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許青一臉‘痛苦’,歎道:“哎,本王實不願為了一己私欲讓姑娘再入火坑了。”


    子衿默然,她又怎會不明白許青的意思。


    片刻後,展顏道,“子衿謝王爺關心。”


    許青有些慚愧,幹笑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需要什麽找王妃,別客氣。”


    “是,謝王爺。”


    ……


    許青又回到了涼亭,心裏回想著子衿的下策。


    的確,這是切實可行的最好辦法了,想對付白蓮教就得先知道他們的底細,而無論是教裏的核心成員,還是信教的富紳,青樓必定是他們的常去之所。


    打探情報的人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朝廷官兵,都很可能打草驚蛇。


    因為朝廷的人身上都帶著股子傲氣,即便是化作普通百姓,也無法瞞過所有人的耳目。


    而妓女則不然,誰會想到朝廷會用妓女來打探消息呢?


    有能力,且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眼下也隻有那個生了顆玲瓏心的子衿,但此女功利心極重,許青無法放心的將事情交予她。


    上策不行,中策也不行,要是這下策還不行,那白蓮教何時才能拆除?


    一時間,許青陷入兩難境地。


    “怎麽還不睡啊?”


    不用回頭,許青已聽出來人是誰,“心裏有事睡不著,丫頭沒醒吧?”


    “她睡得沉呢。”柳葉熙輕聲道,“你也別太有壓力,盡心盡力就好。”


    “嗬嗬……”許青苦笑,“話是這樣說,但身在其位哪能不愁啊!”


    對於自己媳婦兒,他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當即將上、中、下三策簡明扼要的跟柳葉熙說了一下。???.23sk.


    柳葉熙聽完,蹙眉沉思片刻,“夫君,我這兒有上下兩策,你要不要聽。”


    “兩策?”許青眸子一亮,旋即自嘲道,“跟你們一比,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頓了頓,“且說來聽聽。”


    柳葉熙開口道,“顯然,現在隻有她的下策能用,而夫君你則是顧慮她的忠誠度。”


    “嗯,繼續。”


    “我這上策呢……”柳葉熙歎了口氣,“睡了她。”


    “哈?”許青掏了掏耳朵,“你剛才說啥?”


    柳葉熙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讓她成為你的人,她自然不會背叛你。”


    “你這也想的太簡單了。”許青滿臉好笑,“真以為睡一覺啥都妥啦?”


    要是大戶人家小姐,這一招或許管用,但麵對一個青樓出身,且智近乎妖,野心勃勃的清倌人來說,根本沒用。


    “是你想複雜了。”柳葉熙白了許青一眼,“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她再有能力,再如何厲害,也隻能依附於男人。”


    “她要不是陰差陽錯的來到王府,現在也還在青樓賣笑呢,最後的歸宿也不過是嫁給商賈富紳做妾罷了。”


    柳葉熙哼哼道,“要是成為王爺的女人,不僅衣食無憂,她的能力也能展現出來,除了你,她沒有更好選擇。”


    “呃…好像還真有那麽點兒道理。”許青訥訥道,“繼續說說下策。”


    柳葉熙攤了攤手,“下策就是讓她放手去幹,能成最好,若不成損失也不大,


    就算她加入了白蓮教也隻不過是多了個對手,她對朝廷大事又不了解,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許青怔了怔,歎道,“你看待問題總是那麽透徹,比我強多了。”


    “哪有啊。”柳葉熙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夫君是善於謀國,拙於謀身,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不如我這個混江湖、她那個混青樓的也是能理解。”


    “……”許青失笑道,“話糙理不糙。”


    柳葉熙揶揄道,“那夫君要用上策呢,還是下策呢?”


    “這個…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睡吧!”


    ——


    翌日。


    許青讓柳葉熙代筆,將皇家學院的課程規劃寫成奏折,而後進了宮。


    朱元璋也知道自己過分了,不好意思見他,隻讓小桂子收了奏折,而後便讓許青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不過他還算有良心,到中午的時候,讓小桂子帶著三千五百兩銀子來到王府,算是將在蘇杭的花銷給他報銷了。


    “王爺,皇上說了,隻要你能辦成他交代的大事,賞黃金十萬兩。”


    小桂子照本宣科地跟許青畫餅,“對了,皇後娘娘還會認公主為義女。”


    不愧是兩口子,這餅畫的……許青黑著臉道,“告訴皇上,臣領旨謝恩。”


    雖然心裏不爽,但白蓮教的事還是要辦。


    許青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決定啟用子衿。


    子衿看他到來,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王爺來啦,裏麵請。”


    “昂,好。”許青摸了摸鼻子,抬步走了進去。


    “王爺來可是為了昨夜之事?”子衿說得稍顯曖昧,“隻要王爺一句話,婢子什麽都願意做。”


    許青幹笑兩聲,“這個…這裏還住得慣嗎?”


    “挺好的呀。”子衿見他滿臉不自然,奇怪道,“王爺你想說什麽啊?”


    “沒什麽。”許青清了清嗓子,“我給你弄了個新房間,你要不要去住?”


    子衿狐疑地看了眼許青,隻覺得他好像不懷好意,“謝王爺好意,婢子在這兒住的挺好的。”


    “還是看看再說吧!”許青不容置疑道,“跟我來。”


    “喔,好。”


    許青在前麵走,子衿在後麵跟,倆人心裏都有些忐忑。


    哎呀呀……太罪惡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是不想把我攆出去啊,我好像也沒惹著他啊?


    兩人各懷鬼胎,一路無言。


    走過石頭小路,花園池塘,子衿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不是王爺的住所嗎?


    她想得入神並未察覺許青停下,直接就撞了上去。


    “呀…”


    許青也沒有防備,被她撞出兩步遠,回頭一看,子衿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的。


    “對不起王爺,我…我……”


    “沒事兒。”許青擺了擺手,“你還好吧。”


    子衿擦了擦眼淚,輕輕點頭,“王爺要帶我去哪兒啊?”


    “就是這兒。”許青指著左手邊的廂房,“以後你就住這兒吧!”


    子衿抬頭一看,門簾上、柱子上都貼著大大的‘囍’字,頓時一聲驚呼。


    許青也不裝了,直接攤牌,“跟你說實話吧,我昨天納的妾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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