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頭頂灰蒙蒙飄著雪花的天空。


    梁班長的話是在說。


    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周明要拿到前三的阻力,比平常要大。


    取代他的可能也就小。


    而,事實也是如此。


    “不管天氣怎麽樣,今天的前三是肯定會出來。”


    梁班長笑,覺得袁班長真就心大。


    顯得他幸災樂禍了。


    “袁班長的確不用擔心,我最近聽說周家老爺子好像出事了,周明可能不會在軍營待太長時間,即便成為班長也是一樣。”


    就是袁班長要丟點臉了。


    袁班長訝異,“有這樣的事情?”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你別跟人說。”


    梁班長不想別人聽到,聲音壓的很低。


    袁班長作為同事,自然是懂事的點點頭。


    畢竟也是周家的家事。


    “要不找人去告訴周明,這時候知道的話他可就…”


    “咱們怎麽說也比他們高了一屆,大了幾歲,這麽不厚道的事情不能做。”


    袁班長嚴詞拒絕。


    梁班長有些沒想到,但就對袁班長的了解。


    他覺得是袁班長做出來的事情。


    也就壓下不提。


    到底袁班長這個皇帝不急。


    他著急啥?


    他就是想要看出好戲罷了。


    “周家老爺子出了什麽事情?”


    袁班長突然若有所思的回頭來。


    梁班長:“……”


    ……


    “上官霖呢?他怎麽沒來?”


    評比還沒正式開始。


    周明看著獨自站著的何東,很是意外。


    不是說好,要來打氣加油的?


    何東能說什麽呢。


    剛才他去醫務室找過兩趟。


    都沒見人。


    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


    “那會兒之後就沒見他,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軍營。”


    “這個上官霖…”


    周明滿心的失望。


    一直以來,何東和上官霖都是支持他的人。


    現在少了一個,真不是滋味。


    但比賽在即,他也沒時間想多的。


    要進入狀態了。


    “看到我哥?”


    除了何東和上官霖,周明今天最期待出現的人就是周隆了。


    到底今天會是他的高光時刻。


    怎麽能不讓周隆看見呢?


    可說好了要來的周隆。


    遲遲沒露麵。


    他問唐教官,也說不知道。


    有讓人鬱悶的。


    何東看了看四周搖頭,“沒有發現他來,可能要晚一點。”


    “你不會因為沒看到他,就發揮不好吧。”


    “別烏鴉嘴啊,要拿不到前三,我就怪你。”


    手指著何東,周明諱莫如深。


    何東抿緊唇,表示收回剛才的話。


    周明去訓練場。


    評比要開始了。


    隻是先輪到的是一二班的人。


    何東有刻意的在人群中尋找過上官霖和周隆。


    但顯然,找不到。


    於上官霖,他不該錯過今天的熱鬧。


    而周隆。


    既然說了要來,真不該讓周明失望。


    畢竟這做大哥的信譽不保了。


    但無獨有偶。


    下一輪的三四班的評比。


    被推延到了後麵。


    換成了後麵的班先來。


    這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事情。


    但唐教官和樊上校親自開口。


    不管新兵們還是教官,都沒有二話。


    評比正常進行。


    就是雪下的大,溫度越來越低。


    冷的刺骨起來。


    有身體素質不好的,手都顫抖。


    能勉強維持的。


    牙齒也在打顫。


    何東望望頭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的雪花。


    覺得越到後麵,可能越冷。


    越難表現的好啊。


    他和周明搞不好要失望。


    但他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到底現在等著評比的人還不少。


    動搖軍心要不得。


    “歐陽強,歐陽強”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何東回頭看到了上官霖。


    上官霖是和周隆、以及一個坐在輪椅上、頭發花白的老爺子一起來的。


    周隆和老爺子眉眼間有些相似。


    推著輪椅,搞不好就是祖孫。


    也就是周明的爺爺?


    何東讓開道來。


    之前結束評比的人多,現在大多都在外緣看熱鬧。


    人群是有些擠的。


    到底是三個月來,軍中少有的熱鬧。


    加上還有周明取代袁班長的結局吊著。


    許多人對於三四班的評比,充滿著期待。


    搓著手也要看完。


    “咳咳咳”


    周老爺子身體不太好。


    拿著手絹,輕掩著唇咳嗽。


    臉色蒼白。


    周隆麵色緊張。


    老爺子膝上蓋得嚴實的毛毯,彎腰幫著整理了一下。


    生怕人凍著。


    周老爺子就表現的很坦然。


    擺擺手,“沒事,不用弄。”


    大概是半輩子槍林彈雨中過來的。


    周老爺子身上有著股子不容忽視的力量和沉靜。


    望著人的目光,灼熱。


    仿佛吸附著人身上似的。


    正常人都會想要避開。


    但現在何東避無可避。


    因為老爺子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又有周隆和上官霖兩個人的加持。


    他能站著不發抖,就很不錯。


    “就是你,跟我孫子定下的約定?你想要離開這?”


    老爺子把深褐色的手絹,慢條斯理的放進去口袋。


    停留在何東臉上的目光不變。


    聲音清而慢。


    何東沒有否認,點頭稱是。


    老爺子目光深深的看了看他。


    從頭打量到腳。


    讓周隆推著自己去訓練場的高台那邊。


    那裏是評比最好的觀看場所。


    每個人的操作細節也都能注意到。


    樊上校和唐教官就站在那。


    下麵是各班的教官們。


    隻是何東不太明白,周老爺子要見他這一麵的意義是什麽。


    隻為了看他眼。


    知道他是誰?


    做了什麽?


    不過這跟今天的結果沒什麽大的關係。


    隻要周隆遵守約定。


    周明拿到前三甲,他就能離開軍營。


    和周老爺子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想來周老爺子也是清楚的。


    才什麽也沒說。


    “爺爺?”


    看到高台上出現的周老爺子。


    台下的周明臉上有過不可思議。


    他想過周隆要來。


    想過唐教官推遲三四班的評比,就是為了等待周隆的到來。


    親眼看到他的表現。


    可他沒想到,周隆會和爺爺一起來啊。


    而看到周老爺子出現,樊上校和唐教官也是意外不已。


    齊齊上前稱呼一句老首長。


    畢恭畢敬。


    完了,樊上校很是怪責周隆的不打招呼,就帶著老爺子一起來。


    早知道老爺子要來,他們就把場地好好布置一下。


    至少,不至於讓老爺子跟他們一起,在雪天看著下麵的新兵們進行評比。


    但周隆哪裏不想說。


    是老爺子不允許啊。


    老爺子半生戎馬,浴血而生。


    從來不懼風霜雨露。


    要不然今天這樣的天氣,根本就不會出來。


    就是他們這些做小輩的,擔足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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