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見還是……”


    “讓他們候著,我稍後過去。”


    “是,婢子這就去通知管家。”丫鬟拂了一禮,轉身離去。


    許青來到後院大堂,柳葉熙還在跪著,子衿卻由跪變成了坐,耷拉著腦袋睡著了。


    “夫君……”柳葉熙神情憔悴,眸子紅紅的,略有水腫。


    許青暗歎一聲,臉上不悲不喜,“起來吧!”


    “是。”柳葉熙顫顫巍巍地起身,忽然膝蓋一軟又摔了下去。


    許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坐著歇會兒,然後回去睡吧。”


    他將柳葉熙放在椅子上,轉身來到子衿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兒,“睡夠了沒。”


    “唔~”子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許青立即精神了。


    “王爺,妾錯了,妾再也不敢了。”


    許青嗬嗬笑笑,“從今天起,你做我的貼身侍女吧!”


    “嗯…啊?”子衿慌了,“王爺你要休了妾嗎?”


    許青沒再搭理她,沉聲道,“都回去休息吧,睡好了再來跟我解釋。”


    說完,許青直接走出大堂。


    來到前院。


    見果然是昨日那個疑似白蓮教聖女的女子,許青不由眼睛一亮。


    “小的,(妾身)見過長青王爺。”


    “起來吧!”許青走到正座坐下,“你們來所為何事?”


    沈府管家諂媚道,“我家老爺商人出身,對高雅之物欣賞不來,這女子名喚蓮兒,是老爺買來的舞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貼心知趣兒,還請王爺笑納。”


    “啊?”


    許青差點咬到舌頭,“她不是沈大人的妾嗎?”


    “這個……”沈府管家幹笑道,“好友之間送個妾,也是一樁美談嘛,我家老爺福薄德淺,此等女子還是和王爺更配。”


    頓了頓,又解釋道,“當然,她沒資格做王爺的妾,但做個貼身侍女還是可以的,王爺公務勞累時,可以聽曲兒賞舞,愉悅身心。”


    許青目瞪口呆,他真不知道妾還能送人。


    要是換其他女人,許青是打死也不肯收,不過送上門來的聖女又豈有不收之理。


    “這……不好吧?”


    許青幹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沈大人尋摸這麽一個女子也不容易。”


    “哪裏哪裏。”沈府管家忙道,“這是我家老爺的一番心意,王爺若不肯收,小的回去也沒法跟老爺交代啊!”


    “哎……”許青歎了口氣,“那本王也隻好勉為其難了。”


    “多謝王爺成全。”沈府管家鬆了口氣,笑道,“王爺公務繁忙,小的就不打擾了,小的告退。”


    “嗯,待本王向沈大人問好。”


    “是是,小的一定將話帶到。”


    沈府管家走後,許青瞧了眼女子,今日她一襲青色對襟小襖,身段依舊妖嬈,雪原風景卻被遮擋的嚴嚴實實,也看不出她是否有佩戴彌勒佛像。


    不過如此欲蓋彌彰,許青對她的懷疑更甚,與此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悄然出現。


    “蓮兒是吧?”


    “回王爺話,婢子是叫蓮兒。”


    許青‘嗯’了一聲,“跟本王去後院吧。”


    回到後院,許青將她交給小紅,“你帶她熟悉一下,本王出去一趟。”


    ……


    皇宮,中殿。


    早朝未還散,許青端坐在大殿上思考著土地改製的事情。


    一旁的小朱標不停地搞怪,試圖引起許青注意,但他並不為所動。


    “幹爹。”


    朱標泄氣道,“你現在對我沒有以前那麽親了。”


    “是嗎?”許青收回心神,笑道,“幹爹忙啊,對了,體能訓練有沒有落下?”


    “沒呢。”朱標拍了拍小手,“幹爹我給你表演一個百米長跑吧!”


    “……那叫短跑。”許青翻了個白眼,“你在殿上繞著跑一圈,讓幹爹看看。”


    “好嘞!”


    噠噠噠……


    朱標邁著小短腿兒在大殿裏繞起圈來,一口氣跑了兩圈才停下來。


    “厲不厲害?”


    “厲害!”許青豎了豎大拇指,“生命在於運動,你這個年紀不能動不動就讓人抬著,知道嗎?”


    “嗯。”朱標點點頭,“我記住了。”


    頓了頓,“幹爹,我想去你家玩兒。”


    “這個…”許青想到家裏有一個白蓮教聖女,拒絕道,“你現在也認字兒了,沒事兒多讀書不明白就查字典,你是大明儲君,以後要管著天下千萬百姓,不能老想著玩兒。”


    朱標:(╯▽╰)“幹爹,我不想當大明儲君了。”


    許青好笑道,“為何啊?”


    “太累了。”朱標嘟著嘴道,“父皇,母後,還有幾位老師,整天就跟我講什麽為君之道,兩個妹妹整天玩兒都沒人說。”


    “尤其是曦兒妹妹,我好羨慕她呀。”


    “她是女孩子嘛。”


    朱標不服氣道,“可上次我和父皇去城外逛,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也玩得很開心呢。”


    許青笑笑,接著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當立鴻鵠之誌,你身為太子,大明未來之君,咱大明疆域萬裏,百姓億萬,這些都要你來治理,豈能懈怠?”


    “喔~”朱標悶悶道,“標兒記住了。”


    “嗬嗬……”許青語氣緩了緩,“相較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你是沒那麽自由,但你錦衣玉食,他們卻隻能吃粗糧野菜,甚至衣不蔽體。”


    “還記得上次我帶你去蘇杭修路嗎?”


    朱標輕輕點頭,“記得一些,石頭很重,飯很難吃。”


    “是啊!”許青歎道,“他們幹那麽重的活,才能換到一頓難吃的飯,他們尚且艱難度日,他們的孩子生活又能好到哪兒去?”


    頓了頓,“你身上這一件衣服價值數百兩,那些窮苦百姓一輩子也攢不到這麽多銀子,生活如此艱難,又何談真正的開心呢?”


    朱標不解道,“可我看他們笑得很開心啊!”


    “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朱標小臉皺巴巴的,過了會兒,開口道:“那給他們錢呀,上次我聽父皇說國庫有好多錢呢。”


    “國庫是富裕了,但我大明百姓何止千萬,平均分下去一人一兩銀子也分不到。”


    許青和朱標連忙起身,“臣(兒臣)參見……”


    “沒外人就別整這套了。”朱元璋擺了擺手,走到正座坐下,繼續道,“標兒,咱問你,若是將銀子都給了百姓,官員的俸祿怎麽辦?軍隊的軍餉呢?”


    朱標歪著腦袋道,“父皇給兒臣一點兒時間。”


    “嗯,不急,慢慢想。”


    朱元璋露出慈父微笑,轉而朝許青道,“你來的正好,咱正準備找你呢?”


    “請皇上示下。”


    “白蓮教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土地改製開始著實推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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