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就是這名字有點奇怪。


    齊德隆,齊東強,齊德隆東強?


    搞不好齊東強還有個叫齊德隆的哥哥,兩人湊一塊就真是敲鑼打鼓耍猴戲了。


    齊東強蕩了一個秋千,輕飄飄地落在閻守一的身邊,友好地對他伸出手。


    閻守一與齊東強握手,自我介紹道:


    “魯班傳人,閻守一。同時我也是民俗研究會的會長。下麵的那位是我們研究會的成員,皮影戲傳人葉天元。”


    “我就猜到你們身份不凡,原來是魯班傳人和皮影戲傳人,久仰久仰!”


    齊東強客套了一句,閻守一嚴重懷疑這貨不知道什麽是魯班和皮影戲,隻是模糊地知道大家都是民間教派而已。


    齊東強隨後問道,“民俗研究會是什麽?”


    “你不知道民俗研究會?”葉天元疑惑,“兩個月前的直播你沒看嗎?”


    兩個月前的封神之戰,已經讓閻守一名揚天下,葉天元不信還有人不知道閻守一和民俗研究會的名字。


    結果齊東強撓了撓頭,問:“什麽是直播?”


    葉天元:“……”


    明白了,齊東強深居簡出,一直在山中與猴子為伴,可能連手機都沒有,更不知道什麽是直播了。


    不過,這種生活竟然也挺好的,可以不受到世俗的紛擾影響。m.23sk.


    閻守一擺擺手:“這些都不重要,我看東強人品不錯,是位值得結交的朋友。”


    以閻守一他們之前和棕毛猴的矛盾,換做脾氣稍微不好點的耍猴人,怕是肯定沒那麽容易和解。


    但齊東強卻主動示好,還讓手下的猴王歡歡教訓了棕毛猴一頓,說明此人雖然深居山林,但卻心如明鏡,十分明事理。


    有些人身在世俗紅塵,反而不如齊東強這個“野人”講道理。


    “對了,我們還有三個夥伴,正在前頭被你的猴子朋友們追趕呢。”閻守一說道。


    齊東強一揮手:“這個簡單,我讓歡歡去請他們回來!”


    齊東強一聲令下,金毛猴王歡歡立刻衝了出去,領著身後的一大群猴子。


    沒一會兒,猴子們又嘰嘰喳喳地回來了,五六隻猴子托著一個人,正是龍飛城他們三人。


    龍飛城在不停地掙紮著,諸葛吉則是躺平了,唯有田玨兒,不停地捶身邊的猴子。


    那些猴子現在知道田玨兒是客人,不敢對她怎麽樣,又因為語言不通無法解釋,所以隻能默默地挨捶,被捶得滿頭是包,含淚把田玨兒送回來。


    “快別打了!”閻守一趕緊喝止田玨兒。


    三人原本以為要落入猴群手中了,忽然聽到閻守一的聲音,頓時精神一振。


    卻見閻守一竟然和猴群們混在一塊兒,三人滿臉詫異。


    龍飛城喊道:“閻哥!我們正欲死戰,你何故先降啊!”


    閻守一沒好氣地把三人接下來,解釋道:“不打不相識,咱們現在化敵為友了。”


    他指著齊東強,介紹了一下他的身份,又依次向齊東強介紹龍飛城等人。


    聽說這山中竟然有個耍猴人,而且那些猴子都是耍猴人的手下,三人驚訝地打量著齊東強。


    穿著個小皮裙,爆炸頭,手裏拿著一根棍子,還真有點像猴王的打扮。


    齊東強笑道:“是我沒管理好手下的猴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話音才落,猴王歡歡又把棕毛猴喊了過來。


    這回棕毛猴學聰明了,不等歡歡動手,便主動跑到三人麵前。


    鞠躬!


    敬禮!


    三人頓時瞪大雙眼。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麽操作?!


    棕毛猴一套操作行雲流水,顯然是經常闖禍,經常挨揍,以及——經常道歉。


    隻是它敬禮完以後,看三人的小眼神裏充滿了幽怨。


    它甚至還悄悄地對諸葛吉豎中指!


    隻是下一秒,棕毛猴就迎來了歡歡的一套王八拳,被打得嗷嗷直叫。


    見狀,龍飛城和諸葛吉發出了“給給給”的笑聲。


    齊東強道:“歡歡是猴王,樂樂是它的弟弟。”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歡歡能把棕毛猴治得服服帖帖的。


    棕毛猴樂樂挨了揍,不敢再搞小動作了,委屈地跑到一邊,欺負另一隻禿頂猴兒去了。


    閻守一思考著,如今雙方化幹戈為玉帛,他似乎可以向齊東強了解一下峨眉山的情況。


    於是他問道:“東強,你一直住在峨眉山嗎?”


    齊東強點頭:“從出生就在山上,從沒出去過。”


    難怪像個野人啊……不過從未下山的話,齊東強的性格應該更頑劣一些才對,怎麽會如此彬彬有禮,善解人意呢?


    閻守一將疑惑暫且放在一邊,他說道:


    “實不相瞞,我有一位朋友是峨眉派中人,最近我聯係不上她了,而且他們在失聯之前,還給我發消息,讓我趕來峨眉山。”


    “既然東強你一直在峨眉山,那你是否有察覺,最近峨眉山有什麽不同,或者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問題問出口以後,齊東強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緩緩說道:“其實我之所以現身,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這是什麽意思?


    齊東強是為了峨眉山的事情,才攔下我們的?


    閻守一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隻聽齊東強說道:“我是一名孤兒,小時候被父母遺棄在峨眉山,所幸被一座尼姑庵的師太收養,因為尼姑庵都是尼姑,所以我沒法跟著師父學佛法,倒是師父撿到了一本耍猴人的筆記,於是摸著石頭過河,教會我耍猴人的本領。”


    “我八歲那年,師父病死,尼姑庵被其他僧人霸占,我也被趕了出來,隻能在山中與猴兒作伴,渴了就喝山泉水,餓了就吃野果,活得和野人沒什麽區別。”


    “後來的某一天,我遇到了一位峨眉派弟子,她在下山采藥的時候遇到了野狼,我恰好路過,便將她救下,後來才得知,她的名字叫彩雲。”


    “彩雲覺得我很有趣,於是經常偷摸下山找我玩,我本來是不喜歡和母……女孩子玩的,但彩雲長得很漂亮……”


    聽到這裏,龍飛城翻了個白眼。


    你還不是饞人家的身子,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下賤!


    興許是齊東強的表達能力有限,所以說話都比較直:


    “我和彩雲成為了好朋友,從那之後,我們經常偷偷見麵,我教她采野果,烤小白兔,她教我讀書認字。”


    小白兔做錯了什麽喂!


    兔兔那麽可愛,為什麽要烤兔兔!


    不過閻守一也搞明白了,為什麽齊東強沒下過山,卻有如此完善的人格,看來都是那位叫做“彩雲”的峨眉山弟子的功勞。


    “一晃好多年過去了,我和她依舊是好朋友……是真的好多年,我記不清多少年了,反正她越長越大,身上的味道像是要生猴子的母猴……”


    “就在前幾天,彩雲說她托了她下山師姐給我買了一份禮物,等師姐回來就給我送來,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我一直在等,但彩雲一直沒來見我。”


    “以前那麽多年,彩雲從來沒有食言過,我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想去峨眉山看看她,但峨眉派有禁製,我隻是一個外人,沒辦法進入其中,也就見不到彩雲。”


    齊東強神色落寞地說道:“方才我正在烤小白兔,歡歡突然告訴我山裏來了一群很厲害的人類,我趕緊就趕過來了,我希望你們是峨眉派的人,這樣就能帶我進峨眉山了,或者至少幫我給彩雲帶句話也行。”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齊東強會出現在這兒,且對閻守一他們如此寬容大度,甚至一言不合就揍樂樂。


    原來這家夥是有求於人啊!


    閻守一遺憾道:“讓你失望了,我們不是峨眉派的人。”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齊東強著急道,“你們剛才說,你們在峨眉派的弟子給你們傳消息,說峨眉派出了問題……我現在很擔心彩雲的安危,你們若是打算進峨眉派的話,能帶上我一起嗎?”


    閻守一反問:“你不擔心我們是壞人?”


    齊東強搖了搖頭:“你們身上的味道,和彩雲一樣。”


    龍飛城趕緊聞自己的身體,詫異道:“我們身上的味道也像是要生猴子的母猴的味道嗎?”


    “當然不是了!”齊東強皺著眉頭:“我很難描述,大概就是好人的味道。”


    以齊東強腦子裏的詞匯量,很難形容他的感覺,不過閻守一心裏大概有數。


    許多有靈性的動物,能夠通過氣味分辨人類的好壞,如果一個人經常殺生,這個人的氣味肯定和不殺生的人不一樣。


    齊東強是半個野人,多半也能聞出這種味道,分辨人的好與壞。


    既然雙方目的一致,閻守一也不會拒絕和齊東強合作,而且齊東強對峨眉山非常熟悉,也可以領著他們少走彎路。


    於是,閻守一對齊東強伸出手:“行,那我們就結伴而行,一起上峨眉派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齊東強激動地與閻守一握手,然後踮起腳尖想要去撥弄閻守一的頭發。


    閻守一滿臉疑惑,而齊東強尷尬地收回手,解釋道:“我平常給歡歡抓跳蚤習慣了,差點沒忍住。”


    閻守一:“……”


    還好齊東強是耍猴人,他要是耍狗人,豈不是要聞對方的屁股來交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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