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包裹而來的泥漿瞬間吞沒了我們的身體,即使是事先做了準備也依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泥漿弄得有些驚慌失措。


    手腳一開始還能掙紮,但很快就動彈不得了,隻能任由這沼澤將自己吞沒。


    氧氣,無比的需要氧氣,我感覺我的肉體和靈魂都要分離了,“我們可能要死在這裏了。”我心裏異常煩躁,原本以為會很快結束的,但現在仿佛過了幾個世紀。


    “死在這裏肯定不會被人發現吧。”我心想,真不應該聽蹇寒衣的,現在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不停的搜索著腦海裏的信息,想要知道一個人缺氧的話能堅持多久,但是腦袋裏亂成一團漿糊,根本就沒辦法集中精力。


    黑暗


    擠壓


    缺氧


    還有對死亡的恐懼全都一股腦的撲向我的身體,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和腳。


    不行了,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那種無力感越來越強烈了。


    “怎麽回事?死了還會覺得熱嗎?”我身體的某個地方傳來一陣溫熱,那感覺就像把腳泡進溫水裏一樣。


    隻感覺嘭的一聲。我感覺我原本已經渙散的意識再次凝聚起來,然後是一種欣喜若狂。


    溫熱的水刺激著我逐漸麻木的身體,我雖然沒有呼吸到空氣,但又對活下去有了期許。


    越來越多身體的部分感覺到了溫熱,而且竟然又能夠動了,我使勁想著那個地方靠過去,我可不能死在這裏,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呢。


    嘩啦啦~


    一陣重物入水的聲音,我掉入了水中,溫熱的水溫暖著麻木的身體,然後連心也慢慢恢複了活力。


    噗……


    我從水裏冒了出來。這次真是玩得大了,要是這真的是個沼澤我就死在裏麵了。


    嗚嗚嗚……


    小饞不由分說的撲了上來,再次把我按進了水裏。


    “你怎麽跑進來的?”我從水裏站了起來然後摟著小饞的脖子問道。


    小饞叫了兩聲,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不過它沒出事真是太好了。


    我扯了扯手上的繩子,衣服都還在裏麵呢。


    “咦~小饞蹇寒衣呢?”我扯著繩子的時候突然想起先我一步下來的蹇寒衣。


    照理說,她應該在我之前就到了,怎麽會不見蹤影。


    這溫泉也不深,水流不大,根本不可能衝出去了。而地麵上除了小饞的腳印之外也沒有其它的腳印了。


    我心裏大喊一聲不好。


    看這情形肯定是因為她還在沼澤裏,這可怎麽辦才好。


    我使勁拉扯著係在背包上的繩子,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再想辦法。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包異常的重,我牟足了勁才把它拉動。


    能哥在我之後幾分鍾,估計很快也會出來了。


    我一邊拉一邊思考著。


    嘩啦啦……手上的拉扯力突然沒了,轉而一大團東西掉進了池子裏。


    我沒有過去,一方麵我現在啥也沒有,一方麵如果是我的包那我拉拉繩子就可以把它拉過來了。


    但是旁邊的小饞卻飛快的撲了過去。然後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往往我這邊拉。


    它越是過來我就越明白那是什麽。


    蹇寒衣完全被淤泥包住了,然後在小饞的拉扯中漸漸漏出了她的身體。


    難怪一直沒見到她。


    我趕緊衝上去,抱住她的頭,小心的清洗著她臉上的淤泥。


    她肯定是被卡在哪裏了,還好手被我的繩子纏住了,不然肯定沒命了。


    “蹇寒衣,蹇寒衣……”我一邊把她的淤泥洗掉,一邊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臉頰。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抱一個女人,雖然隔著淤泥但還是感覺到她身體。


    “想什麽呢!”我拍了自己一巴掌,她現在身體燙得不行,整個人也沒有醒來的跡象,我居然還在想這些。


    呼吸似乎停止了,脈搏微弱的跳動著。


    “隻能這樣了。”我迅速的把她抱到岸邊,然後使勁按壓她的心髒,一下兩下三下……我不知疲倦的按著她的心髒然後掰開她的嘴把氧氣吹進去。


    我突然有些覺得那些在搶救病人的醫生是非常了不起而且值得尊敬的,這個過程不隻是對被救的人是考驗,對於施救者也是一種與時間、與生命的考驗。


    呃~


    蹇寒衣發出了一個聲音。


    我趕緊停下。


    她的眼睛幽幽的睜開了,呼~我瞬間虛脫,癱坐在池子裏,然後竟然有眼淚流了下來。


    能哥的腳已經出來了,我準備站起來去幫幫他,但發現自己竟然站都站不起來了。


    “蹇寒衣。”我突然想起我身後還一絲不著的蹇寒衣。


    連忙把包裏的衣服拿出來先蓋在她身上,幸虧我們離得很近,不然我怕是這個也做不到。


    能哥和我一樣,進到水池裏一眨眼就清醒過來了。


    “歡迎來到地獄。”我把手電筒放在下巴的位置對能哥說道。


    真是越是絕處逢生越是想皮一下。


    能哥癱在池邊,白了我一眼,然後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隔了一會才開口問道:“那女人呢?”


    我指了指身後的蹇寒衣,她這次可慘了,雖然已經恢複了呼吸,但到現在都還動不了,我估計再晚一點她就死在裏麵了。


    “怎麽回事?”


    我把我下來的情形講了一遍之,能哥說道:“她這樣,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好起來,你趕緊幫她放鬆她的身體,讓血脈再次恢複。”


    能哥現在也沒力氣了,一句話說了好久才說完。


    “能哥怎麽放鬆?”我有點尷尬的問道。


    能哥白了我一眼,“按摩,難道要讓我來?”


    我搖了搖頭,轉過身子看著蹇寒衣,她眼睛裏寫滿了你敢動我你就死定了。但是我還是不畏生死的動手了。


    幸虧這些年沒事給我們家老媽拍馬屁的時候經常用,不然現在也隻能胡亂按一通了。


    在蹇寒衣氣得冒火的眼神下,我就這麽把她按了一遍。


    能哥建議我把蹇寒衣放池子裏泡一泡,於是按完之後,能哥穿好衣服出了池子我便把蹇寒衣放進水裏。


    全程被蹇寒衣刀子一樣的眼神淩遲著。


    穿衣服什麽的我是不敢,現在隻希望她能明白我是救人心切,好了之後放我一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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