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寨門處傳來的,大家朝那邊望去。


    常人站在那裏正端詳著手中的斷刀,這是土家族打造的青銅短刀,刀脊厚實,刀刃鋒利,刀把略微彎曲,護手呈倒勾形。吸引常人的並不是這把刀的製造工藝,而是其斷痕,那不是硬物劈砍所致,而是明顯的高溫熔痕。


    常人扔掉斷刀,長籲了一口氣。能造成這種斷痕的高溫武器,恐怕隻有光劍了,而在這個時代能夠使用光劍的,除了自己,恐怕就是那個始終與自己糾纏不清的人了——哈迪斯。


    見麵具人站在寨門口手持斷刀喃喃自語,嘎佩雙眼通紅,青筋暴起:“劍先生,我等先前雖有得罪,但罪不至滅寨。如今,即便玉石俱焚,我們也與你拚了。孩子們,殺!”


    土家族戰士們紛紛撲向常人,一個個咬牙切齒如狼似虎。


    常人一愣,一邊躲閃一邊哭笑不得道:“什麽啊,這又不是我幹的,哎、哎,別衝動、別衝動。住手......”。


    眾人此時已聽不進常人的辯解,家仇族恨一股腦向常人傾瀉而去。但是無論人們怎樣劈砍、放箭,常人猶如神助般總是能與刀、箭擦邊而過。常人此時使用的正是淩波微步的步法,淩波微步采用《易經》六十四卦計算方位,任對方如何包抄夾攻,就是無法傷到其身。


    饒是如此,常人終於失去耐心,一邊躲閃一邊怒道:“有完沒完了,都說不是我了——給我住手!”常人一手用原力振開迎麵的兩名土家戰士,一手虛空向人群中間劈出,一道劍氣撕開地麵的岩土將人群後方的一棟木屋劈成兩瓣兒,木屋轟然倒塌,眾人一時間不知所措。


    趁土家族人沒緩過神兒,常人摘下麵具道:“大家冷靜一下,這真的不是我幹的,如果我想剿滅你們,剛才隻需一聲令下,無需我親自動手,羅國近衛隊便可將爾等消滅。而且,我是跟著你們才找到這裏的,之前我既不知道你們山寨的位置,也騰不出手趕在你們前麵跑來滅寨啊。”


    嘎佩聞言冷靜了下來,忽又衝到常人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倒是嚇了常人一跳。


    嘎佩聲淚俱下:“劍先生,是我等魯莽了。傳聞劍先生行走江湖,除惡安良,如今我花木寨遭惡人屠寨,老幼病孺無一幸免。先生即是知道賊人是誰,懇請先生為我等做主啊!”


    眾土家族人隨嘎佩一齊跪倒在地,高聲道:“請先生為我等做主啊!”


    哎!什麽情況?我跟你們很熟麽!剛才還喊打喊殺的,這會兒又拿我當救世主了。常人在心中肺腑著,這個嘎佩是個人才啊,能屈能伸的。


    不遠處隻有一人未隨眾人下跪,西蘭此時正癡癡的看著常人,原來麵具後麵的臉是這樣好看啊.....。


    椿道:“別忘了你跟來的目的,即是哈迪斯已經出現,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了,不要前功盡棄。”


    常人也有些焦急,既然哈迪斯已經先一步找到了這裏,難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常人定了定神道:“沒問題,你們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但首先,我得確認一件事。”


    聽到劍先生的承諾,眾人喜出望外,但嘎佩有點不太理解,為什麽劍先生會說“也”?


    嘎佩道:“如果先生能幫我等找到仇家,報此大仇。花木寨從後往後便聽從先生調遣,先生有何疑問,我等均知無不答。”


    “嗯,”常人點了點頭,“你們之前查看過了,在這屍首中可有那個老石頭?”


    一人答道:“並無老石頭。”


    常人暗道壞了,果真是被哈迪斯擄去了?


    那人接著說道:“老石頭已於幾日前離開了山寨,所以這裏不可能有老石頭的屍體。”


    什麽?常人心中一喜,“你說老石頭不在寨子裏,那他去哪兒了?”


    那人搖頭表示不知,另一個聲音說道:“之前曾聽老石頭說過,近期楚王在沈鹿附近邀盟國聚會。我還說楚王聚會與他何幹,老石頭隻是搖著頭不停的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然後便不再說別的了。”


    常人尋聲音望去,說話的原來是西蘭,見常人望過來,西蘭臉一紅,快速低下了頭。


    常人心道:這樣看來,此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卞和,而卞和忽然離去,定是找楚武王獻玉去了。隻是哈迪斯將這裏的人都殺光,不知道是否得到了卞和的情報。要快,一定要趕到哈迪斯前找到卞和。


    常人轉身欲走,嘎佩叫到:“先生何去?”


    常人一定身兒,道:“找老石頭——再幫你們報仇去啊”,見眾人不解,常人續道:“那個凶手也是衝著老石頭來的,找到了老石頭,才能抓住那個凶手。”


    嘎佩仍然不解,莫非這個老石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導致仇家追上山來,連累了寨中眾人?見常人要走,嘎佩又道:“那先生識得這老石頭麽?”


    常人一愣,對啊,自己最鬱悶的就是不知道這卞和的相貌,於是道:“不認識,那你們把他的相貌畫下來給我如何?”


    嘎佩苦笑道:“我們這山野莽夫,哪裏有會畫畫之人那。這樣吧,找一個認識老石頭的人陪先生同往可好?”


    常人暗道:你這分明是不信任我啊,不過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於是點頭同意。


    嘎佩在人群中掃視,西蘭跳了出來道:“叔叔,西蘭願陪先生同往,老石頭與西蘭熟識,即便遠遠的看上一眼背影,西蘭也認得出。”


    嘎佩有些不放心的繼續看向其他人,西蘭堅定的請願道:“如今寨子被屠,剩下的人裏西蘭的功夫也算數一數二,況且血海深仇,西蘭定要手刃仇人!”


    嘎佩有些猶豫:“可是蘭兒,你阿爹和哥哥們已去,就剩你這一枝獨苗,萬一再有什麽不測......”。


    見那邊猶豫不決,常人不耐煩的轉過身去,腦中思索著:找個認識卞和的人帶路指認,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照說哈迪斯也是不認識卞和的,這樣一來,自己先行找到卞和的機率倒還高些。


    身後傳來嘎佩的懇求聲:“劍先生,我們已經決定,由蘭兒幫助劍先生找到老石頭,手刃仇人。屆時如有需要,我將帶領花木寨所有兄弟,下山與仇人一決生死。”


    常人暗歎道:即便你們所有人都上,恐怕也不夠給哈迪斯塞牙縫的,說什麽一決生死。


    嘎佩又道:“隻是蘭兒乃已故寨主唯一幸存之女,一路上還望先生多多照拂。”


    常人擺了擺手:“安啦,有我在,沒人能傷的了她,我們能啟程了麽?”


    西蘭上前跪拜:“蘭兒父母兄長均屍骨未寒,還望先生容我將親人安葬。到時候,蘭兒帶著先生走小路追趕,定當幫先生找到老石頭。”


    看著眼前淚眼朦朧的小女孩,常人再次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我等著就是了,這沒事兒就跪啊跪的,還真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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