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不該聽這個家夥說話的。
直接一拳揍上去可能還會更加輕鬆。
霖玲如此想著，拆去了累贅的肢體，撕下了畸形的器官，絞碎了生長在身體上喋喋不休好似在低語的嘴唇。
讓黑色的液體混著彌漫的黑煙蒸發在空氣之中。
遍布在身體周圍的赤紅色眼珠盯向前方，那麵部的裂口也彎起一絲弧度。
整體之間，透露著難以形容的瘋狂。
“你依舊是不太明白啊……”
李語望著搖晃著站起的霖玲，投來的眼神中滿載著失望的情緒。
“你的趨向性正在偏離，你的人類成份也在緩慢的磨損，你就像被強行更改了底層源代碼而變得漏洞百出的程序一樣，用著不適配的指令操作著高性能的身體，最終隻會導致一切都陷入錯亂，回歸至最初的模樣，你應該很清楚這樣的後果。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那和你有關嗎？”
沒有太多廢話，撐起殘破的霧狀身體霖玲就向李語走去。
一滴滴的黑色液體穿透了身軀滴落在金屬地麵上。
雖說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李語身上，但偶爾的餘光卻依舊在時不時的向不遠處那輪椅上瞟去。
口口聲聲說著要揍李語一頓，但霖玲內心卻沒有絲毫與其近距離接觸的打算。
不說其他，光說她現在的狀態，恐怕隻要近距離接觸到活物就會一個不留神吞進腹中。
光是控製著從腦海裏不斷叫囂的饑餓感都令她的行動有些困難，何況控製自己本體的自發性行為。
但是！
她還是絕對要揍上這個混賬一頓！
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視線”在李語與輪椅之間來回遊蕩，霖玲心中計算著行動路線，儼然忘記了前後兩個李語是不同的人。
或者說她記得，但卻忽視了這一點。
眼前的男人已經沒有了人類的形狀，扭曲的下肢化作蠕動的觸須，密集的口器從他腰間那失去了皮膚的肌肉上伸展，而那本就布滿裂紋的麵部也有著向四周擴張的意味。
他幾乎變得與霖玲見過的異常生命體沒有太大區別，也許唯一的差別也就是他尚還保留著人類的意識。
“你是我們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絢爛的色彩占據在李語眼中，不斷異化的眼球結構讓他視線逐漸模糊，龐大的信息也在這刻湧進他的大腦中，幾乎快要令那脆弱的思維器官徹底燒毀。
可他卻依舊在前進，向著霖玲前進。
“狗屁。”
霖玲運用著從係統那學來的詞語將李語的話語懟回去。
讓原本思維都有些模糊隻憑執念行動的李語動作都有了些許的停頓。
大概是被驚了一下，那張布滿裂痕的麵容緩緩抬起，李語用著布滿奇怪玻璃體的眼珠在前者身上停留了一秒左右才繼續前進。
在看見對方眼中空洞的毫無情緒的神情，霖玲就意識到留給這個人類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必須加快點速度才行……
不然這家夥死了，恐怕她連揍人都找不到揍的。
霖玲瞧著越來越近的距離，鋸齒的裂口咬合在一起，就像在咬牙一般，正對著李語的方向衝去。
蠕動的觸須也在這刻向上張開，仿佛要予以擁抱一般，接納霖玲的存在。
“吃掉……”
模糊的意識從李語身上傳來。
但完整的含義還沒有表達出來，一個冰冷的物體就猛然砸在了他的臉上。
霖玲將從地麵扣下的金屬地板直接砸在李語臉上，接著身體的輕盈一躍躲開觸須的纏繞，重重的踏在鋼板之上，之後——發力。
如同射出的箭矢一樣，飛速的朝輪椅躍去。
原本已經被絞碎大半的器官在她與李語接觸的瞬間也有了一絲冒頭的跡象，等她落地翻滾到輪椅旁時，本為傷口的位置已湧出不少鮮紅的肉芽，好似野草一般瘋狂生長。
“咳……”
伴隨著身體裏的移動，一小團紅色的物體也從霖玲的“口”中吐出。
纏繞著血色的骨頭渣子鑲嵌於肉團之中，在地麵緩緩鼓動。
那是她剛才絞碎的肢體殘餘。
沒有半分猶豫，她直接一把握住輪椅的把手，將皮層撕開，露出了下方的夾層。
然而……
“嘁……”
注明著抑製劑的藥盒放在其中，可空蕩蕩的紙盒之中卻已空無一物。
這麽絕嗎？？？
霖玲總算明白了，這廝根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引誘自己的，甚至連抑製劑這種東西也隻備了一顆，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
察覺到身後突然來襲的勁風，她側身一閃，堪堪躲過了觸須的襲擊，轉頭就見已經湊近到自己麵前的身影。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她甚至看見了那對玻璃晶體之中浮動的光影。
要糟。
李語那僅有一層血膜相連的手指已經扣在霖玲的肩膀上，看似可怕的麵容，卻意外的令霖玲冒出無盡的食欲。
當她回神想掙脫之時，就發現李語的手臂已然被她身軀上的肉芽長成的細小手臂所吞噬，腳下的陰影也在這刻失去了控製，黑色的觸須纏繞在李語身上，鑽入後者的皮膚之中。
她下意識想將李語推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不知在何時已失去了定型，白色的骨骸掉落在地，唯有一片漆黑的煙霧在翻滾。
好餓。
接著李語的眼瞳，霖玲看見了自己現在的姿態。
好惡心。
就像一團翻湧的黑霧一樣，布滿了無數的鋸齒裂口，骨骸與血肉不斷生長、枯萎，熟悉的身影從黑霧之中冒出，哀嚎的麵容上卻帶著扭曲的崇拜。
一張又一張。
是人，也是動物。
好惡心。
“看看吧，這才是你。”
勉強拿回最後一絲清醒的李語直直的盯向霖玲，一層一層的血肉正在被肉芽撕去他也沒有半點在乎。
“你隻是被灌輸了人類思維的怪物而已。”
他笑著說道，安靜的看著麵前於黑霧中浮現的鋸齒，緩緩閉上了雙眼。
毫無溫度的堅硬觸感從他脖頸兩旁傳來，微妙的刺痛也從肌膚上冒出。
之後他聽見了那真實之物的話語。
“果然還是好餓。”
終於……要結束了。
李語想著，沒有再睜開雙眼。
他知道，這已經失控的存在，會將一切吞噬。
包括那於機器之中的同胞。
所以，請為我們……
【宿主啊啊啊啊啊——】
幾乎破音的電子聲突然從頭頂響起。
李語勉強撐著快要潰散的思維，下意識睜眼看去，卻隻有一片漆黑。
但接著……
就是從頭頂上傳來的巨力。
“嘭——”
直接一拳揍上去可能還會更加輕鬆。
霖玲如此想著，拆去了累贅的肢體，撕下了畸形的器官，絞碎了生長在身體上喋喋不休好似在低語的嘴唇。
讓黑色的液體混著彌漫的黑煙蒸發在空氣之中。
遍布在身體周圍的赤紅色眼珠盯向前方，那麵部的裂口也彎起一絲弧度。
整體之間，透露著難以形容的瘋狂。
“你依舊是不太明白啊……”
李語望著搖晃著站起的霖玲，投來的眼神中滿載著失望的情緒。
“你的趨向性正在偏離，你的人類成份也在緩慢的磨損，你就像被強行更改了底層源代碼而變得漏洞百出的程序一樣，用著不適配的指令操作著高性能的身體，最終隻會導致一切都陷入錯亂，回歸至最初的模樣，你應該很清楚這樣的後果。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那和你有關嗎？”
沒有太多廢話，撐起殘破的霧狀身體霖玲就向李語走去。
一滴滴的黑色液體穿透了身軀滴落在金屬地麵上。
雖說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李語身上，但偶爾的餘光卻依舊在時不時的向不遠處那輪椅上瞟去。
口口聲聲說著要揍李語一頓，但霖玲內心卻沒有絲毫與其近距離接觸的打算。
不說其他，光說她現在的狀態，恐怕隻要近距離接觸到活物就會一個不留神吞進腹中。
光是控製著從腦海裏不斷叫囂的饑餓感都令她的行動有些困難，何況控製自己本體的自發性行為。
但是！
她還是絕對要揍上這個混賬一頓！
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視線”在李語與輪椅之間來回遊蕩，霖玲心中計算著行動路線，儼然忘記了前後兩個李語是不同的人。
或者說她記得，但卻忽視了這一點。
眼前的男人已經沒有了人類的形狀，扭曲的下肢化作蠕動的觸須，密集的口器從他腰間那失去了皮膚的肌肉上伸展，而那本就布滿裂紋的麵部也有著向四周擴張的意味。
他幾乎變得與霖玲見過的異常生命體沒有太大區別，也許唯一的差別也就是他尚還保留著人類的意識。
“你是我們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絢爛的色彩占據在李語眼中，不斷異化的眼球結構讓他視線逐漸模糊，龐大的信息也在這刻湧進他的大腦中，幾乎快要令那脆弱的思維器官徹底燒毀。
可他卻依舊在前進，向著霖玲前進。
“狗屁。”
霖玲運用著從係統那學來的詞語將李語的話語懟回去。
讓原本思維都有些模糊隻憑執念行動的李語動作都有了些許的停頓。
大概是被驚了一下，那張布滿裂痕的麵容緩緩抬起，李語用著布滿奇怪玻璃體的眼珠在前者身上停留了一秒左右才繼續前進。
在看見對方眼中空洞的毫無情緒的神情，霖玲就意識到留給這個人類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必須加快點速度才行……
不然這家夥死了，恐怕她連揍人都找不到揍的。
霖玲瞧著越來越近的距離，鋸齒的裂口咬合在一起，就像在咬牙一般，正對著李語的方向衝去。
蠕動的觸須也在這刻向上張開，仿佛要予以擁抱一般，接納霖玲的存在。
“吃掉……”
模糊的意識從李語身上傳來。
但完整的含義還沒有表達出來，一個冰冷的物體就猛然砸在了他的臉上。
霖玲將從地麵扣下的金屬地板直接砸在李語臉上，接著身體的輕盈一躍躲開觸須的纏繞，重重的踏在鋼板之上，之後——發力。
如同射出的箭矢一樣，飛速的朝輪椅躍去。
原本已經被絞碎大半的器官在她與李語接觸的瞬間也有了一絲冒頭的跡象，等她落地翻滾到輪椅旁時，本為傷口的位置已湧出不少鮮紅的肉芽，好似野草一般瘋狂生長。
“咳……”
伴隨著身體裏的移動，一小團紅色的物體也從霖玲的“口”中吐出。
纏繞著血色的骨頭渣子鑲嵌於肉團之中，在地麵緩緩鼓動。
那是她剛才絞碎的肢體殘餘。
沒有半分猶豫，她直接一把握住輪椅的把手，將皮層撕開，露出了下方的夾層。
然而……
“嘁……”
注明著抑製劑的藥盒放在其中，可空蕩蕩的紙盒之中卻已空無一物。
這麽絕嗎？？？
霖玲總算明白了，這廝根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引誘自己的，甚至連抑製劑這種東西也隻備了一顆，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
察覺到身後突然來襲的勁風，她側身一閃，堪堪躲過了觸須的襲擊，轉頭就見已經湊近到自己麵前的身影。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她甚至看見了那對玻璃晶體之中浮動的光影。
要糟。
李語那僅有一層血膜相連的手指已經扣在霖玲的肩膀上，看似可怕的麵容，卻意外的令霖玲冒出無盡的食欲。
當她回神想掙脫之時，就發現李語的手臂已然被她身軀上的肉芽長成的細小手臂所吞噬，腳下的陰影也在這刻失去了控製，黑色的觸須纏繞在李語身上，鑽入後者的皮膚之中。
她下意識想將李語推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不知在何時已失去了定型，白色的骨骸掉落在地，唯有一片漆黑的煙霧在翻滾。
好餓。
接著李語的眼瞳，霖玲看見了自己現在的姿態。
好惡心。
就像一團翻湧的黑霧一樣，布滿了無數的鋸齒裂口，骨骸與血肉不斷生長、枯萎，熟悉的身影從黑霧之中冒出，哀嚎的麵容上卻帶著扭曲的崇拜。
一張又一張。
是人，也是動物。
好惡心。
“看看吧，這才是你。”
勉強拿回最後一絲清醒的李語直直的盯向霖玲，一層一層的血肉正在被肉芽撕去他也沒有半點在乎。
“你隻是被灌輸了人類思維的怪物而已。”
他笑著說道，安靜的看著麵前於黑霧中浮現的鋸齒，緩緩閉上了雙眼。
毫無溫度的堅硬觸感從他脖頸兩旁傳來，微妙的刺痛也從肌膚上冒出。
之後他聽見了那真實之物的話語。
“果然還是好餓。”
終於……要結束了。
李語想著，沒有再睜開雙眼。
他知道，這已經失控的存在，會將一切吞噬。
包括那於機器之中的同胞。
所以，請為我們……
【宿主啊啊啊啊啊——】
幾乎破音的電子聲突然從頭頂響起。
李語勉強撐著快要潰散的思維，下意識睜眼看去，卻隻有一片漆黑。
但接著……
就是從頭頂上傳來的巨力。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