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少蛛飲著初桃的精血,體內靈氣加速運轉,準備一會兒衝擊六級。


    “這般掠奪他人,果真比自己老老實實修行來得痛快得多!”


    感受到力量的增長,少蛛心下舒暢,但變故,恰在此時發生。


    本來有條不紊的靈氣,突然亂了起來,它們聚集在膻中穴,漸漸成團膨脹,隻片刻便將周圍的經絡破壞了不少。


    劇痛令得少蛛無法再吸食初桃的精血,隻見那漆黑如墨的醜陋蜘蛛掉在了地上,變回瑟縮抽搐的狼狽人形。


    “你做了什麽!”


    少蛛汗如雨下,一雙眼球血絲密布,瞪著初桃,一雙手極為艱難地伸出來,其上青筋凸起,欲抓住初桃。


    奈何初桃此時已靠著樹幹,徐徐起身,他隻抓住了一抔泥土。


    “啊……你做了什麽?快說!”


    暴怒地問出這一句後,他十指扣住頭的兩側,緊緊扣進去的指甲將頭皮抓破。


    血跡斑斑,滑過那張陰沉的臉,如羅刹一般。


    經脈傳來的劇痛令他抓狂,他隻覺得心跳忽快忽慢,血液也減慢了流動,裸露在外的皮膚因失溫而顫抖不已。


    更糟糕的是他此刻出氣多進氣少,窒息的感覺令他懼怕。


    初桃也不回答他,撐著將那些梅花鏢一一收了回來,夾了一枚在指間,輕輕吹了一口氣。


    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帶了快意,俯首看著在地上翻滾掙紮的少蛛。


    少蛛又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頸,發出“嗬嗬”之聲,狀如瘋狗,仍不忘眼帶怨恨地盯著初桃。


    “就是這枚不起眼的梅花鏢,它要了你的命”,她聲音輕輕的,聽起來很溫柔的樣子,“若非你手段陰狠,還不會中了我的算計。”


    她蹲在少蛛身前,少蛛更是目眥欲裂,一口朝她咬去,她隻輕輕一閃,就讓他啃了一嘴泥。


    “喏,你看”,少女手指纖纖,指著方才那株已經斷了生機的竹子,少蛛循著看過去,隻見其上紮了一枚梅花鏢。


    “你盡數剝奪它生機的時候,可知也有報複?”


    原來她方才並非錯手射出,而是見少蛛不斷吸收那株青竹的靈氣,已致那青竹生機斷絕,她便趁著攻擊的間隙,將見血封喉的梅花鏢擲了出去。


    青竹雖是沉睡,可畢竟也是有靈智的精靈,對這斷了自己生機的少蛛又如何不怨?


    當下便將梅花鏢中的毒液,混著最後的靈氣一起注入了少蛛的蛛絲。


    而後,少蛛吸食初桃的精血,使其靈氣運轉加快,加速了見血封喉的毒素發作。


    初桃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起身朝那青竹走去。


    “即便再弱小的生靈,你若要抹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知這代價,少蛛公子滿意否?”


    她微微揚眉,斜睨著少蛛,一邊說著,一邊將那青竹上的梅花鏢摘了下來。


    這邊的少蛛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眼中遺恨猶在,那雙眼皮卻漸漸變重,將他與這個世界永遠隔了去。


    最終變成了一隻死得不能再死的蜘蛛。


    初桃將那株枯竹從泥土中帶了出來,隻見根係都已幹枯萎縮。


    她輕歎著撫了撫竹身,指間凝起一縷火苗,將枯竹點了,借著那火,將地上的蜘蛛焚成了一道青煙。


    此間恩怨已了,接下來她得尋個安全的地方將體內毒素逼出,恢複體力。


    若依少蛛所言,那剩餘的妖靈皆心懷不軌,若不盡快恢複,恐這山雨瓢潑,會一並將自己淹了去。


    她抬頭看著遮天的樹冠,卯足了勁兒躍上枝頭,借繁密的樹葉掩了身形,盤坐在樹杈上,將剩餘的靈識盡數放了出去,隨後開始打坐。


    水鏡外的沉樺和若楓見狀,皆舒了口氣。


    “沒想到小師妹平日裏看上去嬌憨得很,真下手時,也半點不留情”,若楓頗有些意外。


    沉樺卻是那次對戰後,就知道這小師妹不簡單,依舊麵色如常。


    “我觀她用枯竹燒了那少蛛,倒是做得極對我胃口。這一報還一報,分明得很。”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那水鏡之上忽然變了一片空白,沉樺見狀趕緊捏了個訣令之恢複,但那棵樹上,已顯然沒了初桃的身影。


    若楓驚呼:“怎麽回事?”


    沉樺並不接話,驅使水鏡將整座玄山細細看了一遍,皆未尋到初桃影蹤。


    此時他的眉心輕輕皺起,覺得此事頗為詭異。


    他旋身退得離水鏡遠了些,雙手結出一個帶著藍光的印訣,“天地無極,速尋影蹤,去!”


    隨著他一聲輕喝,雙掌交匯後,捏指而出的藍光凝成一線朝水鏡指去。


    那藍光沿著水鏡邊緣轉了一圈,水鏡中的畫麵隨之不斷切換,在顯現到方才那棵樹之後,又化為一片空白。


    此時若楓也站不住了,和沉樺再次施展搜索大法,一青一藍兩道光匯在一起,令得水鏡也發出了刺眼的光。


    此時水鏡中的搜索已細至毫尖,將每一寸泥土每一棵草木盡數查過了,方才那般空白沒有再出現,但仍舊未搜尋到與初桃有關的氣息。


    沉樺再次將畫麵定在了那棵古樹之上,細細看著,若楓在一旁也隨之疑道:“這樹靈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榕樹,莫不是它將師妹吞了去?”


    “不會,這榕樹,觀之氣息尚未蘇醒,且這樹修為並不很高,不會有這般能力”,沉樺開口否定了若楓的猜測。


    兩人又引著水鏡細細查看了這棵榕樹,樹幹、樹枝、樹葉,連深埋在地裏的樹根都未放過,依然沒發現什麽異象。


    奇怪,就在他倆說話的功夫,似有一道極強的法力暫時阻了這水鏡,令初桃在他們眼皮底下失去了蹤影。


    “三師兄,你看這樹枝上垂掛著的細線是什麽?”


    “這是一種地衣類的植物,專靠依附其他樹木生長,稱之鬆蘿。你問這作甚?”


    “三師兄,你真的確定這叫鬆蘿?”


    若楓臉上此時已帶了些疑惑之色,沉樺看了他一眼,又再度認真看了看那些細線,“狀如線,長數尺,全體為細枝,確係鬆蘿無疑。”


    “那便是了,小師妹一定是被她擄走了!”


    “她?”


    “三師兄,你可知道?這鬆蘿,又名女蘿。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若楓陷入回憶當中,臉上難得帶了幾分嚴肅。


    “被薛荔兮帶女蘿,應該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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