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陸景最艱難的時光真的已經完全度過了,好消息接踵而來。


    溫玖以自己名義收購小股東的股票,進行的很順利。


    隻要時機成熟,她就可以以楊桃董事的身份,回楊桃去。


    袁梓桐也突然告訴陸景,他讓她找的售賣沉香木的老板,願意來國內為陸景作證。


    本來其實是不願意的,但袁家對那個老板有恩,他經過一段時間良心的糾結,還是同意來國內幫忙作證了。隻要國內警方能維護他的隱私、不多詢問石油國沉香木的商業秘密就行。


    老板過來老實交代了一切,還拿出項子川助理當時去買東西時簽訂的文件。


    老板看不懂中文,當時特意讓項子川助理按了手印。


    那塊沉香木的購買日期,在陸景買的那塊沉香木交易日期之前。23sk.


    為了證據更可靠,專家在兩塊沉香木裏一起做實驗,由於項子川助理購買的那塊沉香木並非天生而成,屬於人工催熟,油脂不夠秘籍,更容易浸入水銀。


    而陸景拍下的那塊是真正的天然沉香木,浸入其他物質很慢很慢,短時間內根本不至於浸入致死劑量。


    如今證據確鑿,警方立馬根據指紋立馬抓捕了項子川的助理,同時從他的設備中,查出他經過灰色網絡購買了大量汞。


    同時,還查出他們在國外經營的空殼公司,一直都在進行巨大的非法圈錢行為。


    助理見無從抵賴,隻好供認不諱。


    他本想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但警方查出他收了項子川很多錢,即使他已經分開存在不同的虛擬銀行,但天網恢恢,還是被全部查出。


    他也解釋不了這些錢的來曆,最終隻能交代出一切。


    ……


    而此時,項子川對這一切都不知情。


    他虛弱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他今天本在蘋果開會開的好好的,突然鼻血流淌不止,一張口,口腔裏也全都是血,伸手一摸,牙齒都開始鬆動了。


    按道理,身體這麽大的變化,他應該早就能察覺的。


    可是他卻像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一樣,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他把那些一起開會的員工都嚇壞了,不得已隻好來醫院,再次做了一遍檢查。


    現在正在等待檢查結果。


    等了很久,醫生還是沒有出來。


    忽然,空寂的走廊裏,傳來“噠、噠、噠”緩慢又沉穩的聲音。


    項子川抬起頭,朝著腳步聲來源看去。


    阮老爺子拄著拐杖,慢慢朝他身邊走來。


    項子川眼神不解,卻也沒有主動開口問,隻是靜靜盯著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


    阮老爺子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搭在自己的拐杖上,神態淡然地問了句:“等結果啊。”


    項子川怔楞幾秒,輕輕“嗯”了一聲。


    “別等了,這家醫院是我開的,醫生已經通知我了。”阮老爺子笑著掃了他一眼。


    一抬手,他的智能助理投屏出項子川的體檢報告。


    “你的牙都鬆了,用手一拔就掉了。不過這還算是你身上最輕的一種症狀。你看看你的肝,你的腎,都腫成什麽樣了?再看看你的胃,都已經千瘡百孔了。”


    項子川看著畫麵裏清晰的病例影像,即使他對醫學一知半解,他也能看得出來,他的五髒六腑確實已經病態到了極致!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聲音止不住地發抖:“不可能!這一定不是我的體檢報告!我……”


    “你感覺不到疼?”阮老爺子淡淡問了句。


    項子川沉默,他望著阮老爺子那雙冷厲徹骨眸子,自己忽然有了極為不祥的預感。


    阮老爺子勾了勾唇:“那是因為,醫生給你開的藥,全都是特效止疼藥,加了點強生健體的提神藥。這兩種藥用久了,別說疼了,癢你也感覺不到,冷你也感覺不到,慢慢的,你就跟個木頭似的,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項子川的瞳孔急劇收縮,瞬間無法呼吸。


    他身體雖然病成這樣,但他腦子還清楚著。


    他瞬間就明白了阮老爺子的意思,也想通了他做得一切。


    原來,這個老狐狸從來沒有信任過他!


    他一開始就知道殺害阮秀秀的凶手是他,但是他什麽也沒表現。


    而是明麵上往死裏針對陸景、打壓楊桃,像個被孫女之死衝昏頭腦的老糊塗……然而他心裏一直都清楚!


    這老狐狸甚至早就吩咐了醫生,隱瞞他的病情,讓他麻木,讓他錯過治療時間,讓他以阮秀秀一樣的方式離開人世……


    項子川猛地站起身,瞪大雙眼盯著阮老爺子。


    恐懼,怒火,齊齊湧上,燒得他腦門發懵。


    他一把抓住阮老爺子的領口,聲音嘶啞、歇斯底裏地叫著:“你害我?老畜生,你他/媽害我……”


    阮老爺子饒有興致地盯著他。


    項子川做什麽都喜歡考慮好幾個方麵,做好幾份方案留作備選,什麽時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淡然睿智的模樣。


    可知道自己將死了,竟然也會露出這樣崩潰的神色。


    阮老爺子看的那叫一個舒爽。


    不過敗犬之相,他也看夠了。


    他伸手,一把推開項子川。


    項子川猛地往後退了兩步,重重跌坐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鼻腔裏的血又止不住地往外淌。


    他的身體早就跟塊爛木頭一樣。


    阮老爺子臉上的冷笑漸漸收回,他繃緊麵孔,涼薄開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失敗者的醜陋麵目雖然好看,但阮老爺子實在惡心項子川的一切,他也沒心思在這裏欣賞了。


    他拄著拐杖站起身,如來時一般,腳步慢悠悠的,卻慷鏘有力。


    項子川短暫的失明後,眼前又慢慢恢複了光明。


    地上一攤血,從模糊逐漸清晰。


    他失魂落魄地看著這攤血。


    他一直一直都走在懸崖邊上。


    現在,終於掉下去了。


    空蕩冰冷的走廊裏,瞬間隻剩他崩潰的嘶啞哭聲。


    他哭到無力的時候,醫院走廊裏又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項子川,你涉嫌謀殺、非法集資,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他像是已經有預感一般,並未抬頭去看,也完全沒有絲毫的驚訝。


    警員蹲下身,拿出手銬,要將他銬起來,他也沒有絲毫反抗。


    直到警員打算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時,他忽然倒在地上,身體失控地抽搐。


    幾個警員互相望了望,隻好先去聯係政/府專門給嫌疑犯看病的醫生,先幫他診斷。


    隨後……不出意外的,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沒幾天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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