區。褚文昊獨自開車來到慕斯醫院,把車停下後出門,沿著長江岸邊獨自散步,同時考慮一些事情。清風徐來,白色的頭發隨風飄揚,一身乳白色長衫,背著手漫步。深邃的眼睛不時望向滾滾江水,一朝悟道怕是很難,境界提升有的。最後開車來到黃桷埡街道附近,圍著轉了兩圈,周圍有三個居民區,居住有兩千戶,附近有家醫院,德國領事館,兩家中學,兩家小報社。相對有些牌麵的單位,其餘都是國人經營的店鋪,商場一座靠近江邊,根據這兩天收集的信息。假定:女,年齡二十五歲左右,喜穿紅色衣服。能隨時聽到收音機,或者說時刻都在聽收音機。如果是家庭主婦,藏在家裏自然很難查,假定如此,就把目標放在單身女或兩人沒孩子的小夫妻上,結婚兩年左右。葉世星倒是可以幫忙,但他想通一些事後,暫時不想在接觸太多人,南岸警察局裏的人未必可靠。明著查很可能引起小組長的警惕之心,自己查無非慢點。假定:她不是家庭主婦,而是在某個單位上班,能隨時聽到收音機,說明工作環境輕鬆自在,不是有關係就是她說了算。如此就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查起來相對輕鬆。假定:她自己開店鋪,雇了幾個夥計,生活自是無憂,聽收音機沒人管。正在胡思亂想的褚文昊聽到遠處廣播聲響,聲音很大傳出去很遠。“同學們,下麵認真收聽今天的廣播說文解字...”褚文昊皺眉,這應該是南岸中學的大喇叭,早上八點半開始聽廣播?聲音如此之大,距離三百米外聽的真切。他想到一種可能,來到商店把電話掛到許嘉鑫辦公室。電話接通,褚文昊問:“fm八十九每天什麽時間播放說文解字的節目?”另一段的許嘉鑫不在乎道:“每天早上八點半,下午四點半兩次內容不一樣,都是會更新的。”“知道了,有電話要及時匯報。”掛掉電話,仔細凝想。如此就很難鎖定,小組長也有可能是通過學校的喇叭聽到消息。支付電話費用的同時詢問老板,“老板,這廣播每天都播放嗎?豈不是很吵。”“不吵不吵,”老板高興道:“我孫子就在裏麵上學,每天兩次聽故事,學的可認真了。回來後還跟我講解呢,像這樣的好節目,就應該多放。”“是不是八點半,下午四點半,每天如此?”“是啊,自從去年年底就開始了,很穩定,沒有一次間斷過。唉,很多窮家庭買不起書本跟收音機,就盼著孩子聽學校的廣播,學點知識將來好有點出息。”褚文昊離開店鋪,以南岸中學為圓點開始鎖定周圍一百米處。這個距離是最清楚的,再遠就有些模糊,有一句沒一句的。小組長應該在一百米圓圈內,半個小時後,一間中學,德國領事館,報社一家,店鋪不少,卻沒有大商場。周圍居民有三百戶,褚文昊重新分析,剛才的推斷有瑕疵。假定:小組長每天聽收音機,卻不是在家聽,而是通過學校的廣播聽取。可以推斷此女不是家庭婦女,天天在家待著。一百米範圍內的店鋪,可以篩查一遍,有沒有二十五歲的女子開店鋪。居民區可以排除,日本間諜不可能買收音機的錢沒有,也就是下午四點半的時候這個女人還在一百米範圍內。假定此女在工作,鎖定在報社、領事館、學校三家。可以定三條方案:第一,排查南岸中學一百五十米範圍內的店鋪,找到獨立開店的二十五歲女子。第二,排查一百五十米範圍內,居戶單身或夫妻兩人,來此地三年的家庭,最重要沒有孩子。第三,排查報社、德國領事館、學校,女子單身或夫妻二人,入職兩年左右,喜穿紅衣,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子。三條方案可有百分八十的幾率篩查出來,不排除自己聽到廣播到黃桷埡商店打電話。如果三條方案沒找到人,在以商店為圓鎖定,總能找到就是麻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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