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嬌俏的白了他一眼,嘟起紅唇道,“剛才還對人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現在知道著急啦?”


    “別鬧了好不?”許青無奈道,“趕緊說白蓮教的事。”


    “這次妾立了大功,王爺你得獎賞妾。”子衿又纏了上來,嗬氣如蘭,“妾不要別的,今晚王爺要好好疼妾。”


    許青內心直呼遭不住,啞聲道,“好,你先說白蓮教的事。”


    “嗯,好。”說起正事,子衿嚴肅起來。


    “半個月前,清兒……就是妾之前在青樓時的閨中密友,從蘇州傳來消息,她的一位恩客酒後狂言,肆意攻擊朝廷,在她有意引導之下,最終竟得出一個驚天秘密。”


    “繼續說。”


    “白蓮教目前已改名為彌勒教,還立了新教主,並且他們已經將手伸到了遼東。”


    許青臉色一變,沉聲道,“消息可靠嗎?”


    “應該錯不了。”子衿點頭道,“她知道妾的性格,不敢對妾撒謊,再者,有王爺在這鎮著,她沒必要放著大明王不巴結,而去信什麽彌勒佛。”


    “那人是什麽身份,還有,他事後就沒將清兒殺人滅口嗎?”


    子衿淺笑道,“王爺,你真當混跡青樓的女子都隻會以色侍人嗎?清兒當晚灌了他三大壇烈酒,又以言語相激,那人強忍著不吐,最後吐血不止,當晚就死了。”


    “為這事兒,咱們青樓還關了幾天門,後來仵作驗屍,發現是並無中毒跡象,這才不了了之。”


    “損失了好些銀子呢。”子衿埋怨一句,又道,“至於那人的身份,聽清兒說好像是個壇主,僅次於護法的存在。”


    許青頓覺一股涼意從尾巴根兒直衝天靈蓋,這女人也忒狠了點兒吧?


    常言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看來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當初接她們的時候,一個個鶯鶯燕燕,千嬌百媚,沒想到這女人一狠起來,男人都得靠邊站。


    “王爺~”子衿媚眼如絲,“白蓮教的事妾可都說了,你是不是該獎賞妾了?”


    “……”許青打斷她繼續作妖,“我覺得沒這麽簡單,上次在怡情樓坑了他們教主,對方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消息,按理說應該會有所防備才是。”


    “這種低級的錯誤,妾怎麽會犯呢?”


    子衿笑吟吟道,“放心好啦,不管是杭州的青樓,還是蘇州的青樓,每個名字都不一樣,而且買青樓的時候妾也未曾出麵,除了青樓的實際掌舵人,沒人知道是咱們開的。”


    頓了頓,“就連胡惟庸,除了怡情樓之外也隻知道一個。”


    許青奇怪道,“既然這樣,你就不怕她們反水?”


    “妾又豈會沒有後手,她們的賣身契可都在妾手上呢,還有……”


    “還有什麽?”


    “她們的家人。”子衿眸光幽冷道,“她們要是敢反水,哼哼……”


    許青怔怔地看著子衿,直看得她心中發慌,才道,“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但我更希望你善良一些,我真不想自己的女人和陰險、歹毒畫等號。”


    “王爺呀……”子衿歎了口氣,“身居高位者就不能心慈手軟,欲成大事者更不能,王爺心懷天下,行的是菩薩道,可即便是慈眉善目的佛祖,亦有怒目金剛時。”


    “菩薩心腸菩薩手段,不能救民於水火,菩薩心腸修羅手段,方能解民於倒懸。”


    子衿苦澀道,“沒遇到王爺之前,妾凡事隻衡量是否利己,遇到王爺後妾隻想著怎麽做才能有利王爺。”


    她幽幽歎道,“妾真希望王爺能毒辣一些,唯如此才能長久,可妾也正是喜歡王爺的心慈麵軟,很多時候妾也很矛盾。”


    “後來想想呢,王爺隻管做好事,一切惡妾來做就是了,可王爺……卻不理解。”


    “我……”許青無言以對。


    子衿輕輕吻了吻他的唇,道,“青樓的事之所以瞞著王爺,就是想著為王爺留張底牌,即便真有個意外,妾來承擔就是,反正王爺也不知情,皇上總不會治王爺的罪吧?”


    許青有心反駁,卻又不忍。


    子衿的確心機深沉、心狠手辣,但對他卻是掏心掏肺。


    開海通商,開辦皇家學院,清剿彌勒教,子衿都出力甚大。


    “王爺,妾過門這麽久了,歡好那麽多次卻一直未曾有孕,你可知為何?”


    “啊?”許青還真沒在意這些,畢竟柳葉熙一直很難懷孕,他還道是自己多少也有些毛病呢,如今聽她這麽一說,才覺得蹊蹺,“為何啊?”


    “因為每次妾都用法子避過了。”


    許青皺了皺眉,“為什麽這麽做?”


    “之前妾要瞞著王爺做壞事,有了孩子便有了羈絆,以王爺的脾氣到時候肯定會想辦法救妾,很有可能將自己也搭進去。”


    “別想著為我扛什麽。”許青撫了撫她的臉頰,“真遇到事兒,你是扛不住的。”


    “嗯……妾聽王爺的。”子衿淺淺笑道,“其實妾也不喜歡耍心機。”


    “你呀……”許青苦笑,很心疼,最後化作壞笑,“今晚為夫好好疼你,讓你懷一個。”


    子衿臉色一喜,旋即又有些遲疑,“王爺,王妃還不曾……萬一到時候是個男嬰怎麽辦?”


    “這又有什麽關係?”許青沒好氣道,“我又沒有王位繼承,你呀…剛才還說不喜歡耍心機,現在這是在幹嘛?”


    “啊哈哈……人家就是想試探一下,王爺有沒有被妾的美色所迷。”子衿強笑道,“王爺果然英明神……唔~”


    低鬢蟬釵落,盡君之日歡……


    ……


    今日子衿敞開心扉,實令許青大受觸動,對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子更多了一份憐愛。


    許青歎道:“有些事不是靠耍聰明就可以的,皇上乃千古明君,你這些個聰明根本瞞不過他,你若真想我活的長久,就不要瞞著我做事。”


    “妾絕不會了。”子衿乖巧道,“以後妾做任何事都會事先跟王爺商量,王爺讓做妾就做,不讓做妾就不做。”


    “嗯,這就對了。”


    兩人又膩歪了一陣兒,子衿抬頭問道,“王爺,你要去遼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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