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突然的,臉上一涼。


    抬頭。


    看到天空居然下起來雪。


    一瓣瓣的跟花瓣似的。


    卻又比花瓣多多了。


    漫天漫地。


    她突然就想起來何東來。


    眼角濕潤。


    小福子的生日在臘月裏。


    過完生日,也就快要過年了。


    何東今年能回來跟他們一起過年嗎?


    祝晴雅知道自己不能盼。


    到底現在一點何東在哪兒的消息也沒有。


    盼了也是無用。


    可這心裏,總是忍不住的啊。


    思念一個人,哪裏是能控製得了的呢?


    不過沒關係。


    隻要何東活著,他啥時候回來都可以。


    家裏、孩子,她會看顧好。


    會學著心狠。


    果斷的處理現在的事情。


    翌日


    關於任迪發瘋和小福子有關係的流言突然戛然而止。


    學校、村子裏、街上、甚至是婦人們見麵,也不再說這個。


    而是說罐頭廠新出的t罐頭很好吃。


    青春服裝廠出的冬裝很好看。


    好想買一件。


    通安縣的大型商場又有了折扣。


    很多商品都有降價,他們可以去買。


    這本來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聽在任瓏耳朵裏很不對勁。


    昨晚上她那麽努力的活動,是要讓任迪和小福子的流言,更上一層樓。


    結果現在,他們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


    畢竟這其中好些個婦人拿了她的錢的。


    咋的,拿錢不辦事情嗎?


    還是嫌少?


    她盯著人群中跟人說話的一個婦人。


    死死盯著。


    那婦人原本是要避開的。


    可任瓏的目光太過集中。


    別說她,就是一起說話的都察覺到了,問她怎麽回事。


    她就隻能走出來找任瓏。


    拉住手的時候,偷偷把人昨晚給的錢塞到手心裏。


    任瓏一臉的看不懂。


    婦人笑著道:“我們家現在這條件不差這點錢。”


    她原本就是喜歡占便宜罷了。


    哪知道,這是會給自己家裏惹禍的。


    現在隻覺得燙手。


    “你以後找別人吧。”


    任瓏懵了,昨晚上婦人接錢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李大娘…”


    “就這麽說定了。”


    李大娘跑的比兔子還快。


    任瓏不好去追。


    想著一個李大娘而已,其他人那兒說不好沒問題。


    繼續往學校方向走。


    途中又見到兩個昨晚上見過麵的婦人。


    她們和李大娘跟人說的一樣。


    絕口沒提小福子和哥哥任迪的事情。


    甚至,看到她經過,一個眼神都沒給。


    更別說跟李大娘似的,還錢給她。


    任瓏是個聰明人。


    知道裏麵是出了問題。


    握緊手裏的二八大杠。


    繼續往學校去。


    其實找村子裏的這些個婦人還是其次的。


    讓他們在去學校的這段路上,嚼舌頭才是重要的。


    畢竟經過這一片的。


    不是學生就是老師。


    老師們可能會有自己的是非觀。


    孩子們卻是沒有。


    隻要他們把事情說起來了。


    流言就不可能停歇。


    隻是孩子們的記憶,是短暫的。


    隻有在大人不斷的提醒下。


    才可能記住的久一點。


    才可能讓小福子日日聽著。


    搞不好小福子承受不住壓力,會主動說出來。


    那時候,就是她和何家見麵的時候。


    可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了。


    咳咳


    昨夜的雪不大。


    地麵早就沒了積雪。


    可天氣是真的冷。


    任瓏咳嗽了兩聲進去學校大門。


    一早上莘莘學子們的朗朗讀書聲迎麵而來。


    讓她臉上多了安慰。


    但,她的私事,她沒法忘記。


    進入教師辦公室。


    就特別注意了一下,祝晴雅的到來沒有。


    很顯然。


    今天天冷。


    祝晴雅可能會來的晚一點。


    畢竟人家住的地方也離學校近。


    人家還有四輪汽車。


    這樣冷的天。


    不會跟她一樣,騎著二八大杠,吹著冷風來的。


    她多的是出行方式。


    可這樣的人,為什麽要成為她的敵人呢?


    又是什麽時候成的?


    祝晴雅、小福子、李牧、任迪,那天在半仙山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任瓏放下來手裏的書本,取下來手套。


    坐在位置上,做上課前的準備工作。


    祝晴雅就是這時候和學校的一個女老師走進來的。


    他們說說笑笑,看上去十分愉快。


    但任瓏分明記得,祝晴雅原本和人的關係並不好來著。


    “那就說好了祝老師,放學後咱們一起去縣城轉轉去?”


    “你的順風車我是坐定了。”


    說話的女老師姓劉。


    明明分開了,還笑容滿麵的。


    祝晴雅點頭。


    “就這麽說定了,咱們放學後就一起走。天冷,我是一定要去買點衣服穿的。”


    “嗯,行”


    兩下約好,就到位置上坐下來,開始忙活工作。


    任瓏人在其中。


    仿佛透明一般。


    誰也沒跟她打招呼。


    不過任瓏也不稀罕他們的打招呼。


    她隻是看著祝晴雅。


    想著今早上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和她有關係。


    到底人昨天去家裏找她。


    她沒有見。


    而找她的原因,不用說也知道。


    找她不成,自然要用別的法子。


    人對那些個拿錢辦事的做了什麽。


    讓他們都換了一張嘴?


    任瓏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要先找那些婦人了解清楚的。


    記憶中的祝晴雅,沒這麽會來事。


    是何家其他人也可能。


    她現在比較著急的,是小福子。


    如果她不能讓一個小孩子開口的話。


    怎麽讓祝晴雅一個大人開口?


    想要知道任迪發瘋的原因是困難的。


    她一直都知道。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中午任瓏回家吃飯,就去找了昨晚給過錢的人。


    但人根本不願意見她。


    門都不給開。


    她去找李大娘。


    比起李大娘,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實在惡劣。


    李大娘說不定會告訴她些什麽。


    但李大娘也是不肯說的。


    她現在沒辦事情,錢也還給了任瓏。


    算是兩不相欠。


    就不想惹麻煩。


    讓任瓏找別人問去。


    任瓏就這樣又吃了一次閉門羹。


    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路口停著的白色大奔。


    她愣了下。


    到底認出來,那是何家的車。


    車窗搖下來。


    露出來祝晴雅熟悉的麵孔。


    白淨,冷漠。


    任瓏下意識地想要躲開。


    祝晴雅的聲音傳了來。


    “不想跟我談談嗎?你隻有這一次的談話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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