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畫皮人?”


    龍飛城抓著鍾校長的衣領,近距離仔細打量。


    鍾校長無辜地點點頭:“貨真價實。”


    龍飛城罵道:“你可拉勾八倒吧!畫皮人不都是漂亮的小姐姐嗎?你瞅瞅你這樣,臉上的油都可以炒菜了!”


    鍾校長:“……可以不愛,請別傷害。”


    閻守一攔著龍飛城,示意他先鬆開鍾校長,龍飛城在鍾校長的耳根處用指甲摳了摳,然後失望地鬆開了鍾校長。


    鍾校長鬆了口氣,擦了擦冷汗說道:“閻隊長,這回真是多虧了你,否則我剛才可就死定了。”


    鍾校長這是還把閻守一當上杭藝校的保安隊隊長呢,不過鍾校長這膽小怕事的性格倒是也沒變。


    但閻守一並不吃這一套,他依舊和鍾校長保持著距離,指了指鍾校長腳下的鐐銬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鍾校長哆哆嗦嗦地答道:“我是個畫皮人。”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


    “咳咳,讓我繼續說下去,”鍾校長苦著臉說道,“我們畫皮人說白了就是騙子,利用高超的易容術替換長相麵貌,修煉的縮骨功可以改變體貌特征,甚至連嗓音也可以模仿得幾乎一樣,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其他的生存之道。”


    “自打我繼承了師父的衣缽,本以為從此可以出人頭地,然而現實是我依舊隻能當一個走江湖的騙子,冒充別人的身份,用別人的容貌活著,四處行騙……”


    王極往插嘴道:“騙財還是騙色?”


    “額…都有。”鍾校長不好意思地答道。


    龍飛城表情一變,忽然湊到鍾校長身邊,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滿臉諂媚地說道:“騙色是怎麽騙的,你給詳細說說唄?”


    “小龍!”閻守一喝道。


    龍飛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與鍾校長撇清關係:“我跟你很熟嗎?”


    鍾校長:“……”


    閻守一示意鍾校長繼續說下去。


    “之前我在榕城,混成了上杭藝校的校長,本打算借此過一段時間的安生日子,結果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又撞上了聞訊而來的龍虎山弟子,於是我就被抓了,因為我犯的事兒也不大,他們也沒把我怎麽樣,隻是讓我在地牢裏待夠半年,反省以後就會放我走。”


    大家這才明白,鍾校長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以及他腳上為何有鐐銬的原因了。


    鍾校長接著說道:“龍虎山的地牢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所以我回到這兒就像回到家一樣,這裏的老哥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龍飛城心虛地說道。


    “本來我也挺老實的,尋思著半年後就金盆洗手,誰曾想就在剛才,一幫人忽然闖入地牢,撬開了所有牢房的鎖,威脅我們加入他們,一起掃蕩地牢裏的龍虎山弟子。說實話,我雖然被抓到這兒,但龍虎山弟子們並沒有傷害我,所以我不願意加入他們,結果那幫人就派出了一幫惡鬼追殺我……”


    “好在最後遇到了你們,否則我這條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鍾校長的一番解釋,合情合理,並沒有什麽漏洞,閻守一已經初步地相信他了。


    但鍾校長身上還存在著一些疑點。


    之前閭山派罪人童驚承的魂魄丟失,童酒畫被殺,之後鍾校長就失蹤了,當時閻守一懷疑幹這壞事的人是鍾校長。


    但如今看來,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鍾校長是個特殊身份的人不錯,但他並沒有殺童酒畫的能力,而且他失蹤也隻是因為被龍虎山弟子給抓了,而不是逃跑。


    羅凝也同樣有疑惑,她皺著眉頭問:“你的真名是什麽?”


    鍾校長老老實實地答道:“翁千相。”


    閻守一微微點頭,畫皮人一脈翁是大姓,這點倒是沒錯。


    羅凝接著問:“你如今這張長相,和你假冒的名字,是從哪兒得來的?”


    翁千相愣了愣:“你說我這鍾岐的身份?”


    “對。”


    翁千相心虛地說道:“就……路邊隨便挑了一個人,我記住了他的模樣和名字,便借用了他的身份……”


    “他在說謊。”就連沒什麽城府的柳伊人都覺得翁千相沒在說真話。


    羅凝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現在要是再對我的問題有所隱瞞,我一定殺了你。”23sk.


    閻守一幹咳兩聲,兩手一攤:“她說的是真的,說到做到,耶穌來了都攔不住。”


    “我看出來了……”


    翁千相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的師父曾經傳給我一本名冊,上麵記錄了不少民間教派傳人的信息,我當時急需一個身份,就從名單上隨便挑了一個,偽裝成他的模樣了。”


    羅凝聽後沒說話,隻是在細品翁千相有沒有在說謊。


    翁千相問道:“敢問…鍾岐是你的誰?”


    龍飛城在一旁幫忙答道:“鍾岐已經死了,羅凝親手殺的。”


    “殺得好!”翁千相連忙拍手道,“鍾岐是個趕屍人,肯定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羅小姐這是替天行道啊!”


    龍飛城:“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了,鍾岐是羅凝的師父,也是她相依為命的舅舅。”


    翁千相:“……”


    他眼皮狂跳,嘴角抽搐,恨恨地看向龍飛城。


    臭小子你玩我啊?!


    翁千相連忙陪笑道:“羅小姐,剛才我說錯了話,我該死,我掌嘴,你別放在心上啊!”


    說著翁千相還真就打了自己幾耳光,好像耳光打的不是自己的臉似的。


    羅凝凝望著翁千相許久,看的翁千相心裏發毛,好在最後羅凝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道:


    “有時間把你這張人皮脫下來,以後再也不許用,否則我必殺你。”


    “得嘞得嘞!”


    翁千相鬆了口氣,當下走到角落裏,背對著大家開始搓自己的臉。


    閻守一拍了拍羅凝的肩膀,安慰道:“看開點。”


    羅凝歎了口氣:“我承認我殺舅舅的時候,心裏帶著氣,如今事後想起來,舅舅好歹對我也有養育之恩,剛才看到翁千相,我真以為舅舅複活了。”


    “月有陰晴圓缺,沒有什麽事情是完美的,盡量讓自己不後悔就行。”


    “嗯,我沒事。”


    鍾岐死後,羅凝也成長了許多,很快就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而翁千相此時也卸掉了臉上的假臉,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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