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開府建牙隻有皇上才有這個權利。”張昶沒好氣道,“皇上不在,下官不能私自做主。”


    頓了頓,“太子也不行!”


    許青沉著臉道,“那本王愛莫能助,張尚書另請高明吧!”


    張昶哼道,“王爺,你也不想讓自己主張的國策起到反效果吧?”


    “……”


    娘的,算你狠!


    許青無奈,“先隻給去外地幹活的百姓頒發身份證,讓他們憑身份證找活計,另,再加一條:富紳必須要將作坊的工人身份信息上報本地衙門。”


    “這一來,外地百姓有了顧忌,便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張昶點頭同意,這個辦法好,隻給去外地打工的百姓發身份證,也花不了幾個錢。


    “王爺高明!”


    “行了,你還有什麽事兒?”


    張昶笑笑,“公事沒了,還有些私事兒。”


    “私事兒?”許青奇怪道,“說來聽聽。”


    張昶收起笑意,認真道,“說句心裏話,老頭子對王爺您的欽佩那可真是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許青難得從小老頭口中聽到好聽話,便也沒有打斷,一直靜靜聽著。


    張昶說了一陣兒許青豐功,而後話鋒一轉,“王爺對治世的才能,老頭子做官數十年也未曾見過,甚至史書上的那些能臣、賢臣,也鮮有能與王爺比肩的,不過……”


    “縱觀王爺這幾年來主張推行的國策,全都是以激進為主,打破固有的體係,誠然,收到非常好的奇效。


    但國家施政,需謹慎、潤物無聲,而王爺卻好似賭徒一般,恨不得一把梭哈,大多時候不留退路,一旦有所閃失,於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而言,都將是災難。”


    許青沒有反駁,站在張昶這個古人的角度,話說十分中肯。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個穿越者,這些政策都已經證實切實可行,自己才推行的吧?


    張昶繼續道,“群臣之所以和王爺交惡,除了忌憚王爺權力太大之外,王爺施政激進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文臣們推崇黃老之學,奉行中庸之道,可能在王爺看來,這是不思進取,但對一個偌大的國家來說,無為而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王爺,下官可以斷言,即便你沒有推行這些國策,大明也會慢慢走向富強,或許……過程不會這麽迅速,結果也不會這麽富強,但……


    穩啊!”


    “民心穩,則江山穩,細數曆朝興衰,大刀闊斧的改革,絕大多數都是起到的反效果,基於此,群臣也如此反感王爺。”


    許青輕輕點頭,“張大人言之有理,本王受教。”


    張昶露出一絲欣慰,“大明有王爺是江山之福,天下百姓之福,然,曆史上主張改革的臣子,多少死於……


    咳咳,下官實不願王爺倒在改革的路上,小老頭也幹不了幾年了,王爺您的路還很長,還望王爺多為自己考慮一番。”


    張昶雖說的委婉,但話中意思十分明顯。


    中心思想不外乎是:長青王你消停點兒吧,不然遲早得被哢嚓!


    許青內心苦笑,不過老頭子也是一番好心,他怎好冷言駁斥。


    違心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張大人金玉良言,本王銘記在心。”


    “嗬嗬……”張昶輕笑道,“王爺客氣了。”


    老頭子是真起了惜才之心,怕許青年輕氣盛,在官場折戟沉沙。


    兩人又閑聊一陣兒,張昶告辭離去,許青也回到了後院。


    ……


    柳葉熙幫許青清理屁股上藥渣,而後塗上新的藥粉。


    “夫君,你又要出去忙政事嗎?”


    “不了,這幾天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待著養傷。”


    “嗯。”柳葉熙放下心來,笑問道,“晚上想吃什麽?”


    “想吃你。”


    “……”柳葉熙嗔道,“平躺都無法做到,你還想那事兒?”


    許青嘿嘿笑道,“幹嘛平躺啊,我可以做俯臥撐的。”m.23sk.


    “你好好歇著吧,我去讓人給你準備藥膳。”柳葉熙紅著臉離開了。


    許青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又想起了今日和張昶的談話。


    簡單來說,就是他和文臣的三觀不合,對施政的理念不同,還有就是他的權力太大。


    後者,等朱元璋回來,就將迎刃而解,至於前者……他就無能為力了。


    後世的先進理念對於這時代的人來說,確實太過超前,不被接受認可也在情理之中。


    別說群臣了,很多時候就連朱元璋也不太能接受,隻是基於對自己的信任,才同意他主張的政策。


    要說真正能理解他的,也就隻有一個小朱標了。


    小家夥雖然年紀尚幼,對朝政不甚了解,但耳濡目染之下,看待事情的角度、觀念,已經和他在基本相同。


    正如當初的字典,一張白紙的小朱標很快就能拿捏,而對於念了幾十年書的文臣來說,卻是要了老命。


    許青知道,想要改變這群人的觀念,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隻能潛移默化。


    “去遠洋的商船估摸著要到入冬才能返回,趁著這個時間,可以先布局拉動內需的事。”許青輕聲自語,“等屁股好了,得將蒸汽車提上日程。”


    ……


    “夫君,吃飯了。”柳葉熙端著罐子走進來。


    許青抬眼一瞧,豁~老鱉燉人參,還有枸杞、山藥、花生、紅棗,滿滿一大罐子。


    人參是上次子衿授封側妃時李善長送的,每一株都有幾百年的年份,妥妥的好東西。


    這要是吃完,晚上不幹兩個鍾都對不起這一罐子藥膳。


    許青咽了咽口水,最終決定,顧頭不顧屁股。


    老鱉經過處理一點兒也不腥,燉得相當爛糊,肉質軟糯q彈,滿滿膠原蛋白。


    許青胃口大開,滿滿一罐子肉被他吃的幹幹淨淨,就連湯也沒浪費。


    吃幹喝淨,許青呼了口氣,朝柳葉熙道,“小熙,你去把門拴上。”


    “幹嘛?”


    “嗯。”


    柳葉熙:“?”


    迎上許青火辣的眼神,她這才回過味兒來,沒好氣道,“你都這樣了,消停些吧!”


    許青撐起身子,一臉嚴肅,“小熙,我現在是病號,你得配合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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