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我們掉到了水裏,我身體沒有任何感覺,但這樣最是致命,我完全沒有辦法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風淩子掙紮著帶著我回到水麵上。


    呼~


    他吐出一口氣,趕緊解開固定著我們的繩子,一隻手托住我,一隻手趕緊檢查我是否溺水。


    “還好,沒事,我們真幸運。”風淩子說著笑了起來。


    然後艱難的拉著我往岸邊遊去。


    但是因為看不見,所以他廢了好大的勁才爬上岸,他把我放到岩石上,然後不停的幫我搓揉手腳,看來這水是冰的,他的頭發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整個人凍得發青。


    “也不知道是個什麽鬼地方。”風淩子沒有火也沒有電筒,除了緊緊的拉著我,他真的沒有辦法辨別四周的情況,我能看到他其實非常緊張,耳朵一動一動的辨別著四周。這種地下河常常會有一些奇怪的生物出現,現在的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


    出去的路其實還在我們頂上,隻是因為風淩子看不到,我又說不了話所以才會掉到這裏麵來。


    “小子,跟你出門還真是刺激。”風淩子說道。


    他現在必須找點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遲早被這種黑暗給逼瘋了不可。我是感受過的,在鬼陵裏,我差點瘋了才得到這雙眼睛。


    我試著張嘴說話,但是依然沒有絲毫的好轉,我依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如果我現在照鏡子肯定會把自己嚇死,半邊臉都是紫色的鱗片,風淩子雖然及時幫我吸出了毒素,但是已經擴散的部分完全沒有辦法。也就是風淩子膽子大,要換做別人怕早被我現在的樣子嚇跑了。


    不過,我還能活下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我看看這水往哪邊流。”風淩子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然後摸索著石頭來到水裏,然後把布片捏在手裏,輕輕的放了進去,然後隔了一會兒用另一隻手摸索布條的位置。


    “小子,我一直在這裏,別擔心。”他不停的和我說話,就怕我會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不一會他確定了水流的方向,然後就這麽倒著走了回來,他真的太難了,這麽幸苦的為我們離開這裏努力,我看得見卻什麽都幫不了他。


    他再次幫我綁在他身上。朝著水走去,既然不是死水那就已經會流出去,風淩子已經打定主意了就是死也要把我帶出去了,我們這一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生而為了幫助我完成宿命,卻沒想到我會為救他傷成這樣,我現在就和一個植物人一樣,除了會眨眼沒有任何能動的部位。


    水很冷,風淩子不停的打著哆嗦,然後背著順著水流往下遊,他心裏也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出去,但是他覺得他必須這麽做不然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離開這裏了,而且我急需治療,他如果把我弄死了,那他就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小……子……我們……肯定……會……活下來的。”我看著河頂上的石壁,聽著他哆哆嗦嗦的話心裏酸酸的,他如果不帶我早就離開了,何至於陷入如此境地。


    水流的越來越湍急,我看著頂上的石壁快速閃過,風淩子努力讓我靠在他的後背不被水淹到。


    他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水嗆到。


    情況真的遭到了極限,但是他一直咬牙堅持著,時不時的還和我說句話。


    突然我視線晃了一下。


    風淩子悶哼一聲。


    隔了好半天,“太好了,一截樹幹。”風淩子的話裏充滿了激動,他背著我遊本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嗆水,雖說順流而下,但還是非常耗費體力的,現在有了這截樹幹他能靠著他的浮力減輕風淩子的負擔。


    於是激流裏風淩子背著我趴在樹幹上跟著水流往下漂去。


    一般來說地下河都是相對平緩的,但是這條河估計是因為遇到上遊有暴雨,所以水流特別湍急,渾濁的水裏沒有了伺機偷襲的動物,但是我們在水裏也很難掌握平衡。


    地下河漫長又危險,若不是那條固定著我們的繩子好幾次我們都很可能就此分離,上遊不斷的有樹樁什麽的衝下來,風淩子身上多處掛彩,我身上雖然傷了但沒有像風淩子那樣血流不止。


    他死死的抱住樹幹,一次次用自己的身體抵擋住撞到我們身上的樹幹樹枝。


    一切都看在我眼裏,但我卻毫無辦法,這簡直比什麽都讓我抓狂,我不停的想要調動我身體的力量,讓嘴巴動起來,漆黑的暗河裏我必須做點什麽,不然光是頭頂的岩石和石鍾乳都可能要了我們的命。


    我腦子飛快的運轉調動著我身上的力量,眼睛不停的眨巴眨巴著,慢慢的我感覺自己的眼淚都流下來了,但是嘴巴依舊毫無動靜,不過我不敢放棄,繼續努力著。


    我努力調動著臉上每一塊能動的地方,然後一點點移動他們,一次又一次,不知過了多久。


    我驚喜的發現我看見我的嘴動了一下。


    這是個好兆頭,我繼續努力。


    就在我們差點撞在一個凸起的岩石上,


    “低頭。”


    我吼了出來。


    風淩子明顯嚇了一跳,但是身體迅速的低下。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總算沒撞上去。


    “小子,你醒了?”風淩子驚喜的說道。


    “嗯。”我還不能太順暢的說話。


    “我,眼睛。”我說道。


    風淩子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水裏泡太久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風淩子完全是強弩之末,雖然原本我看見了出去的路,但是現在我們隻能寄希望於這條地下河直通外麵,而不是通往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指揮著風淩子避開一個個危險,我們兩默契的配合,就好像一輛苟延殘喘的汽車,除了前進別無選擇,甚至連刹車都沒有。


    “小子,有光!”風淩子激動的喊道。


    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一直注意頭頂和四周都沒看見遠處。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根本沒看見所謂的光。


    我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風淩子看見海市蜃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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