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這一路走來,閑聊了不少,正好解開了閻守一心裏的大部分疑惑。


    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弄明白了,隻不過按照目前龍虎山的局勢,明日羅天大醮能否順利繼續還是個問題呢。


    現在閻守一也被困在地牢當中,與外界隔絕了聯係,也不知山下的局勢如何了,更不知老天師和餘鹿鳴那兒有什麽情況。


    父子倆走著走著,閻仇突然眉頭一皺,將閻守一猛地推開!


    等到閻守一意識到不對,他已經被閻仇推到一旁,躲過了一道劍氣!


    那劍氣以無可匹敵的氣勢,輕鬆劈斷閻守一身後的地牢鐵欄杆,還在後頭的牆上留下了深深的劍痕!


    有人埋伏在暗處對他們偷襲,而且此人還是一名用劍高手!


    閻守一得到了王祈鶴那六十年的劍意,雖然隻有意沒有神,卻也感受到了剛才那一劍的厲害!


    那一劍,少說也有五十年劍意,甚至不弱於王祈鶴!


    閻守一心中一陣後怕,倘若剛才是自己孤身一人,此時怕已經身受重傷。


    而閻仇則是表情淡漠,冷冷地對著某個角落說道:“隻敢躲在暗處偷襲的廢物,我玄山的名聲都被你們這群垃圾給敗壞了!你是自己滾出來,還是我把你給廢了以後再提出來?!”


    到底是曾經的強者,閻仇的氣勢強得令人發指。


    隻見前方的暗處,走出一名黑袍戴麵具的男子,男子的背上背著一柄劍,手裏也握著一柄。


    閻仇笑了:“原來是白虎七宿,昴日雞!”


    昴日雞冷聲道:“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閻仇的話讓昴日雞心驚膽戰:“昴日雞,出生嶗山劍派,是如今嶗山劍派掌門的親弟弟,當年因為奸淫山下婦女之事被發現,被上一任嶗山劍派掌門罰麵壁十年,結果你心中不服,當晚就逃下嶗山,還殺了好幾名嶗山重要弟子!”


    聽閻仇對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昴日雞感到心虛無比。


    他們新玄山派的人員身份與行動計劃,本應該十分保密才是,但閻仇卻如此了解,此人必定手眼通天!


    難道我們之中也有叛徒?!


    閻仇根本沒有詢問昴日雞,自己說的正確與否,他淡淡地說道:“曾經你也想加入我玄山,可我玄山向來隻收俠義之士,不收你這種卑鄙之徒,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終於如願以償了!看來,我們玄山對你的誘惑很大嘛。”


    這番嘲諷下來,昴日雞已經氣得無法自控,當下又是幾劍,想要阻止閻仇繼續說下去。


    但閻仇卻忽然不懼,輕鬆閃開幾道劍氣後,更是用一道金光咒強行擋住了昴日雞的最後一道劍氣!


    昴日雞看傻了眼。


    自己的劍法出神入法,就算閻仇再怎麽厲害,也不至於可以這般無視吧!


    “昴日雞,看在你對我玄山如此熱衷的份兒上,我今日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閻仇眼神一凝,冷聲道,“現在放下武器,讓我斷了你的雙手,從此遠離玄門俗世。”


    昴日雞聽後大怒:“士可殺不可辱,閻仇,我知道你厲害,但你可別欺人太甚!”


    “機會隻有一次,你自己考慮清楚。”


    “我意已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昴日雞吼道。


    閻仇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上路吧……兒子,借你斬魄刀一用!”


    閻守一連忙將背上的斬魄刀取下來,扔給了閻仇。


    閻仇左手接刀,刀未出鞘,他就這麽朝著昴日雞走去。


    看到閻仇徑直朝自己走來,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多餘的動作,昴日雞反而緊張萬分,如臨大敵,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雙眼早已經瞪出血絲。


    很快,閻仇已經走到昴日雞的麵前!


    昴日雞的眼神閃過精光,瞬間出劍,想要取閻仇的項上人頭!


    但閻仇卻是一手壓住了昴日雞的右手,使得昴日雞的劍根本無法出鞘!


    昴日雞大驚失色,連忙放棄腰間的佩劍,轉而去拔身後的那柄劍!


    可閻仇已經從昴日雞的身邊走過,輕描淡寫,手起刀落!


    噗呲!


    鮮血濺在牆上。


    昴日雞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了,視線也在橫移,最後開始翻滾,重重地砸在地上。


    緊接著,昴日雞看到了一具無頭屍體倒在自己的麵前。


    這是他此生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


    閻仇背對著昴日雞的屍體,麵無表情,似乎自己殺的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隻是一個小嘍囉。


    而一旁的閻守一已經看傻了眼。


    那可是昴日雞啊!


    白虎七宿裏的強者!


    和褚良、關老三一樣的角色!


    遙想自己對付褚良和關老三那副辛苦的情形,再看如今自己老爸殺昴日雞如同殺真雞的畫麵,閻守一不禁感歎,怎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能如此之大呢?!


    他還注意到,閻仇用斬魄刀的那一瞬間,似乎妙寂武僧留在斬魄刀上的佛家真言都消失了。


    這意味著,閻仇在那一瞬間,完全激發了斬魄刀的力量!


    可怕!


    恐怖!


    方才殺昴日雞的那一刀,閻守一已經看不出來,自己老爸有多少年的刀意了。


    若非要他評論,他隻能說:深!深不可測!


    閻仇收了斬魄刀,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蹲了十年的大牢,從未與人動過手,雖然如今已經出獄有些時日了,但筋骨還是沒能活動開,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爸,您這話多少有些凡爾賽了。”


    閻守一哭笑不得地走了出來,道:“我現在越發地不明白,您到底有多強了。”


    閻仇一笑而過,並不打算告訴兒子自己的真實實力到底在哪一層。


    他將斬魄刀還給了閻守一,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必糾結我的實力有多高,要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從初入榕城到如今在羅天大醮上大放異彩,也不過隻用了半年的時間,而我比你多活二十多年,你能想象,二十年以後你會是什麽樣嗎?”


    閻守一聽著,眼裏也大放異彩。


    二十年,足夠讓他把之前的人生重新走一遍了!


    二十年後,自己定然能夠到達老爸這個高度……不,自己一定會比老爸更強!!


    “行了,區區一隻昴日雞罷了,沒什麽值得你在意的,”閻仇輕鬆道,“我們還是盡快與你的朋友們匯合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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