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說話的語氣,引來了幾個外國人的側目。但空哥已經道了歉,聽到男子不滿的語氣,又再次道著歉。男子這才罷休,張揚看到他的舉動時愣住了,他剛才還感慨的說了一堆,這臉說變就變,完全是習慣成自然的感覺,連一個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心想你就算去天堂呆一百年,基本素養都沒有,也不過是文明下的渣子而已,要是在美國他們的服務就快有這種態度了。


    張揚有些嫌棄,於是扭過頭繼續看著窗外,飛機也開始起飛了,隻見遠處一個塑料袋被吹了起來。他突然想到了洋垃圾,回國這幾年也接觸過一些自稱很厲害的外國人,實際上都是在他們自己國家混不下去的人,甚至還有人犯過罪,在本國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到了中國騙吃騙喝,說來也奇怪了,這樣的人背後還有一大把追捧他們的人,想來也是一件很奇特的事。


    張揚本想聊幾句的,見他這種狀態沒有回應什麽,隨後從包裏掏出本一本英文導演教材書,開始閱讀著,書的內容是電影方麵的基礎知識,這是張揚在網上購買的英語教材。他下定決心後,一直在自學導演方麵的知識。旁邊的男子見張揚忙碌沒有理自己,沒再繼續說什麽,而是把音樂開了很大聲,自顧自的享受著。


    張揚看累了,這才睡一會,醒來的時候,看到男子在用電腦看電影,聲音一樣很大,反感的很,張揚被吵醒瞥了他一眼,隻見剛才的空哥剛好推著餐車過來,並禮貌的用英語語詢問自己吃什麽,空哥的笑容很開朗,張揚心想好的服務就像陽光一樣,讓人感覺很舒服,張揚變得也不在乎起來,隻是要了牛肉套餐,吃完就戴上耳機自己聽自己的音樂,看自己的書,困了就睡覺,就這樣才熬過了十四個小時。


    到了機場,張揚很快的就通過了安檢人員的檢查,那個坐在隔壁的男子似乎又出了什麽事,跟安檢人員又吵了起來,美國人才不會給你臉,他被仔細的搜查了一番,依舊半天沒讓他通過。


    張揚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隨著人群向出口方向走去,即使是當年自己很叛逆的離開家,也不曾這麽對人無禮過,除非自己故意的。這麽想著,張揚在機場大廳遠遠的就看見安娜和她母親正在等著自己。


    “安娜!”張揚下了電梯,一邊揮著手。


    聽到張揚的喊聲,安娜看見張揚下了電梯,跑過去興奮的擁抱著張揚。


    “揚揚哥!你終於回來了!”


    張揚看著安娜,這感覺就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他隻是傻笑著,見到阿姨,張揚像孩子一樣開心的說,“阿姨……好久不見!”


    安娜的母親一直溫柔又慈祥的看著張揚,見他平平安安的,自然發自心底的高興。她是個典型的東方美人,習慣留著長發,即使冬天她也穿的很講究,她要比張揚的母親高些,但看起來是賢妻良母型。


    “張揚!你叔說的沒錯,你確實長高了!也更帥了!也很壯實!回家阿姨給你做最愛吃的菜!”


    剛來時,張揚和鄭涵都在舊金山生活過,那時小誌也在舊金山上過學,但自從出了事以後,張揚隨著小誌一家在日本呆了一年,後來母親揚華慧又把自己接了回來,就一直定居在紐約這裏。所以張揚和安娜以及她的母親相處的時間就是最多的。


    說起阿姨,張揚自然對她最熟悉,她叫尹萍,從十二歲開始一直到十七歲尹萍阿姨一直在自己的生活中,看起來她雖然溫柔賢惠,但卻是一個學曆很高的博士後,她在醫學領域有很深的造詣,她的實驗室基本就在家裏的地下室,隻有涉及到公司機密她才會趕回研究中心處理。所以,尹萍和安約瑟的優良基因也遺傳到了安娜身上。


    安娜的智商真的很高,她和張揚不一樣,張揚善於文學和思想上的東西,安娜則更擅長學術上的,特別是數學和物理方麵,從她上學開始就沒人能超過她,在學術上很有自己的見解,隻是沒有張揚這般敢想敢做,張揚給她最大的影響就是相信自己,勇敢追求自己的夢想。兩人見麵真的親如兄妹,一點隔閡沒有,當時在海南大學見到安娜,確實這樣的作風讓張揚很是吃驚。隻是回到了美國,最影響自己的還是在舊金山的那段生活。


    說起舊金山的生活,那就不得不提他的發小了,鄭涵曾經和自己一起上過幾年學。起初,是在北京一起讀的雙語幼兒園,但從一年級以後就在舊金山生活了,鄭涵一直是自己的鄰居,他後來托母親楊華慧的關係也到了舊金山,可是實在無法適應,加上照顧上也很乏力,十一歲時他就被母親又帶回國了。隻是想來他也真是可憐,他父親蹲了監獄以後,母親隻留給了鄭涵一套北京的房子,後來就改嫁了。


    再後來,一直到張揚十七歲回國。起初,他大部分時間都和鄭涵住在一起,也不聽發小勸,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到處跟人瞎混,三個月花了五百多萬,都幹什麽了自己也不知道,要說有用的也隻有這些衣服了。後來母親把卡停了以後,安娜又借了自己兩百多萬,而且都是尹萍阿姨給的錢,母親發現後,還了錢,還一度讓阿姨不理自己,張揚這才被控製住。


    沒錢後,張揚找到了爺爺奶奶,找上了父親,父母這才合起夥來對付自己,父親和鄭涵一直沒放棄過自己,遠在美國的母親那時能做的也隻有天天跪下來祈禱,畢竟美國那邊是最忙的時候。


    這些事都曆曆在目,誰能忘記,那時陪爺爺奶奶在鄉村住了一個月,那種生活方式竟讓張揚害怕,但由於沒錢也隻能跟著爺爺吃喝,在地裏幹活忙碌,這也是父親給兒子的教訓。這一個月的時間父親安排好了學校,能讓兒子正常參加高考,也找了補習班,僅用半年時間,學完了所有的功課,可誰知張揚不好好學,又偷偷參加了藝考。當時父親讓自己報考北京這邊的大學,張揚偏偏選了個最遠的,偷偷改的誌願,這可氣壞了父母,兩人對他是愛恨交加。


    可張揚卻覺得這種感覺非常美好。因為在他的生命裏,十歲以後,生活就不正常了,家裏人因為自己幾乎總是爭吵,談到錢和工作,那時爺爺奶奶都很反感,讓母親把自己送回北京,母親堅決不同意,父親隻能忍讓,而自己也越來越孤僻。所以,偽裝這個特長,可以說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特別是針對成人,他可以完美到無可挑剔,一直表麵配合。


    直到十七歲因為一件事爆發出來,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這黑人必須得見的,他是黑客界頂尖級人物之一,就劇組那點破信息,隻要想,多少人的都可以瞬間扒出來。母親揚華慧自從出事以後,還把那個黑人招募進公司,專門負責公司網絡安全這一塊,他可就厲害了。


    張揚這麽想著,過往的回憶瞬間湧了上來,他雖然不喜歡數學之類,但他的交際魅力和思維的靈敏度,一直是出了名的,那家貴族學校的老師到畢業都不相信張揚幹了壞事,都以為是那個黑人,帶壞了張揚,傳到母親耳朵裏就是張揚可能吸毒醉酒了。


    身為母親的楊華慧怎麽可能相信,當時知道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到黑人小子,找到以後母親很快將他摸清了,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張揚慫恿的,被退學後,楊華慧主動資助他學了網絡防禦的專業,一直留在公司裏,他的父母因為那事把他趕出了家門。但這件事,總要有人承擔責任,那就是母親。


    說起來,張揚現在更多的是對母親的感恩,自己一個人在大學學習,創業,做生意,經曆的多了,對母親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母親不止是在極力的保護自己,也在保護著很多人,她的生意經營模式張揚並不是很了解,隻是對於張揚來說,她已經盡力了,她是完全愛自己的。


    雖然研究中心在矽穀,但總部卻設在了紐約,是母親和眾多合作商專門商談生意的地方。張揚坐在車的後排上想著很多事,尹萍和安娜都看出來了,確實兩人當時真為張揚捏了把汗。如今能自願回來不知道有多開心。


    “阿姨!謝謝你!當初幫了我那麽多!”


    尹萍自然知道指的什麽事,她開著車,笑得很慈祥,“你小子,可把我擔心壞了,要是當初那兩百萬真讓你拿去吸毒,我可後悔死了!”


    張揚聽到阿姨說的英文,但語氣還是很可愛的,張揚聽到說自己吸毒,笑得不行。


    “吸毒!?我怎麽不知道!?阿姨!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吧!竟然有人會這麽說我!安娜你知道嗎?”


    張揚說完看著安娜,安娜的一家人,習慣了說話直來直去的,但見麵沒多久就說這些,確實讓安娜也尷尬了,何況安娜解釋過,張揚從沒吸毒,當時是認識路易斯的人說這個黑人吸毒帶壞了張揚,傳到尹萍和楊華慧的耳朵裏,卻成了張揚也吸毒了。


    “你沒有吸毒嗎?感謝上帝!還好你沒有!我天天在為你祈禱!噢!對了!安娜,我記得你不是這麽說的!”尹萍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話語裏卻有她自己的表達方式。


    安娜更是無可奈何,其實張揚知道這種說話方式,是裝糊塗,然後聽當事人講明真相。


    “阿姨!安娜根本不了解情況!路易斯也完全是我害的!我就是看不慣那群虛假的老師和學生,他們很虛偽,所以……我才借助路易斯的能力讓他們被眾人認識而已!我覺得那不是個人隱私!倒更像是犯罪!”張揚解釋著。


    “這麽說你們都沒有吸毒嗎?”尹萍繼續追問。


    “媽!你不要問了!”安娜用漢語說了句。


    張揚知道尹萍很執著,不回答她,她隻要見麵總會旁敲側擊,非得問出點什麽。


    “阿姨!路易斯也隻是吸過大麻,隻是後來進了公司,你也知道他一切毒品都不再碰,酒也不沾了!所以我們誰也沒有吸毒!您還不信的話,直接拉我去戒毒中心,測一測!”張揚耐心的解釋著,心想見麵方式竟然跟以前一樣,根本不生分,要是叔叔肯定要想一想。


    “揚揚,你這是一個好主意,不過不用去戒毒中心檢測,回家我幫你檢測就行,你去哪個家!這段時間,楊總都在矽穀,下周會回來,沒人給你做飯!所以你去我們那吧!”尹萍提議的說。


    “好像都一樣,都住在布魯克林,開車不過十幾分鍾的路而已!”張揚很懷念阿姨,她做事麵麵俱到,別看溫柔,但卻能輕鬆安排所有的人和事,並且一切都能在她的計劃裏。


    “那就跟阿姨回去!也不知道這是誰家!已經二月份了,這聖誕節的裝飾一直沒有拆過!你們看看,那家人,他們怎麽不打理下院子裏的雪……”尹萍一直自顧自的說著,老毛病根本改不掉。


    張揚看著安娜對自己偷笑,就好像回到以前一樣,因為阿姨是個典型的強迫症患者,她所使用的東西特別規矩,甚至一周穿什麽衣服都提前計劃好,不能出任何差錯,她的觀察能力很強,雖然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她很少控製別人了,但會提議別人按她的方式做,誰若不遵守她會很自責,但阿姨真的可以說溫柔賢惠,什麽事她從不出差錯,吃的用的都是最安全的。


    “終於到了!揚揚你看,這裏還是沒變化吧!”尹萍說著,將車庫門打開,開車進了車庫。


    尹萍家的花園,每天打掃得特別幹淨,別看冬天,才下過雪,她家門前根本像沒下過雪一樣,要是在秋季,絕對一片落葉也看不到。張揚下了車,懷念的望著樹上的樹屋,它還在,是張揚和叔叔一起做的,張揚打量著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回憶湧上心頭。還記得那時,隻要母親一出差,父親也不在的情況下,他經常在阿姨家裏吃飯,住宿。而且,阿姨還為自己準備了房間,並且比安娜的還大。


    張揚正在四處打量,隻見一個黑人下了出租車,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紅帽子。


    張揚看到他非常吃驚,“路易斯!”


    路易斯一邊喊著張揚的名字,一邊跑了過來,兩個人熱情的擁抱了下。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我就過來了!”路易斯開心的笑著,露著他的大白牙。


    “這白羽絨服讓你看起來更白了!阿姨!路易斯!”


    說完,路易斯又抱了抱尹萍,也抱了抱安娜,張揚這才明白,尹萍阿姨的話是故意開玩笑的,公司裏他們肯定常見,看這舉動,他們已經很熟了。


    “我們進去吧!”說完,尹萍用手劃了一下門,鎖門打開,有攝像頭掃描了尹萍的麵部,大門這才打開。


    “揚揚!歡迎回家!”


    張揚聽阿姨說完,把行李放在門口,興奮的在屋子裏跑著,確實一點變化沒有,還是以前的狀態,隻有屋子裏的智能掃地機器人更換過,張揚走到照片牆打量著和安娜照的合影,一起聚會的照片,彈琴唱歌拉小提琴,還有跳舞的照片全都有。張揚傻笑著,這時看到了安娜的畢業照,看到學校的名字,張揚自然再熟悉不過了,笑容立刻變成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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