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止墨從碧水殿出來，卻是不由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也沒有想到這次會麵竟然會是如此一幅場景。
直到此刻，他的腦袋都還有點暈乎乎的，剛才他接收到的信息有點多，不過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後，好像就隻剩下了一件事——
極凍寒窟之行！
其他的事情好像都是圍繞這件事情進行的，不過這件事情不能著急，在做出最後的決定之前，他要了解更多關於這極凍寒窟的信息。
首先要考慮的信息來源，當就是汪胖子，再然後就是他的老師霍老頭，最後就是白止墨剛剛獲得權限的藏書閣。
心中有了決定，白止墨也沒有遲疑，直奔膳房而去，汪胖子肯定知道一些關於極凍寒窟的事情。
沒大一會兒功夫，白止墨便回到膳房，來到了汪胖子的房間，出乎他預料的是，汪胖子竟然還坐在桌子後麵狂吃不已。
自己這走了多久，好像得快有一個時辰了吧？這頓飯還沒有結束嘛！
不過等他注意了一下桌上的飯菜，好像和剛才有點不同了，這似乎是又換了一桌？
白止墨嘴角抽動，胖子的世界自己果然不懂，他們的肚子都不會有填滿的時候嗎？為什麽他們可以一直吃一直吃，好像永遠都不會飽的樣子。
“小白啊，你回來了，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所以我這又給你預備了一桌，來來來，咱們繼續進行未完的慶功宴！”
汪胖子看到白止墨回來，眼神一亮地向他招手道。
白止墨看著不斷往嘴裏塞著東西的汪胖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老哥，你確定這是為我預備的嗎？
而且他現在滿腦子裏裝的都是極凍寒窟的事情，哪裏還有心思去想慶功的事情，況且隻是點燃血火而已，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這個時候，白止墨卻是忽然想起來，自己被鹿先生叫走的時候，汪胖子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說。
“胖哥，我走之前你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
汪胖子呷了一口酒，這才眼神微微有些迷離地說道，
“唔，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告訴你小子，一定不要得罪那個鹿先生，他的身份一直是個謎，但他卻深得少城主信任，他名聲不顯，但在府中的權勢卻絲毫不弱！”
白止墨暗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回憶了一下剛才麵見白劍東的過程，鹿先生雖然未發一言，但他卻是極度放鬆，對白劍東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敬畏。
“你小子提起鹿先生，我倒是忘了問你這次去見少城主的結果怎麽樣，沒有什麽問題吧？嗝～”汪胖子說完話，還打了個酒嗝，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似乎極為不錯。
“胖哥，你聽說過極凍寒窟嗎？”
聽到汪胖子主動把話題扯了過來，白止墨便直接將自己的問題拋了出來，而從汪胖子這裏獲得一些信息，也是他原本就有的打算。
汪胖子的反應卻是完全超出了白止墨的預料，聽到白止墨的問題，他手中的酒杯竟然直接掉了下來，他瞪著小眼睛問道，
“你，你剛才說什麽？”
“極凍寒窟啊，有什麽問題嗎？”
對於汪胖子的激烈反應，白止墨也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你怎麽會知道極凍寒窟，不應該啊！”然後他又失神地低聲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一般不是隻有三階序列者才會知道極凍寒窟的消息嘛！”
呃，原來是這樣！
聽到汪胖子後麵的喃喃自語，白止墨這才知道了汪胖子驚訝的原因。
等等，白止墨忽然想到，既然隻有三階序列者才能知道極凍寒窟的信息，那麽這豈不是在說汪胖子也是三階序列者？
“這次少城主叫我去，是想讓我參與這次的寒窟之行，他說血火能幫助序列者抵抗寒氣！”
白止墨倒沒有隱瞞什麽，他覺得這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
聽到白止墨的話，汪胖子一張油膩的胖臉上，頓時變得精彩至極，足足十幾息之後，他這才長歎一聲，
“我也是今天早上剛剛才得到消息，被編入了寒窟之行的小隊，再加上你老弟成功點燃血火，胖爺我這才十分高興！”
“結果沒想到啊，沒想到，到頭來，咱哥倆竟然混到一起去了！”
聽到汪胖子的話，白止墨卻是錯愕不已，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情——
汪胖子的確是三階序列者，白劍東已經言明，此行是一群三階序列者，保護著自己和白芷妃兩個一階序列者。
白劍東肯定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哄騙他，而且也根本沒有必要。
汪胖子被編入小隊，那麽也說明他的實力肯定是實打實的三階序列者。
“我說胖哥，您倒是跟我說說這極凍寒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這還猶豫著要不要跟著去呢！”白止墨無奈地苦笑著說道。
“去！去！一定要去，必須要去！”
汪胖子聽到白止墨的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回應道。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表現有些過於急迫，汪胖子先是深吸幾口氣，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如果有人知道能去極凍寒窟，我想肯定沒有人會拒絕，甚至每次寒窟開啟，都會有不少散修偷偷去尋找寒窟入口！”
“因為每次極凍寒窟的入口都是隨機出現的，所以在城主府控製入口之前，總有一部分人已經進入了極凍寒窟！”
“不過在大部分情況下，極凍寒窟的入口並不隻有一個，但隻有一個是穩定存在的，而且進入的人數限製能達到三四十人，這個入口最為顯眼，很容易就被城主府發現並且控製！”
“但除了這個入口之外，還會有一些隱秘入口，這些入口的出現是隨機的，而且具有一定的存在時限，以及進入人數的限製，這些入口就是散修們所追尋的！”
白止墨不禁恍然，城主府會控製極凍寒窟，倒一點兒都不意外！
“這些散修的實力不等，有的永遠留在了寒窟之中，而有些出來後便被招入城主府，並且嚴令外傳極凍寒窟的事情！”
“什麽？不是說沒有危險嗎？為什麽還有人死在裏麵？”白止墨的關注點顯然不是汪胖子的表達點。
汪胖子的臉上頓時一陣古怪，他重重地頓了一下，這才說道，
“怎麽可能沒有危險！幹什麽事請都有風險的，寒窟之中寒冰生物好像沒有超過序列三的，但若是進入之人隻是一階或者零階，那麽他們折在裏麵也絲毫不奇怪吧！”
白止墨難得臉上一紅，他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好像過了一點，如果是一階序列者獨自進入，的確是會有危險。
“咳咳，”汪胖子咳嗽兩聲，將白止墨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接著說道，
“極凍寒窟中的冰雪生物體內蘊有冰種，冰種可以精煉序列者體內的血氣，尤其對修煉寒屬性者效果更佳。而且這隻是其中一個方麵，還有……”
說到這裏，汪胖子聲音忽然一頓，向著四周望了望，似乎是怕被什麽人聽了去，然後他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據說，極凍寒窟中有一種神奇的寒冰生物，它們死後會留下一些特殊的東西，可能是兵刃寶器，可能是天材地寶，甚至還有可能是功法武技！”
白止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如果說它們死後會留下冰種，他倒是還能接受，但如果說會留下兵器功法之類的，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不過，這個說法一直都還沒有被證實過，至少我這裏沒有得到過明確的信息，我想即便有人真的獲得了什麽好東西，恐怕也會諱莫如深吧！”
“胖哥你不是還想讓我去碰碰運氣吧？不過這聽起來好像不怎麽靠譜啊！”白止墨笑著說道，他感覺汪胖子是想讓自己去尋覓那神奇的寒冰生物。
不過，畢竟隻是傳說中的，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啊！
“那種寒冰生物隻是傳說中的存在，冰種才是最重要的，不僅能夠凝煉體內的血氣，而且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改善體質！”
改善體質？
這可是白止墨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就在不久前他剛剛從汪胖子嘴裏聽到這個詞。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的身體剛剛經過了一定的改造，是萬年寒髓的功效，於是他不由得出聲問道，
“改善體質，就好像萬年寒髓那樣嗎？”
“唔，的確是如你所想，根據推斷，冰種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起到和萬年寒髓一樣的效果，不過它凝煉血氣的效果更佳顯著罷了！”
聽到汪胖子再次說到冰種，白止墨忽然想到了白劍東對自己的承諾，其中有一條就是將本次寒窟之行所得冰種的半成，歸於白止墨。
汪胖子所說的凝練血氣效果白止墨並沒有什麽感覺，但萬年寒髓對他體質改變之後，他卻切實地感覺到了一些異樣。
一開始他沒有太多的感覺，體內的寒氣還不受控製地逸散出來。
但後來，大概也就是他從白芷妃小院回到膳房之後，他體內逸散出來的寒氣已經微乎其微，至少不會留下寒氣腳印。
當時白芷妃說得是，依靠功法，可以快速地控製自己體內的寒氣，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迅速。
然後經過白劍東的引導之後，白止墨體內的寒魄訣驟然運轉，而且體內爆發出了強大的寒氣，不過他隨即就控製住了寒魄訣。
但他體內的寒氣卻是來了一次徹底的爆發，也就是在那之後——
白止墨感覺周圍的寒氣對自己好像極為親近，似乎根本不用他刻意修煉，寒氣就會主動地鑽進他的體內，然後融入到他體內的血氣之中。
他很容易就想到，應該是因為自己的體質得到改造的原因。
雖然白止墨還沒有嚐試修煉寒魄訣，但他知道現在修煉寒魄訣的效果一定是極佳的。
嚐到了其中的甜頭，對於繼續改造自己的體質，白止墨是十分感興趣的，如果能夠繼續改造體質，甚至能夠成為寒靈聖體，那麽他的修煉效果一定更佳。
萬年寒髓實在是太珍貴了，至少白止墨短時間內是沒有機會了，但如果能夠得到大量冰種，白止墨便可以繼續改造自己的身體。
而眼下他就有一個機會能夠弄到不少冰種。
看著依然還在狂吃海喝的汪胖子，白止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自己從他身上好像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胖哥，你繼續，我去找老師商量一下，看看他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嗚……嗚……嗚……”汪胖子嘴裏塞滿了東西，對白止墨點著頭嗚嗚道，那意思你走你的就行。
白止墨對汪胖子擺了擺手，便向房外走去，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檻，這個時候白止墨卻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扭過後來對汪胖子說道，
“哦，對了，胖哥，我已經從少城主那裏得到了藏書閣的閱讀權限，你不用再為這件事情操心了！”
“唔，哦基道啦！”
汪胖子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大半，終於半半拉拉地說出了一句話。
白止墨想著請教過老師之後，不管能不能得到滿意的結果，他都要去藏書閣去看看，他對藏書閣的好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是打定主意要去藏書閣，所以白止墨這才想到了汪胖子還在幫自己弄藏書閣權限的事情。
白止墨沒有多做耽誤，出了膳房便直接去了霍老頭的小院，進院子的時候，白止墨卻發現霍老正在自己的菜圃裏澆水。
白止墨不覺啞然，好像他第一次見老師的時候，他就是在擺弄自己的菜地，而且後來每次相見，他似乎都有多半時間在忙活自己菜地裏的事情。
就老師的這份心性，白止墨就是敬佩不已。
之前白止墨一直都是默默地等著老師忙完再和他談論事情，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而在這時間之內，他會修煉一會兒刀法。
他看到自己平日裏用到的木刀就放在一邊的角落裏，要不然今天繼續修煉刀法吧！
不過，白止墨收回目光的時候，卻是發現了角落旁邊的木柴堆，好像他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在劈柴！不知道此刻再劈柴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白止墨想到這裏，也沒有什麽好遲疑的，立刻就向著木柴堆走了過去。
白止墨拎起斧頭，將一截木柴放在了木墩上，他掂了掂手中的斧子，腦中回味了一下那日見到的老師劈柴的情形，手中斧子已經劈了下去。
哢嚓～
木柴列為兩半，白止墨卻是不禁搖了搖頭。
根本不用撿起來觀看，他也知道自己大概在什麽水平。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通過這段時間的刀法修煉，似乎的確是有了一點進步，但與老師的境界還差得太遠。
“不要著急，你現在修煉時日尚短，而且平時沒事的時候多看看瓊花，觀察一下周圍事物的紋理，應該會有一些幫助！”
一個蒼老的聲音很突兀地在白止墨的頭頂上響起，白止墨立刻就聽出了聲音主人的身份。
不知道什麽時候，霍老頭已經站在了白止墨的身後，而後者卻絲毫沒有察覺。
自己過來的時候老師還在菜園中啊，怎麽突然就出現在自己身後了？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沒在乎白止墨的反應，霍老頭卻又說出了這麽一句玄之又玄的話。
如果說前一句話白止墨還能理解，那後麵的這四句話，他卻是皺眉不已了。
後麵四句話細細想來感覺其中蘊含有大道理，似乎從其中明白了什麽，但如果真讓他說說自己明悟了什麽，他卻又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搞清楚。
等白止墨回過神來，卻發現霍老頭早已走開，不見了蹤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站了多長時間。
雖然未能參悟後麵四句話的含義，但白止墨卻是暗暗將這幾句話記在了心中，他現在理解不了，但以後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參悟其中的玄妙。
收攏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白止墨走進了房間，他可是還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進了房間，白止墨發現老師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幽然地看著白止墨，似乎是在刻意等待著他的到來。
“老師，我這次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些關於極凍寒窟的事情！”白止墨走到霍老頭跟前，神色恭敬地問道。
“極凍寒窟嗎？又是一百年了啊！”
霍老頭聽到白止墨的話，語氣滄桑地歎息道，然後他隻是微微一頓，便有些驚訝地問道，
“怎麽，你想去？”
“呃，不是，是少城主希望我能夠參與這次的行動！”白止墨有些尷尬地回應說道。
剛才還沒覺的，現在被老師一問，白止墨感到一陣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慫了？
“嗬嗬，應該是看中了你的血火吧？一百年前我倒是幫他們治愈過幾個寒毒入髓小家夥！白劍東倒是打得好算盤！嗬嗬……”
白止墨聽了老師的話卻是恍然大悟，原來血火可以抵禦寒氣的說法，是從老師這裏傳出來的。
“你現在是什麽想法？”
“弟子現在也是有些猶豫，所以這才來請教老師！”
“極凍寒窟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不過我倒是見過幾枚冰種，如果你能得到足夠的冰種，或許對你以後的修煉有所幫助！”
霍老頭沉吟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
老師這話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夠參加嗎？
“我不會給你什麽建議，但以我作為血廚的經驗就是，永遠都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沒有什麽事情是血晶解決不了的，而對血廚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血晶！”
就在白止墨以為老師要勸自己參與其中的時候，他卻萬萬沒想到霍老頭竟然又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是要勸自己放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但如果你追求的不是血廚，那麽你就要想想應該怎麽做了，我以前有過一位六階追隨者，他說過一句話，我還是挺認同的，那句話就是——”
“實力，是一刀一劍拚殺出來的，是一具具屍體堆積出來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捷徑可言！”
一句話，說得白止墨張口結舌，眼睛不由得瞪得溜圓。
雖然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如果是出自一位六階王者之口，卻又立刻顯得與眾不同起來。
半盞茶之後，白止墨依然還在掙紮，在猶豫，霍老頭的目光卻是陡然變得犀利無比，語氣中也是帶了一絲審視與拷問，
“那麽，你的路是哪一條？你的選擇又是哪一個？”
白止墨身子一顫，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變強的目的，他的目光也是立刻變得堅定起來，
“昂，決定了！”
|
【注】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大學》
直到此刻，他的腦袋都還有點暈乎乎的，剛才他接收到的信息有點多，不過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後，好像就隻剩下了一件事——
極凍寒窟之行！
其他的事情好像都是圍繞這件事情進行的，不過這件事情不能著急，在做出最後的決定之前，他要了解更多關於這極凍寒窟的信息。
首先要考慮的信息來源，當就是汪胖子，再然後就是他的老師霍老頭，最後就是白止墨剛剛獲得權限的藏書閣。
心中有了決定，白止墨也沒有遲疑，直奔膳房而去，汪胖子肯定知道一些關於極凍寒窟的事情。
沒大一會兒功夫，白止墨便回到膳房，來到了汪胖子的房間，出乎他預料的是，汪胖子竟然還坐在桌子後麵狂吃不已。
自己這走了多久，好像得快有一個時辰了吧？這頓飯還沒有結束嘛！
不過等他注意了一下桌上的飯菜，好像和剛才有點不同了，這似乎是又換了一桌？
白止墨嘴角抽動，胖子的世界自己果然不懂，他們的肚子都不會有填滿的時候嗎？為什麽他們可以一直吃一直吃，好像永遠都不會飽的樣子。
“小白啊，你回來了，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所以我這又給你預備了一桌，來來來，咱們繼續進行未完的慶功宴！”
汪胖子看到白止墨回來，眼神一亮地向他招手道。
白止墨看著不斷往嘴裏塞著東西的汪胖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老哥，你確定這是為我預備的嗎？
而且他現在滿腦子裏裝的都是極凍寒窟的事情，哪裏還有心思去想慶功的事情，況且隻是點燃血火而已，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這個時候，白止墨卻是忽然想起來，自己被鹿先生叫走的時候，汪胖子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說。
“胖哥，我走之前你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
汪胖子呷了一口酒，這才眼神微微有些迷離地說道，
“唔，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告訴你小子，一定不要得罪那個鹿先生，他的身份一直是個謎，但他卻深得少城主信任，他名聲不顯，但在府中的權勢卻絲毫不弱！”
白止墨暗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回憶了一下剛才麵見白劍東的過程，鹿先生雖然未發一言，但他卻是極度放鬆，對白劍東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敬畏。
“你小子提起鹿先生，我倒是忘了問你這次去見少城主的結果怎麽樣，沒有什麽問題吧？嗝～”汪胖子說完話，還打了個酒嗝，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似乎極為不錯。
“胖哥，你聽說過極凍寒窟嗎？”
聽到汪胖子主動把話題扯了過來，白止墨便直接將自己的問題拋了出來，而從汪胖子這裏獲得一些信息，也是他原本就有的打算。
汪胖子的反應卻是完全超出了白止墨的預料，聽到白止墨的問題，他手中的酒杯竟然直接掉了下來，他瞪著小眼睛問道，
“你，你剛才說什麽？”
“極凍寒窟啊，有什麽問題嗎？”
對於汪胖子的激烈反應，白止墨也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你怎麽會知道極凍寒窟，不應該啊！”然後他又失神地低聲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一般不是隻有三階序列者才會知道極凍寒窟的消息嘛！”
呃，原來是這樣！
聽到汪胖子後麵的喃喃自語，白止墨這才知道了汪胖子驚訝的原因。
等等，白止墨忽然想到，既然隻有三階序列者才能知道極凍寒窟的信息，那麽這豈不是在說汪胖子也是三階序列者？
“這次少城主叫我去，是想讓我參與這次的寒窟之行，他說血火能幫助序列者抵抗寒氣！”
白止墨倒沒有隱瞞什麽，他覺得這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
聽到白止墨的話，汪胖子一張油膩的胖臉上，頓時變得精彩至極，足足十幾息之後，他這才長歎一聲，
“我也是今天早上剛剛才得到消息，被編入了寒窟之行的小隊，再加上你老弟成功點燃血火，胖爺我這才十分高興！”
“結果沒想到啊，沒想到，到頭來，咱哥倆竟然混到一起去了！”
聽到汪胖子的話，白止墨卻是錯愕不已，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情——
汪胖子的確是三階序列者，白劍東已經言明，此行是一群三階序列者，保護著自己和白芷妃兩個一階序列者。
白劍東肯定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哄騙他，而且也根本沒有必要。
汪胖子被編入小隊，那麽也說明他的實力肯定是實打實的三階序列者。
“我說胖哥，您倒是跟我說說這極凍寒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這還猶豫著要不要跟著去呢！”白止墨無奈地苦笑著說道。
“去！去！一定要去，必須要去！”
汪胖子聽到白止墨的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回應道。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表現有些過於急迫，汪胖子先是深吸幾口氣，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如果有人知道能去極凍寒窟，我想肯定沒有人會拒絕，甚至每次寒窟開啟，都會有不少散修偷偷去尋找寒窟入口！”
“因為每次極凍寒窟的入口都是隨機出現的，所以在城主府控製入口之前，總有一部分人已經進入了極凍寒窟！”
“不過在大部分情況下，極凍寒窟的入口並不隻有一個，但隻有一個是穩定存在的，而且進入的人數限製能達到三四十人，這個入口最為顯眼，很容易就被城主府發現並且控製！”
“但除了這個入口之外，還會有一些隱秘入口，這些入口的出現是隨機的，而且具有一定的存在時限，以及進入人數的限製，這些入口就是散修們所追尋的！”
白止墨不禁恍然，城主府會控製極凍寒窟，倒一點兒都不意外！
“這些散修的實力不等，有的永遠留在了寒窟之中，而有些出來後便被招入城主府，並且嚴令外傳極凍寒窟的事情！”
“什麽？不是說沒有危險嗎？為什麽還有人死在裏麵？”白止墨的關注點顯然不是汪胖子的表達點。
汪胖子的臉上頓時一陣古怪，他重重地頓了一下，這才說道，
“怎麽可能沒有危險！幹什麽事請都有風險的，寒窟之中寒冰生物好像沒有超過序列三的，但若是進入之人隻是一階或者零階，那麽他們折在裏麵也絲毫不奇怪吧！”
白止墨難得臉上一紅，他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好像過了一點，如果是一階序列者獨自進入，的確是會有危險。
“咳咳，”汪胖子咳嗽兩聲，將白止墨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接著說道，
“極凍寒窟中的冰雪生物體內蘊有冰種，冰種可以精煉序列者體內的血氣，尤其對修煉寒屬性者效果更佳。而且這隻是其中一個方麵，還有……”
說到這裏，汪胖子聲音忽然一頓，向著四周望了望，似乎是怕被什麽人聽了去，然後他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據說，極凍寒窟中有一種神奇的寒冰生物，它們死後會留下一些特殊的東西，可能是兵刃寶器，可能是天材地寶，甚至還有可能是功法武技！”
白止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如果說它們死後會留下冰種，他倒是還能接受，但如果說會留下兵器功法之類的，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不過，這個說法一直都還沒有被證實過，至少我這裏沒有得到過明確的信息，我想即便有人真的獲得了什麽好東西，恐怕也會諱莫如深吧！”
“胖哥你不是還想讓我去碰碰運氣吧？不過這聽起來好像不怎麽靠譜啊！”白止墨笑著說道，他感覺汪胖子是想讓自己去尋覓那神奇的寒冰生物。
不過，畢竟隻是傳說中的，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啊！
“那種寒冰生物隻是傳說中的存在，冰種才是最重要的，不僅能夠凝煉體內的血氣，而且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改善體質！”
改善體質？
這可是白止墨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就在不久前他剛剛從汪胖子嘴裏聽到這個詞。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的身體剛剛經過了一定的改造，是萬年寒髓的功效，於是他不由得出聲問道，
“改善體質，就好像萬年寒髓那樣嗎？”
“唔，的確是如你所想，根據推斷，冰種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起到和萬年寒髓一樣的效果，不過它凝煉血氣的效果更佳顯著罷了！”
聽到汪胖子再次說到冰種，白止墨忽然想到了白劍東對自己的承諾，其中有一條就是將本次寒窟之行所得冰種的半成，歸於白止墨。
汪胖子所說的凝練血氣效果白止墨並沒有什麽感覺，但萬年寒髓對他體質改變之後，他卻切實地感覺到了一些異樣。
一開始他沒有太多的感覺，體內的寒氣還不受控製地逸散出來。
但後來，大概也就是他從白芷妃小院回到膳房之後，他體內逸散出來的寒氣已經微乎其微，至少不會留下寒氣腳印。
當時白芷妃說得是，依靠功法，可以快速地控製自己體內的寒氣，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迅速。
然後經過白劍東的引導之後，白止墨體內的寒魄訣驟然運轉，而且體內爆發出了強大的寒氣，不過他隨即就控製住了寒魄訣。
但他體內的寒氣卻是來了一次徹底的爆發，也就是在那之後——
白止墨感覺周圍的寒氣對自己好像極為親近，似乎根本不用他刻意修煉，寒氣就會主動地鑽進他的體內，然後融入到他體內的血氣之中。
他很容易就想到，應該是因為自己的體質得到改造的原因。
雖然白止墨還沒有嚐試修煉寒魄訣，但他知道現在修煉寒魄訣的效果一定是極佳的。
嚐到了其中的甜頭，對於繼續改造自己的體質，白止墨是十分感興趣的，如果能夠繼續改造體質，甚至能夠成為寒靈聖體，那麽他的修煉效果一定更佳。
萬年寒髓實在是太珍貴了，至少白止墨短時間內是沒有機會了，但如果能夠得到大量冰種，白止墨便可以繼續改造自己的身體。
而眼下他就有一個機會能夠弄到不少冰種。
看著依然還在狂吃海喝的汪胖子，白止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自己從他身上好像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胖哥，你繼續，我去找老師商量一下，看看他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嗚……嗚……嗚……”汪胖子嘴裏塞滿了東西，對白止墨點著頭嗚嗚道，那意思你走你的就行。
白止墨對汪胖子擺了擺手，便向房外走去，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檻，這個時候白止墨卻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扭過後來對汪胖子說道，
“哦，對了，胖哥，我已經從少城主那裏得到了藏書閣的閱讀權限，你不用再為這件事情操心了！”
“唔，哦基道啦！”
汪胖子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大半，終於半半拉拉地說出了一句話。
白止墨想著請教過老師之後，不管能不能得到滿意的結果，他都要去藏書閣去看看，他對藏書閣的好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是打定主意要去藏書閣，所以白止墨這才想到了汪胖子還在幫自己弄藏書閣權限的事情。
白止墨沒有多做耽誤，出了膳房便直接去了霍老頭的小院，進院子的時候，白止墨卻發現霍老正在自己的菜圃裏澆水。
白止墨不覺啞然，好像他第一次見老師的時候，他就是在擺弄自己的菜地，而且後來每次相見，他似乎都有多半時間在忙活自己菜地裏的事情。
就老師的這份心性，白止墨就是敬佩不已。
之前白止墨一直都是默默地等著老師忙完再和他談論事情，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而在這時間之內，他會修煉一會兒刀法。
他看到自己平日裏用到的木刀就放在一邊的角落裏，要不然今天繼續修煉刀法吧！
不過，白止墨收回目光的時候，卻是發現了角落旁邊的木柴堆，好像他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在劈柴！不知道此刻再劈柴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白止墨想到這裏，也沒有什麽好遲疑的，立刻就向著木柴堆走了過去。
白止墨拎起斧頭，將一截木柴放在了木墩上，他掂了掂手中的斧子，腦中回味了一下那日見到的老師劈柴的情形，手中斧子已經劈了下去。
哢嚓～
木柴列為兩半，白止墨卻是不禁搖了搖頭。
根本不用撿起來觀看，他也知道自己大概在什麽水平。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通過這段時間的刀法修煉，似乎的確是有了一點進步，但與老師的境界還差得太遠。
“不要著急，你現在修煉時日尚短，而且平時沒事的時候多看看瓊花，觀察一下周圍事物的紋理，應該會有一些幫助！”
一個蒼老的聲音很突兀地在白止墨的頭頂上響起，白止墨立刻就聽出了聲音主人的身份。
不知道什麽時候，霍老頭已經站在了白止墨的身後，而後者卻絲毫沒有察覺。
自己過來的時候老師還在菜園中啊，怎麽突然就出現在自己身後了？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沒在乎白止墨的反應，霍老頭卻又說出了這麽一句玄之又玄的話。
如果說前一句話白止墨還能理解，那後麵的這四句話，他卻是皺眉不已了。
後麵四句話細細想來感覺其中蘊含有大道理，似乎從其中明白了什麽，但如果真讓他說說自己明悟了什麽，他卻又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搞清楚。
等白止墨回過神來，卻發現霍老頭早已走開，不見了蹤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站了多長時間。
雖然未能參悟後麵四句話的含義，但白止墨卻是暗暗將這幾句話記在了心中，他現在理解不了，但以後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參悟其中的玄妙。
收攏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白止墨走進了房間，他可是還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進了房間，白止墨發現老師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幽然地看著白止墨，似乎是在刻意等待著他的到來。
“老師，我這次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些關於極凍寒窟的事情！”白止墨走到霍老頭跟前，神色恭敬地問道。
“極凍寒窟嗎？又是一百年了啊！”
霍老頭聽到白止墨的話，語氣滄桑地歎息道，然後他隻是微微一頓，便有些驚訝地問道，
“怎麽，你想去？”
“呃，不是，是少城主希望我能夠參與這次的行動！”白止墨有些尷尬地回應說道。
剛才還沒覺的，現在被老師一問，白止墨感到一陣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慫了？
“嗬嗬，應該是看中了你的血火吧？一百年前我倒是幫他們治愈過幾個寒毒入髓小家夥！白劍東倒是打得好算盤！嗬嗬……”
白止墨聽了老師的話卻是恍然大悟，原來血火可以抵禦寒氣的說法，是從老師這裏傳出來的。
“你現在是什麽想法？”
“弟子現在也是有些猶豫，所以這才來請教老師！”
“極凍寒窟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不過我倒是見過幾枚冰種，如果你能得到足夠的冰種，或許對你以後的修煉有所幫助！”
霍老頭沉吟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
老師這話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夠參加嗎？
“我不會給你什麽建議，但以我作為血廚的經驗就是，永遠都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沒有什麽事情是血晶解決不了的，而對血廚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血晶！”
就在白止墨以為老師要勸自己參與其中的時候，他卻萬萬沒想到霍老頭竟然又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是要勸自己放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但如果你追求的不是血廚，那麽你就要想想應該怎麽做了，我以前有過一位六階追隨者，他說過一句話，我還是挺認同的，那句話就是——”
“實力，是一刀一劍拚殺出來的，是一具具屍體堆積出來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捷徑可言！”
一句話，說得白止墨張口結舌，眼睛不由得瞪得溜圓。
雖然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如果是出自一位六階王者之口，卻又立刻顯得與眾不同起來。
半盞茶之後，白止墨依然還在掙紮，在猶豫，霍老頭的目光卻是陡然變得犀利無比，語氣中也是帶了一絲審視與拷問，
“那麽，你的路是哪一條？你的選擇又是哪一個？”
白止墨身子一顫，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變強的目的，他的目光也是立刻變得堅定起來，
“昂，決定了！”
|
【注】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