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半,蘇夏來到信濃的房間。


    信濃的房間和大家的房間看起來差不多,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裝修既不日式和風,也不豪華。不要比英王喬治五世的房間看起來真的像是那些國王的房間,也不要比不撓的房間充滿了維多利亞和蒸汽朋克風格。


    “我說了我的房間沒有什麽特別的。”信濃坐在床鋪上,她的床鋪位置房間正中間靠牆的位置。提督想要看看她的房間怎麽樣,說了好多遍普普通通啦就是不相信,希望他不會失望。


    蘇夏忍不住望了信濃一眼,忍不住心想姑娘你是真傻還是真呆,一個男人淩晨十二點半跑到女孩子的房間想做什麽不知道嗎。他走到書架旁邊,打量著放在書架上麵各種各樣漂亮的貝殼。


    蘇夏隨手拿起某個貝殼,貝殼光溜溜的,說道:“信濃那麽喜歡貝殼嗎。”


    “射水魚送給我的。”信濃回答。她對貝殼沒有太多愛好,純粹是禮物罷了。


    “哦。”蘇夏點點頭放下貝殼,他知道射水魚喜歡海洋研究,還有一個海洋研究社團,每次外出總會收獲許多貝殼,“這些珊瑚肯定也是射水魚送給你的吧。”


    “是啊。”信濃說。


    “她送了你那麽多貝殼和珊瑚……”蘇夏幽怨說,“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


    蘇夏打定主意,下次以此要挾射水魚。


    “因為……”信濃也不知道射水魚為什麽不送提督貝殼,不知道提督會不會因為射水魚不送他禮物而怨恨射水魚,“提督喜歡哪一個貝殼和珊瑚拿走吧,就當做是射水魚送給提督的。”


    “全部都喜歡行不行。”蘇夏問,他當然知道射水魚為什麽不送他禮物的原因,據說鎮守府許多潛規則之一就是除非提督索要,不準隨便給提督送禮物,要不然每個人送個禮物,提督收了禮物又不好隨便處置,最後反而讓提督麻煩。


    “唔……”信濃想了好久,“可以。”


    “不要。”蘇夏擺手說,“我不要,不是送給我的禮物我不要。”


    信濃想要幫射水魚解釋,張張嘴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比較好。


    蘇夏看著那個為了朋友而擔心的傻姑娘,笑道:“好了,我開玩笑的……射水魚送了我貝殼,不過我給拒絕了。”


    信濃將信將疑。


    蘇夏努力岔開話題,說道:“我聽說信濃和射水魚是好朋友?”


    “嗯,我們是好朋友。”信濃走到書桌邊,把她從不撓哪裏拿回來的艦載機天河放到書桌上。她身上已經搭載有四架轟炸機b-25,再也沒有天河的位置,隻能放在外麵。


    “你們一個日係一個美係……而且曆史上信濃號是被射水魚號擊沉的……像是胡德和俾斯麥那樣矛盾匆匆才對吧,為什麽會成為好友。”蘇夏問,不同派係的艦娘如果曆史上處於敵對狀態如今兩看相厭是真實存在的情況。


    “最開始一看到射水魚感覺心跳得厲害,後來知道她是射水魚後害怕躲開她,但是她主動找到我,很親切……然後慢慢成了好朋友。”信濃想了想說,“戰艦是戰艦,艦娘是艦娘。”


    “確實。”蘇夏坐到信濃的梳妝台前麵了,“戰艦是戰艦,艦娘是艦娘。”


    “相比信濃和射水魚,大鳳和大青花魚的關係好像比較特別?”蘇夏記憶中夜晚抱著大鳳聊天時沒少聽她抱怨大青花魚有事沒事欺負她,“射水魚懂事,大青花魚調皮,最後喜歡突然從哪裏冒出來嚇唬大鳳了。”


    “不知道。”信濃搖頭。


    蘇夏本來隻是隨口問問而已,不管信濃怎麽回答都好,東張西望走了一圈,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道:“那麽快就十二點五十了。”


    “那麽晚了?”信濃從窗戶看出去,隻見中庭黑漆漆的。當然中庭安裝有人體感應係統,來自夕張的高科技,若是有人經過會主動開燈,“提督準備回去了嗎。”


    “怎麽說?”麵對傻乎乎的信濃,蘇夏發現他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像有點晚了,我就在信濃這裏住了行不行?”


    “啊?”信濃驚訝說。


    “不行嗎。”蘇夏說,他心想信濃看起來明明是一個成熟的大姑娘為什麽那麽笨拙,因為從曆史的角度來說信濃號正式服役期不超過一天就沉沒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嗎,“如果信濃討厭提督的話……好了,我現在就走。”


    蘇夏露出一臉悲傷的表情,作勢離開。


    “不。”信濃發現蘇夏要走連忙說,“我不討厭提督。”


    “那就是說我可以留下來了?”蘇夏停下腳步問。


    信濃不知道怎麽說,她其實很期待提督留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些害怕。


    “放心。”蘇夏說,“我不會對信濃怎麽樣的。說到做到。”


    蘇夏說著走到房門口伸手把房門反鎖了起來。


    “我們睡覺吧。”


    深夜,熄燈了。


    蘇夏睡在床鋪的左邊,信濃睡在床鋪的右邊,盡可能地靠近床邊。


    “信濃今天晚上喝了多少酒?”蘇夏突然問,事實上嚴格來說應該是昨天晚上,因為已經過了十二點就是第二天了。


    信濃抓著被沿小聲回答:“不記得了。”


    “沒有醉吧?”


    “沒有。”


    “我算算,前麵鬥地主加起來大概喝了一瓶,後麵又喝了點,兩瓶左右吧。”


    “嗯。”信濃想了想點頭。


    “我發現你後麵臉蛋全部紅了……兩瓶就有些醉了,信濃的酒量不太行啊。”


    “陸奧的酒量好。”


    “有一說一,確實。”


    “我不喜歡喝酒。”


    “不會吧……你不是居酒屋專門負責陪大家喝酒幫大家倒酒的老板娘嗎?”


    “隻是陸奧非要我穿浴衣打扮成那樣子陪她們喝酒,說是比較有儀式感。”


    “她自己經常一身便服,卻要信濃穿浴衣……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我明天教訓她們一頓,不能那麽欺負信濃。”


    “提督不用。”


    “為什麽?信濃不用怕,提督會保護信濃的。”


    “還是不用……大家沒有欺負信濃,對信濃很好……就是,反正不用。”


    “既然信濃說不用,那就這樣吧。反正信濃記住,提督永遠是信濃的後盾。”


    “唔……”


    蘇夏再次往信濃看了一眼,借著從窗戶照進房間裏朦朦朧朧的月光,可以看到房間家具的輪廓,可以看到信濃側躺在床邊起伏的輪廓,故作若無其事問道:“信濃那麽害怕提督嗎。”


    “什麽?”信濃說,“沒有。”


    “還沒有嗎?”蘇夏說,“不然我去地板上麵睡吧。”


    她去睡地板也不能讓提督睡地板,信濃說:“不要去,信濃不討厭提督。”


    “那信濃為什麽睡得那麽遠。”蘇夏說,“提督是洪水猛獸會吃了信濃嗎?”


    “不是。”信濃頓了頓,“不會。”


    “既然如此,你離我那麽遠做什麽。”蘇夏說,“睡進來些,我怕你掉到床下。”


    “好吧。”信濃回頭看了蘇夏一眼猶猶豫豫說,遲疑著床鋪裏麵挪動。


    挪動是挪動了,隻挪動了一點點。


    “再進來點。”蘇夏說,“信濃放心,我不會對信濃怎麽樣的。”


    “隻是想要信濃靠近點,這樣我們好聊天。”蘇夏繼續說,他自己都不信。


    信濃發現蘇夏看著她,無可奈何再往床鋪裏麵挪動。


    現在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手臂隨便動一下差不多可以碰到了。


    “信濃喜歡美食嗎?”蘇夏沒有繼續要求信濃靠近了,不過原來仰躺在床上變成側躺在床上,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信濃。


    “喜歡。”信濃回答,因為蘇夏側躺著看著她,感覺有些不在意,不是討厭,而是心跳得厲害。


    “喜歡什麽美食。”


    “我想想……點心吧。”


    “什麽點心。”


    “羊羹、大福、麻薯之類的吧。”


    “真的嗎?”


    “真的。”


    “那為什麽怎麽從來沒有見你吃過點心。大鳳那種才叫喜歡。”


    “我不敢像是大鳳那麽吃。我怕。”


    “怕什麽。”


    “胖。”


    “不胖啊。”蘇夏輕輕地伸出手摟住信濃的腰,“真的不胖,剛好合適。”


    “提督?”感受著提督有力的胳膊摟著她的腰,火熱的胸口貼著她的背,說話吐出熱氣吹在她的耳朵上麵,信濃的聲音顫抖,渾身顫抖。


    “怎麽了。”蘇夏明知故問。


    “那,那個……”信濃結結巴巴。


    蘇夏捏了捏信濃的腰,肉肉的,說道:“信濃的肚子軟軟的。”


    “提督不要捏了。”信濃求饒。


    “好,不捏了。”蘇夏說。


    信濃張了張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道:“提督可以放開我嗎。”


    “抱一下。”蘇夏說,“再抱一下放開信濃。”


    “就一下啊。”信濃提醒說。


    “就一下。”蘇夏敷衍說,把頭埋進信濃的發絲當中,“信濃好可愛。”


    信濃心中默數了一百,可以肯定“一下”過了,問道:“提督還沒有好嗎。”


    “再抱抱。”蘇夏說,“信濃放心,我就靜靜地抱著你,保證不亂來。”


    信濃完全不知道如何拒絕。


    “信濃喜歡看電影嗎?”


    “偶爾看看。”


    “和射水魚嗎。”


    “還有大鳳、大青花魚。”


    “我也喜歡看電影……最近喜歡看印度片,就是播放著突然開始跳舞那種。”


    “信濃不懂。”


    “《你的名字》,信濃看過嗎。”


    “沒有。”


    “可以看看。強烈推薦。”


    “好。”


    “記得和射水魚一起看哦。”


    “為什麽要和射水魚一起看。”


    “沒有為什麽。”蘇夏笑,他就是想起了以前網絡上流傳的那個梗——生活在東京的弓道部女子高中生信濃,不知為何從出生起就攜帶著一枚魚雷。一次夢中的邂逅,帶著朦朧的前世記憶,信濃開始了“尋找從未見過的你”的旅程。


    那個梗的來源,信濃初始裝備最後一格是一枚潛艇魚雷,捏他來自射水魚射出的四發魚雷中擊穿艦體進入信濃底層機庫的那一枚啞火魚雷。還有遊戲裏的射水魚的魚槍上擁有來自信濃的綠色絲帶。


    “嗯。”信濃不明所以。


    閑聊著,蘇夏的雙手緩緩地往上移,輕輕地碰觸信濃的底線。


    “提督?”信濃喊。


    “信濃不要緊張。”蘇夏說,“我就是不小心碰到……”


    接下來,那是淩晨一點鍾的事情。


    蘇夏用力地擁著信濃,慢慢解除信濃的防禦。


    “信濃有什麽愛好嗎。”


    “沒有……弓道……射箭算不算?”


    “算啊,為什麽不算,我也喜歡射箭……我們的愛好一樣呢。”


    “嗯。”


    “我想要請教信濃幾個問題可以嗎?”


    “哦。”


    蘇夏開口了。


    信濃知無不言。


    蘇夏從信濃的身上得到許多答案。


    首先射箭運動是鍛煉身體的一項有效手段,經常而又科學的從事射箭運動,可以促進人體產生良好的變化。


    弓道射箭作為日本古代的民族形式體育,具有豐富的哲學內蘊。它不但要求射手要具有高超的射箭技術,還要求射手在“道”的指引下,完成身、心和弓箭三者的高度和諧統一。


    聽著信濃講述弓道射箭的知識,蘇夏不由自主幻想著自己搭弓射箭。


    首先輕輕地撫摸弓身,弓是人的夥伴,側耳傾聽弓在顫抖,弓在鳴叫。


    射箭主要有三種站立姿勢,分別是側立式、暴露式和隱蔽式,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種站立姿勢。


    準備搭弓射箭。


    射箭切記不能放空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放空弦傷弓。


    射箭動作要求用力平和,柔中有剛。不能猛力拉弓,而是柔緩地用力開弓拉滿,開滿弓後身體要穩如泰山,全身用力均勻而不僵硬。


    射箭是一項柔和用力與技術協調相結合的運動。


    拉滿弓。


    放手,射箭,正中靶心。


    射箭十分消耗體力,就算以蘇夏作為提督擁有來自大海的祝福,最多十次必須休息了。


    箭袋裏麵的箭全部射完了,人也筋疲力盡了,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麵。


    弓是寶貝,用完了也不能放手,緊緊地抱住。


    希望好好休息後,渾身不會因為射箭酸痛,還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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