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騎士載著閻守一,一路狂飆,衝進了醉花裏。


    通往醉花裏的道路設有安保關卡,幾名人高馬大的保安穿戴整齊站得筆直,手邊提著一柄黑色的雨傘,從雨傘的材質來看,它不僅僅是雨傘,必要的時候還有可能是武器。


    這些保安可比閻守一龍飛城他們要專業多了……


    保安們聽到機車的轟鳴聲,遠遠地看到女騎士的身影,根本沒有阻攔,而是直接開閘放行。


    過了這道卡,裏頭便是醉花裏了。


    閻守一感覺,自己仿佛一瞬間換了個地方似的,普通的水泥路變成了精致的柏油路,路的兩旁載著各種各樣名貴的花草樹木,草叢裏設置著別樣風味的路燈和滅蚊燈,一座座豪華別墅拔地而起,每一座別墅都有著多個落地窗,在燈光的映照之下透露著一股奢華。


    這裏的一切好像都是嶄新的,一塵不染的路燈,剛剛開放的小花兒,就連路麵上的減速帶,也好像是昨天才換上去似的,幹淨得幾乎能映出閻守一的臉來。


    “這裏就是醉花裏?”


    閻守一自言自語道:“的確是蠻奢華的。”


    奢華與豪華是有區別的,豪華是將錢花在一眼就能看得見的地方,例如金碧輝煌的酒店,而奢華則是將錢花在那種需要一些學識才能看出來的地方,乍一看不咋地,甚至有些簡陋,但一問價格,能把人給嚇一跳。


    例如醉花裏別墅群內部道路兩側種植的羅漢鬆,光是樹苗一株就要五萬多塊錢,若是買現成的就更貴了。


    有人可能會說了,五萬多塊錢的羅漢鬆也不怎麽貴,但閻守一發現,醉花裏羅漢鬆不僅多,每一株還都經過精心修剪,這其中的人工費,可要比買羅漢鬆的錢貴的多了,在這種加持之下,貴達十幾萬一株的加拿利海棗,也隻能淪為羅漢鬆的陪襯品。


    這些年來閻守一跟著爺爺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富貴家族,醉花裏雖然算不上他見過最奢華的地方,但也算是能排的上號的了。


    “你一個土包子,看得出什麽叫奢華嗎?”前頭騎車的女騎士嘲笑道,但她並沒有什麽惡意。


    閻守一哈哈一笑,沒有解釋太多,而是專心看向那些別墅的門牌號,想找找醉花裏1號在哪兒。


    忽然,1號的門牌號在他麵前一閃而過,閻守一根本來不及喊停,女騎士已經帶著他轉了好幾個彎。


    無奈的閻守一隻能默默地選擇閉嘴,等到處理了傷口,再去醉花裏1號也不遲。


    想到剛才女騎士嘲笑自己是土包子,閻守一忽然決定小小地反擊一下:“你家住這麽偏,在醉花裏混得也不太好吧?”


    “你……”


    女騎士氣得笑出了聲:“要你管?”


    “不過也對,寧作鳳尾不當雞頭嘛!”


    “你才是雞頭,你全家都是雞頭!”


    “你沒理解我說的意思,我說你是鳳尾。”


    “我也不要當鳳尾!”


    罵罵咧咧的,女騎士忽然拐進一家小院,院門口連個門牌號都沒有,讓閻守一不禁懷疑女騎士是不是醉花裏的拆遷戶。


    連個門牌號都沒混到,太可憐了。


    “下車稍等一會兒,我去叫醫生過來。”女騎士說道。


    “哦。”


    閻守一下了車,打量周圍,發現院子裏隻有一棟獨棟的小別墅,別墅的外牆爬滿了爬山虎,開著小花兒,還蠻有意境的。


    小別墅的後頭,則是一座龐然大物,恢弘得如同一座小城堡。


    閻守一指著那小城堡說道:“你看看人家的房子多氣派,再看看你的別墅。”


    “呆子!那也是我家!”


    女騎士白了閻守一一眼,推開院子側麵的小門,走進了閻守一口中的小城堡。


    閻守一:“……”


    完了,看來不能隨意嘲笑別人。


    指不定就嘲笑到了一個真正的女土豪。


    尷尬的閻守一不敢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坐著,等女騎士把醫生叫過來。


    ……


    柳伊人回到家裏,大聲喊著管家的名字,結果她驚訝地發現,平時家裏隨處可見的一百多號傭人,今天居然全都不見了。


    家裏蕭條的好像剛被洗劫過似的。


    這是鬧哪樣啊?


    好在管家很快聞訊趕來,柳伊人好奇地問道:


    “忠叔,家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我們家破產了?爺爺他們跑路了?”


    管家忠叔哭笑不得,還好他現在沒在喝水,否則肯定要噴出來了。


    忠叔說道:“二小姐,您還不知道吧,老爺子今天設宴,說要宴請一位貴人,所以把一些不重要的傭人都趕走了,剩下的人都在宴廳呢。”


    “什麽貴人呐,用得著這麽大陣仗……”柳伊人嘀咕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隻知道待會兒能夠出席的,都是咱們醉花裏最頂級的一些人物,想必那位貴人,必然也是身份不凡吧。”


    接著忠叔打量著柳伊人:“二小姐,老爺子特意叮囑,待會兒您也要出場,您要不還是換一身衣服吧?”


    “爺爺今天又是怎麽回事,他向來不強求我參與這種場合的…哎呀,先不管那麽多了,醫生在哪裏?讓他去我院子裏幫忙處理一下傷口。”


    柳伊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忠叔立刻緊張起來:“二小姐,您受傷了?傷在哪裏?”


    “不是我,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土包子,他手臂受了傷,需要處理一下。”柳伊人解釋道。


    忠叔這才鬆了口氣,道:“老爺子讓醫生也下山去了,咱們家裏今天沒人……”


    “啊?”


    柳伊人張了張嘴巴,隨後無奈地說道:“那行吧,我去取一下醫療箱,處理傷口我也會。”


    忠叔欲言又止,作為管家他有義務提醒柳伊人今天場合的重要性,並且讓她不要帶一些陌生人回家,但是他十分了解柳伊人,不管自己說什麽,柳伊人都不會在意的,在柳家,她是最我行我素的一位,除了和她最親的老爺子,誰的話她也不聽。


    無奈的忠叔,隻能返回宴廳,將柳伊人的事情告訴老爺子。


    奢華的宴廳裏,一名老者坐在主座上抽著旱煙,他在身邊特意加了個位子,這個位子與他平起平坐,正是留給那位貴客的。


    下方的小輩與賓客們,足足有三十號人馬,分坐在兩側,都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麽人物,能讓柳家的老爺子如此重視,甚至專門設了個平起平坐的座位?


    柳家的人丁不算興旺,但今日能出席的,都是在家族中擁有巨大貢獻的人,邀請的賓客,也都是醉花裏財富和地位排名頂尖的那幾位。


    可以說,自打醉花裏建成以來,就沒有出現過今天這樣隆重的場合。


    柳家的老爺子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眼神一直盯著門外看,臉上的表情有些期待有些惶恐。


    “老爺。”


    這時,管家忠叔在老爺子耳邊說了一番話,老爺子隻能無奈地點點頭,示意忠叔退下。


    “伊人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老爺子自言自語,隨後目光又回到大門的方向:“奇怪了,太陽分明已經下山了,守一怎麽還沒來,難道我們柳家與魯班傳人的緣分已盡,守一不願意再來柳家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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